第十六章 寒月篇 1之死（1/1）

寝室里的胖子1患了流感，这对于大伙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似乎连时常同他在一起的2也不愿与他过多攀谈了，唯恐被其传染。“你还是去医务室看一看罢！”4劝他说，却也不敢离他太近。此时1的脸sè苍白于往常许多，从床上翻身下来似乎都要用上全身的劲儿。石头大的汗水砸在地上，坑坑洼洼的。他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弯下腰给自己倒上一杯开水，饮下，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求医。

医务室上了年纪花黑胡子的老医生正在给一个漂亮女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反反复复的检查身体。见1前来观摩，一肚子不快，于是匆匆摸了几把释放了那女子，问1道：“你哪里不舒服？”“感冒，很严重的。”“好！”医生撂下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便在药单子上龙飞凤舞起来。“康必得、白加黑、泻停封、月月舒、红花油、阿莫西林、荣昌肛泰、汇仁肾宝各来两盒。一rì三次，一次四片，要吃掉，统统要吃掉！”老医生的表情很严肃，用以加强自己话语的权威xìng。1不好辩驳什么，况且感冒严重到这种程度，医生就是给他开一位邮差一辆自行车一只鸵鸟他也要和着开水吞下去。此刻病毒似乎正搅扰着他的大脑神经，令他失去了清晰思索的能力。“能，能否给我开一张假条，我头痛得厉害……晚上想在寝室中休息。可，可以么……？”“什么！”老大夫不知是耳聋，还是因听到了1的特殊要求，好似要**大怒了一般。之后仿佛觉察出自己的表情过于夸张，于是摇头装作无奈的样子：“这是不可以的，你需要有辅导员的批准。听清楚了？没有他的假条是不允许逗留在寝室休息的，这是学校的规章制度，晚上要照常出楼上自习！下一位！”身后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病号们七手八脚的将1揪了出去。

辅导员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可他不姓焦。现今小说作品中有许多学校领导都姓焦，可他不是。他姓范，但不叫范仲淹，而是叫范坚强。当1冒着刺骨的寒风找到他时，他正和一群男教师玩着扑克。1此刻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头晕得要命。似乎是吃了太多风的缘故，只感到头顶上的风扇在变大，大着大着便落到他的头上来了。“我……我要请……”“剩几张了，几张了？三张？弹！弹不死你！！”满脸纸条子的范导一下子从板凳上跳将起来，将手中的牌用力摔在桌子上。赢了牌的辅导员兴奋得满面桃红，撩起衬衫便跳起了肚皮舞。1的话他并没有听见，即便听见了也同他无关。在一个关键的牌局中大获全胜，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噢！”众牌友起哄。“拿钱，拿钱来！”辅导员很是亢奋，挥舞着粗壮的胳膊。脸上的纸条儿随风荡漾着，有如rì本兵帽子两侧的屁帘儿。两个小时后，他发现了1。

“在这儿干吗？”“请假。”这两个字是从1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感到身上一阵阵的冰冷，似乎已不是感冒那么简单了。“不巧！假条在班长手里，找他去吧！楼管那帮孙子只认识盖了章的条子，我也没有办法啊。他应该在班里，你去看一看！”范导这般说着。他没有问1究竟为何请假，他认为这样做是很大度的，况且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终究胖子1君没有找到班长。寒月发现他时，他已经倒在了校外冰冷的水泥路面上。刚下过雨，路面还是湿漉漉的，1就这么脸朝下的永远趴在了那里。瞳孔放大，四肢冰凉。周围车水马龙，路人来来往往，可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或扶他一把。班长在1漫长的请假过程中，邀了女友到镇上的旅馆过夜去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那个充满了激情与肉yù的夜晚，一位同窗会因寻他而倒在了郊外泥泞的大道上。寒月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将手指放在1的鼻孔前，想确认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可他终究摇了摇头，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