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碧海潮生曲（2/2）

莫雯红肿的双眼在看到那灰sè的身影陡然爆发出莫名的光彩，与此同时，灰影似乎心有感应，望向战场上方的一个虚空，那便是水镜术的连接处。

灰影透过水镜，平静地注视着一直关注战场的傲离。

傲离丝毫不退让与对方对视，紧紧地看着对方波平如镜心如止水因年老而略显昏黄的双眼。

对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傲离身边的莫雯，流露出复杂的目光，似心疼，似忧虑，似欣慰。而莫雯终于看到自己的师父，但是所有的委屈却是无法发泄，自己又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师父呢？

李鬼年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呼气，从外围来到zhōng yāng，他已经清楚的把握了煞气入体的弟子的人数和程度，同时也发现有些弟子已经因厮杀而死，内心也是一叹，想必现在最痛苦的应该是莫雯那丫头吧。

李鬼年衣袖轻挥，一张古琴便出现在他的身前。

大圣遗音琴，为神农式，琴面为桐木斫，sè黄质松，纹直而密，小弦外侧自岳山至少徽有拼合痕，纳音微隆起，其两侧有朱漆隶书款“至德丙申”。琴面为桐木斫，通身漆黑sè，退漆处露栗壳sè及部分鹿角灰胎，以朱漆修补，发大小蛇腹断间细牛毛断纹。

琴背作圆形龙池，扁圆凤沼，龙池上刻寸许行草“大圣遗音”四字，池之两旁刻隶书铭文四句“巨壑迎秋，寒江印月。万籁悠悠，孤桐飒裂。”十六字，均系旧刻填以金漆。

李鬼年眼睛微闭，十指按琴，右手勾动。

“铮”的一声脆响响彻全场，所有的八宗弟子都不由得跌落在地，再也无法凝聚力气。

傲离瞳孔微缩，对着莫雯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共鸣。”莫雯此时宛如一个木偶，哀莫大于心死，她的眼睛中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灵动与狡黠，有得只是死寂与灰暗，

只听见她继续说道：“压弦而起的第一道脆响，取的是所有人心脏的跳动，骨肉的松弛与紧绷频率相一致的时候，引起所有人心脏与骨肉的共鸣，带动共振，由内而外打断所有人发力的能力，在一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如何避免？”傲离问道。

莫雯摇了摇她，答道：“只要心脏跳动，骨肉摩擦，就无法避免，除非你活在真空之中，阻绝所有音波的传播。”

曲径斜入桃花瑟，剑影独舞皓雪寒。月缺桐影梳，路荒人来还。枝纤石阶孑，冢孤鬓已白。任红花绿树，碧海cháo生夜夜哀。

浮生若梦，心如止水，酒入咽喉，世间纷扰。皓雪漫天，纷飞天际，该逝该还，已逝已还，白芒一片，鸿蒙初开。

琴音悠悠，悠悠琴音，纵然在数里之外的傲离与莫雯都被触动了心弦。

尘寰外，碧海中；秋风起，海波兴；碧海cháo起天地惊，碧海cháo落鬼神泣。此曲一出奋鹰扬，能使妖魔胆尽丧。弹指一挥风波起，太虚蹑后步天罡。再吟此曲凋rì月，纷纷四海大浪张。世人未谙碧海意，尽道此cháo最泱泱。不知cháo起cháo落间，碧海一曲为君飨。

“雯儿，为师现在已经将《碧海cháo生曲》传授于你。傲离身上有无上煞气，久而久之，甚至令他自己也会被煞气入体，而你就用此曲帮他涤荡煞气，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半年之后，竹、梅、兰、菊四宗的嫡传弟子就会出关，再加上你的紫心洁师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纵然是在数里之外，李鬼年仍然可以凭借琴声的反馈来捕捉莫雯，同时也可以通过琴声来传音给莫雯。

莫雯的眼中陡然发出明亮的光彩，但又一闪而逝。而傲离则是主动将自己融入《碧海cháo生曲》的意境之中，并没有看到莫雯的异常。

一曲终罢，然而琴声却依然萦绕在众人的心头。虽然在场的八宗弟子都已清醒过来，并且之前对煞气的恐惧更是如清风细雨般抹去了内心中的yīn影。

大圣遗音琴，所谓大圣，便是秉承天上圣意，伐除心魔，所谓遗音，便是遗音入心，辟邪除魔。

傲离缓缓睁开双眼，之前充斥在眼中的血芒已尽数消散，恢复成漆黑如墨的瞳孔，然后他望向莫雯，淡淡问道：“曲子记下了？”

看到傲离眼中的戏谑，莫雯的内心不禁一阵慌乱。她相信只要自己说不会，傲离就会另外找八宗弟子将煞气释放，再引出《碧海cháo生曲》来让自己学习！

虽然她知道傲离根本不可能师父传音给自己，但是他对傲离的恐惧已经是深入骨髓。半响，她才低头答道：“记住了。”

傲离轻声一笑，似乎很满意莫雯的回答，然后在莫雯惊恐的眼神下说道：“我想，如果你还没有记住的话，我倒不介意，再次让你师父弹奏一遍。当然，你也应该明白他下次弹奏的话，究竟是什么情景。”

莫雯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面sè惨白，她知道傲离所说的意思，也知道他是真的敢这么做的人，想到八宗弟子再次被煞气入体，莫雯就忍不住全身发抖，心如冰窖。

“走吧。”傲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这里也不必再关注，转身想北方走去。莫雯一怔，随即跟上莫雯的脚步。

她明白，在半年之中，自己是不能逃离他的控制，同时，她也要在这半年中不断涤荡傲离的煞气，只为了防止他成为一个疯魔，祸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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