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碧海潮生曲（1/2）

() “感觉如何？”傲离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瞳已泛起血芒，他看着水镜之中相互交错纵横，互相厮杀的八宗弟子，对着身边的莫雯嘲讽道。

“怎么会这样？”莫雯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看着水镜之中那些将鲜血洒落地面的身影，那些和自己一起修炼的八宗弟子，此时都血红了双眼，沉溺在嗜血的yù望中。甚至于有些弟子已经重伤在地，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也坚持向对方爬去，纠缠着，撕咬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将他们引入绝路。”傲离轻声说道，嘴角扯出无情冷血的笑容。

“不，不是我，是你，是你这个来自九幽的魔鬼，是你令他们变成这样的。”莫雯双目呆滞，嘶哑着声音尖叫道。

“或许，我就是来自九幽的魔鬼吧。”傲离轻笑道，指着水镜中的一角说道：“你刚才在这里看了那么多眼，想必你也是认识他们的吧，说不定还是你同年的玩伴，不过可惜了。”

水镜中的一角，一名身穿黄sè衣裳的女子终于将手中的利剑送入对方的胸膛，接着带血的剑尖从背后透出，溅出四shè的血花。

在那一刹那间，对方男子眼中的血芒消退，略显棕sè的瞳孔映出女子姣好的身影，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他似乎仍有留恋，手微微抬起，却又无力垂下，，口唇微动，却已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神中的光彩最终散去。

泪，不可抑制地从莫雯的眼中汹涌而出。

即使是她被傲离扇了一巴掌，她也未尝流泪，但是八宗弟子因她而伤，因她而死时，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在一瞬间充斥了内心，泛滥出苦涩但又无济于事的泪水。

风起，扯乱了莫雯的长发，也使得周围的蒲公英也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向遥远而不知名的地方飘去。而莫雯的思绪也随着蒲公英飘舞的轨迹，回到了本已陌生现在却又无比清晰的场景。

……

那个不知是多少年的夏天，阳光猛烈而温和，亮亮的，暖暖的。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湖边抚琴，琴音优雅而清新。令人舒心放松的琴声中，传来了松鼠和野兔悉悉索索前来聆听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祥和。

可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脚步声，突兀中惊跑了自己好不容易吸引而来的小动物，也打破了自己的意境。

她恼怒的抬起头来，想要呵斥一下对方，却是发现对方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年级相仿亦步亦趋的女孩，不禁微微一怔。

男孩走了过来，看了一下自己的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老气横秋地说道：“这位师妹想必是琴宗弟子吧，我是梅宗弟子智星辰，这位是我的青梅竹马，宛菀亭。”

自己忍住心中的不快，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而对方看见自己并没有认真答话，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快，刚想说话，却被旁边的女孩轻拉衣袖。

女孩从男孩的身边走了出来，面sè羞红的向自己盈盈一礼，然后柔声说道：“刚才姐姐弹的曲子很好听，所以我们两人是特意来找姐姐的，有一个不情之请。”

自己看到女孩羞羞答答，温柔得体，所以也是轻声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不料自己轻声问后，对方女孩整张脸在一瞬间变得通红，像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却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将柔情似水的眼波转向身边的男孩。

而刚才还老气横秋地男孩突然变得忸怩起来，同时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女孩轻唤一声：“师兄。”

而男孩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认真地对着自己快速说道：“师妹，你弹琴不错，我们想聘请师妹你能在我和青梅竹马的婚礼上为我们奏琴。”

男孩一口气说完，随即又想起什么事情，补充道：“当然，事成之后，我们会送一张好琴作为答礼给师妹你的。”

风惊扰了树林，磨砂出斑斑驳驳的树荫和疏疏密密的树叶的婆娑声。于是夏天的阳光显得静谧，浮动的灰尘在光柱将缓缓漂移。

还有那随风而舞将要飘落至天涯与海角的蒲公英，在微起涟漪的湖面上，倒映了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的面容，或老气横秋而又带青涩，或面颊绯红羞涩不已，或微谔之中又带着莫名的神采。

这一切，都成为当初最美好最幼稚的回忆。

……

“在想什么？”傲离温柔地呢喃，破碎了莫雯的会议，将她扯回了最冷血最残酷无情的现实之中。

“他想说的是‘菀亭’。”莫雯看着那逐渐冰冷的尸体，喃喃自语。

“呵呵，在你陷入回忆的时候，那个女子突然清醒过来，同样说出了一个名字，便刎颈自杀了。”傲离平淡至极的语气所述说的事情，宛如世界上最锋利的剑一次又一次的扎在莫雯的内心，留下一道狰狞扭曲的伤疤。

莫雯望着自刎而死的女子，脖颈中渗出的鲜红在枯黄的地面上染出一朵红梅，艳丽动人。

然而在水镜中的另一个方向，一个灰sè的身影在混乱的战场中快速穿梭，在几息之中便来到了战场的zhōng y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