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闪烁的星光（1/2）

“韩，要不要来一块？”古风彦夹着一块烤熟的肉，用青菜叶子包了递给韩秋。

韩秋嫌恶地看了一眼，立马扭过脸去。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生活有什么乐趣可言。你不知道，身为人类的一大特权是什么吗？那就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想吃什么肉，就可以吃什么肉！”古风彦把手上的肉塞到嘴里，摇了摇头道。

“是，你的人生充满乐趣，看了一下午的心脏肉，是不是觉得食欲大增！”韩秋靠在身后的沙发椅上，皱眉道。

“你的形容真够恶心的！”

“反正也不会影响你的食欲，有关系吗？”

“那倒是！”古风彦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韩秋无语地看着他，在他看来，他就是一个怪人。一开始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他吃得一脸满足的模样，他的记忆忍不住跟着倒腾，回到他们认识的最初。那时候的古风彦，也是像现在这样顶着一头蓬松的卷毛，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是金黄色的，干净阳光的气息在时间的锤炼下，逐渐变成一个成熟男人特有的男人味，甚至还带着一点点诱人的性感。

在认识的最初，他们的感情并不好。不若说，是韩秋单方面地排斥他。因为同是医学院的同学，又都是专供心血管循环领域，碰面是正常的。一开始，他并不想理会他，所以也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但是古风彦却仍旧会一如既往地跟他打招呼。他当时一直觉得，他应该脑子有问题吧，至少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他就做不来。

上过几堂的解剖课，韩秋有晕血症的事情在整个医学院都不是秘密了。新生刚接触尸体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心理阴影，从实验室出来一个个脸色铁青直奔厕所狂吐的也不少，但是，一看到血就直接晕倒的，韩秋是首例。于是，有个新生叫韩秋有晕血症这个新闻瞬间传遍了整个学院。有晕血症不奇怪，晕血症如果选中医也就算了，搭个脉，望个气色还不用见血光。但是，偏偏韩秋选的还是心血管循环领域，不剖开那层皮，还真不能窥见内在的玄机。于是，不少人纷纷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好事者甚至打起了赌，赌他什么时候会转系，赌他什么时候会退学。

整个医学院因为这个事传的纷纷扰扰。偏偏只有当事人，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头一天晕倒在课堂上，第二天照样神色自若地出现在实验室。一次两次三次，纵使是看好戏的人，也开始觉得没劲儿了，他仍旧该上课上课，该晕倒晕倒，丝毫不含糊。只是，他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后面撑着物体勉强还能站着上完一节课。

如果说，韩秋算是新生里的奇葩。那古风彦则是另一朵奇葩，因为，越是血腥作呕的场面，他越兴奋，脸上挂着的永远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浅笑，一脸享受着解剖尸体，研究人体的每一条血管每条神经，看着他兴奋激动地就差要把尸体抱回宿舍研究，大家脸上的神情也是各种说不出来。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将尸体拆了缝，缝了拆，即使是很简单的解剖操作，凡是经过他的手，都会让人想要捂嘴往外冲的冲动。为了各自的脆弱的心灵着想，大家很一致地全部拒绝跟古风彦搭组，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没有任何否决权的韩秋身上。

对于韩秋来说，跟谁搭组都一样。虽然，他是不愿意跟古风彦有太多的牵扯，但是，在学业跟古风彦之间做选择，他毫不犹豫会选前者。只要能够顺利完成实验任务，他没差。事实证明，就算他没差，要想要顺利完成实验任务，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为，他连刀子都拿不稳。

每次进解剖室，看着他铁青着一张脸，身子跟筛糠似的，颤抖着，古风彦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韩秋右手抓着握着手术刀的左手，努力睁大着眼，朝着已经划上标记的位置划了上去。浸泡过的皮肤就像纸张一样被锋利的刀剑撕开一个口子，他感觉一阵眩晕，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但是，他仍旧没有挪开视线，直到顺利将皮肤切开，他把手术刀放在了一旁的盘子里，颤抖着手就去扯撕开的切口。

如果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会果断伸头。可只是一眼，下一刻只听到扑通一声。韩秋已经倒在地上。古风彦这才像有了反应一样，蹲在地上，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韩秋，伸手捅了捅他的身体，然后开心地咧嘴大笑。恐惧但却不懂得退缩，他是他见过最蠢的傻子。以后古风彦这个跟他说。

接下来的三次实验，几乎都是相同的情景。古风彦缝好了之后，韩秋再解剖，每次都是看了里面一样，韩秋直接就惨烈地晕了过去。就在古风彦认为这家伙也该求他帮忙了吧，如果他开口请求的话，或许，他可以考虑帮他一把。但是，偏偏韩秋每次看都不看他一眼，眼里满满的只有尸体，丝毫没有他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到他第七次晕倒的时候，古风彦忍不住了：“韩秋同学，你这样已经算得上是千刀万剐了，古时候凌迟处死都没你割得这么不利索！”

韩秋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旧颤抖着手，继续自己的工作。古风彦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趁着他发愣的空挡，拿过了他的手术刀。

“你干嘛？”韩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的全部精力几乎都用来跟这具尸体抗争，根本无暇顾及到他的存在。

“你这样不管做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什么意思？”

古风彦将刀子重新塞回他的手里，一手抓着他的手，韩秋刚要挣脱，就被他打断：“跟着我的感觉来。”

韩秋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反抗。

古风彦的话语在他的耳边解说着，他的手牵引着他，让他一点点认识自己手所处的位置，比起之前他盲目的下手，这次比之前顺利多了。不得不说他的话语分散了他不少的注意力。在他终于放下手术刀，朝着切口伸去的时候。古风彦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等下。”

韩秋不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