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紧握的双手（1/2）

一点半，距离手术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视频会议室里已经聚满了人，前方的大投影仪上已经投射出手术室里的准备工作，患者已经被推入手术室，进行相应的消毒和麻醉接管工作。大家坐在下面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手术室里忙碌的情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时间还没到，但是四周仿佛弥漫了一股浓重的气氛，不知道从何处溢出的紧张感弥漫在整个会议室的上空，人群中间或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但却大家的脸上都是凝重而严肃的，心脏搭桥手术是心脏手术中最为困难的手术，对象是12岁的小孩，主刀的是海内外驰名的森田教授，大家都屏息以待。

随着森田教授走进手术室，在助手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完成消毒等一些列工作之后，屏幕的画面也切换到手术的特写镜头，每个人的神经也跟着绷紧起来。手术有条不紊地推进，每个人的视线都牢牢锁在屏幕上方，随着手术中最高难度的一环安然度过，会议室里的人就像憋足了一口气似的，长长吁了一口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坐在韩秋左侧的王伦才发觉到，韩秋整张脸煞白，整个人就像在轻轻颤抖一般，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他刚出口询问，却一眼瞥见在另一侧两只紧握着的手上——古风彦正紧握着韩秋的手。

手术的整个过程中，古风彦都握着韩秋的手。——这个认知，让他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更让他在意的是韩秋的状况，他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视线牢牢地锁在屏幕上，但是，双眼却近乎恐惧到空洞。浑身戒备地坐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又像是跟什么战斗一样，隐隐还能够感觉到一股颤抖。

看着韩秋，王伦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古风彦身上。他的视线并没有离开屏幕，但是，只是握着韩秋的手不由紧了紧，这算什么？王伦的视线不知为何却无法从哪紧握着的双手离开，不知为何，看着那紧握的双手，他觉得莫名的碍眼。

古风彦从一开始就知道韩秋的不对劲，但是却并没有声张。王伦视线牢牢锁在那紧握的双手上，此时两个人之间像是隔着别人无法插足的屏障，似乎那是属于那两个人之间的空间。这一发现，让他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他看着神色无异的古风彦，再看着强忍不适的韩秋，他突然很想要破坏这一切，想要打破这个该死的屏障，他想要介入到那之间去。

手术结束时，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虽然天已经全黑了，但是，大家的激情就像刚被点燃一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今天这一台令人难忘的手术，随着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开会议室已经是手术结束后半个小时的事了。而韩秋就像被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

“前辈我们不走吗？”贺连康奇怪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几人问道。

“韩身体不舒服，你们两个先走吧。”古风彦看着韩秋说道。

王伦站在原地，视线从手术结束后就没有离开韩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韩医生没事吧？”贺连康这才发现韩秋不对劲的脸色。

“没事，他可能要多坐一会儿，你们先走吧，我陪他一会儿。”

就这样，随着王伦和贺连康的离去，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韩秋跟古风彦两个人。

“要不要肩膀借你一会儿。”古风彦看着强忍着的韩秋说道。

“嗯。”话说间，韩秋的身子一斜，整个人就落在了古风彦的身上，他微闭着双眼，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才像慢慢放松了一般。

整个空荡荡的会议室，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唯剩下一室刺眼的灯光和那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时光就像凝固了一般，消失在声音的黑洞里，在刺眼的灯管里发出吱吱吱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