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碰见(1/2)
此后,崔煜心里成疾。
再上郑岚这么一闹,所以,崔煜对婚姻不抱希望。
后来,崔煜与郑戬,如同郎舅,往来不绝。
再后来,崔煜当了大商人,也老实相对,再也不娶,说:“蓄婢,尊父命也;即使不娶、不欲,没郑阪父子之义也。”
城内百姓碍了周县令之言语,只有私下吊挽诗文,不能为她立碑立匾。
周荣担心督抚缪彝降罪,不敢申文请旌。因疑成疾病,悔不该误杀了郑家父女二人。常梦见一位美女,拿着一根带子,立于面前。
天长日久,周荣得了重病,不一年便向朝廷告病,回到原籍。
督抚缪彝后来虽然调到京城,但为军需浪费之案,纠劾逮问。尹江经商不顺,得银不得,受了许多唾骂。
虞家父子以豪横武断而恶终。虞瑁因毒害他人,被访问斩,家产俱破。失去了依靠,虞紫被沦为乞丐,惨死他乡。
且说甄氏商团中,设有甄氏茶庄,不仅卖茶,而且制茶。
尤其是红茶,又叫发酵茶,其品种有租、细两类:细茶为毛尖、芽茶、茶砖;租茶分金尖、金玉、金仓。
以细茶为主制茶。
其初制方法:锅炒杀青,手捻揉制。除此之外,还要踏茶。
何谓踏茶?将揉捻好的茶叶,装在麻袋里,雇人在上面用脚踏揉,使茶叶卷曲紧缩,晾干后装袋出售。
当然,还有深加工。
将买好的茶叶,最好是鲜叶,堆在一起,使其发酵,然后晾干,去除杂叶,装入帕内,放在甄上蒸制。
蒸好后,将茶叶放在溜板上溜踏,然后放在木盒子内,由木椿板夯成茶砖出售。此茶砖体积小,方便运输与贮藏。
甄氏茶庄正是经营的此类茶叶。
然而,最近生意并不景气,这使得甄龙伤透了脑筋。怎么样才能把茶庄生意做旺起来呢?甄龙召集巴堒、巴壵、梅夡智囊者商讨,并让茶庄大掌柜包寈、二掌柜栗明也来参加。
巴壵提出分区销售的办法,众人都说好。
巴堒说:“把踵州城南、城北分成两个大区,按照东南西北方向,每个大区又分成四个小区,分别派一个伙计负责跑街送货并推销。”
甄龙说:“我补充一句,相比而言,城南销售稍旺,可多往其运茶。”叫包寈、栗明按照这个思路去办。
包寈、栗明对此半信半疑。
于是分工:包寈带伙计郑质负责城南,栗明带伙计樊优负责城北。
栗明与樊优到了城北,挨家挨户上门向零售店推销,反复讲述量大质优的宗旨。一天下来,两人累得半死不活。
十天半月过去了,还没有走访完。
而包寈、郑质则聪明得多。给几纹银子,叫街上乞丐或者流浪汉,去通知所有零售商,至茶楼免费领取礼品。那些零售商听说有便宜占,纷纷按时前来。
包寈叫郑质给每人发的礼品是一小袋茶叶。
等其发完,包寈对店主们说:“若彼此联合起来,向我进茶叶。一次进货量,肯定比单个进货量,要大得多,我将实行特优政策,给其最低单价。”
零售商们见其说得有理,纷纷齐心联手进货。
包寈与郑质利用半天时间,完成了栗明与樊优十几天的事,事半功倍。
每天一大早,郑质、樊优把销货单交给运输商,运输商凭此单领茶叶,再把茶叶运往各销售点售卖。
二人又到各零售点了解销售情况,征询顾客意见,算账并帮助陈列茶叶,并与零售商家交涉。
此法之妙,增加批发量,扩大销售额度,使得市场批购,有条不紊,无缝衔接,节省劳力,提高效率。由于伙计是分区销售的,还便于开展竞争。
如此一来,甄氏茶叶占了踵州市场的百分之六十的份额。果然如甄龙所说的那样,城南比城北销得多。
作为二掌柜的栗明心生歉意,便欲自罚;而作为大掌柜的包寈,提出对调。一段时间过去,仍然是城南旺销。
不解其意,便问甄龙何故?
甄龙说:“其实,道理很简单。虽然城北比城南住的人多,看起来繁华一点,但城南富人多,生活讲究品质,喜欢喝茶;而城北穷人多,无银子,饭都吃不起,哪有闲银子喝茶呢?”
众皆佩服。
王氏茶庄章瑞知道后,亦效仿此法。但甄氏入手早,优质供货,优质服务,实行优惠,在契约上与感情上拉住了零售商,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章瑞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渗透进去。
自赵虎、赵豹、段熙死后,赵亥、李濯掌赵氏商团。二人狂傲,得意忘形,为所欲为,横行无忌,但对于经商却力不从心。
其二人,为人心贪性执,冒昧于利,经商无方。一日,两人与家仆前往葛州,贩买柚子,赚得银子百余两。
又在葛州贩运粮食,往桐州市场卖出,欲从中赚取差价。
每担粮食本钱,含运费是五两六钱。当他们到达桐州时,因受旱灾后,粮食虽缺少,但比前价稍落。牙人代发价每担二十两。
赵亥大怒,斥责牙人说:“我听说,前几日三十两每担价,如今为何减了三十之一?”
牙人解释说:“前些日子,运来的粮食少。而如今商人见有利可图,都往桐州运来粮食,所以价格就低落了。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你若想卖高价钱,请到别处去卖,不要在这里发怒,我不吃你这一套。”
赵亥见牙人这个态度,就与其吵了起来。
李濯劝道:“别吵了,就算是二十两每担,也应该获利近三倍,不如以此卖了。少赚冰少赚点罢!”
赵亥执拗不听,说:“再等等看吧!”
数日后,商人从外面运来的粮食越来越多,牙人发价每担十八两卖讫。
李濯又劝道:“价格又降了,干脆就卖了,不能再等,再等的话,价格只能越来越低。”
赵亥根本听不进,相信价格会上涨的。
又过了数日,粮食价格从每担十八两降至五两。赵亥暗悔无及。众人无不背地代其惋惜。
在桐州,赵亥、李濯呆了一个月有余,价格再次跌落粮贱,又与牙人合不来,遂转发到锦州,只卖了三两七钱一担,纯粹亏了血本。
有人评价说:商为利而奔驰南北,谁不欲广收多获,特遇时而倍得其利,便可见机发脱,何乃贪赎无厌,以至于失去机会,而后惋惜何益哉。
甚矣!贪之为害也。
须知凡是商品,贱极则贵,贵极则贱,必无极而不返之理。
此阴阳消长之数,造化否泰之机,往往皆然。志可违,时不遂,贪心乎。是以从古君子,以不贪为宝。
某日,赵亥与李濯,打麻将,搞赌博,正玩得高兴之时,突然接到知府传票,到堂听审。二人一惊,不知何事。
原来,张翠被宋羴赶出门后,带着年幼的周义,投奔蓉州亲戚处,不久因抑郁生病而亡。
临终前,张翠对周义说:“记住,记住,等你长大了,对你爷爷留下的财产,要想方设法夺回来。”
周义虽然聪明,但生性懦弱,一直将张翠遗言记在心里。
长至十五岁时,常想起此事,孤独无助,不敢有任何动作,使得泪流满面。又想找人帮助,却不知应当找谁。
恰在这时,周义碰见了沈南。
这天,天气晴朗。周义在蓉州街上闲逛。见一个官员坐着官轿出行,其仪仗队伍,排场奢华。
随从、皂役、车骑等人,几十个,把回避、肃静之牌,举得高高的。
有打鼓的、敲锣的、撑伞的、举乌扇的、拿幡盖的。威风凛凛,穿城而过。
一顶八个轿夫抬起的绿呢大轿,处于前呼后拥之中。在轿子里坐着一位官员,正掀起轿帘往外看。
周义一眼认出来了,那不是原来踵州知府大人沈南吗?
他灵机一动,至轿子前面,周义跪着拦截。
两名随从皂役,见有人拦轿,正欲发作,被沈南及时制止。沈南也认出了周义,将其带回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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