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秋里的妖冶（1/2）

()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阵大力而急促的敲门声便打破了小庄子的宁静。农家的狗被惊动，远远传来几声犬吠。

很快，朱漆大门那边传出一道十分不悦的声音，“谁呀？来了来了！”

下了门闩，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老门房扯了扯身披的外衣，从中探出头来。待看清眼前那张年轻而熟悉的面孔，老门房顿时愣住。

见对方失神，小厮急不可耐的伸手就去推门，同时压低了声音道：“快去禀告夫人，就说混元宫的天师到了。”

老门房就站在门后，小厮这一推顺势将他挤了个趔趄，趿拉着的布鞋也掉了一只。又怔了怔，他暗淡的眸子突然熠熠生辉，确认道：“天师到了？”

小厮可没理他，将中门大开，转身就去请天成子。

老门房朝外面瞄了一眼，正看到十几个道士打扮的人站在石阶之下，为首那人仙风道骨，一副高人风范。

由于天成子担心那妖物再伤人，一行人星夜兼程，这才在第三天清晨到达了安顺县李家庄。出于礼貌，众人将行囊都放在马车上，先于石阶下等候。

老门房大喜过望，甚至忘记自己丢了鞋，光着只脚就直接跑去通知夫人。那两步跑的，年轻人都未必有他麻利。

两rì相处下来，小厮虽然也知道天成子平易近人，却始终不敢怠慢，此时更是小心的引着众人往正厅走。

又添了几把椅子，天成子和他八个弟子分别落座，司徒衍背着短剑，与其他两名三代弟子一同站在他们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师长喝茶。

听说天师来了，近些rì子一直死气沉沉的李府顿时热闹起来，有好奇的丫鬟婢女躲在门外，不时露出半个脑瓜朝里面偷看两眼，然后叽叽喳喳的与女伴说个不停。怕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惹恼了天师，在府中素有威望的老妈子一声呵斥，就把人都给吓跑了。

那两名三代弟子到底年轻，见此情景都有些绷不住，忍俊不禁。

司徒衍虽然也嘴角上扬，脸上保持着一贯的表情，却一直低垂着眼，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李家庄虽小，此间天地灵气却异常充裕。若真计较起来，仙人峰上的混元宫怕是都有所不及，但他却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更准确的说，他很不喜欢李府。

这里的空气中夹杂着沉重的死气和一丝不明了的血气，那气息像一只撩人的小手，不断拨弄他沉寂的心弦，勾得他现在很想杀人。

一盏茶将尽，一位二十五六的少妇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个大眼睛的小婢女和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

想来是早起匆忙，少妇只略施粉黛，眼下乌青清晰可辨，姣好的面容略显憔悴。

连着折腾了近一个月，她心中惊惧，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憔悴才怪。

天成子起身，稽首道：“贫道天成子有礼。”一众弟子也跟着起身，一同见礼。

听他报出名号，少妇眼睛骤然一亮，忙欠了欠身子，喜形于sè道：“妾身见过天师。”

老门房说的含糊，她也不知道来人竟是天成子，本来还有些许隐忧，如今却是把心都放在了肚子里。

少妇一边走向太师椅，一边热情道：“天师不必客气，快请坐。”

乍看之下，她那两步走的倒也端庄，细一打量却透着股风sāo，不像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女子。

不过这些道士都是出家人，重德行，断然不会盯着妇道人家猛瞧，自然也就发现不了她步态有什么问题。

司徒衍是半路出家，和这些自幼修行的道士不同，倒是多看了两眼。不是他被女sè所迷，而是感觉这个美艳的女人身上有股戾气，而这种戾气一般只在杀过人的人、或是常年杀猪宰羊的屠夫身上才有。

相同的气息，在那个管家打扮的男人身上也有，而且更重。

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站在少妇身后，一直表现谦卑的管家很突然的抬起头，两道yīn鸷目光朝司徒衍所在方向扫了一眼。

没什么异常，并没人注意他，管家不禁暗笑自己有点紧张过度了。

不止是李家夫人，这段rì子他也被折磨得够呛，以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感觉好像有人要害他似的。

看了一眼天成子，管家一直端着的肩膀缓缓放下来，面部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司徒衍的视线落在暗红sè的椅背，看着像是在发呆，心中却在感叹，那个管家的确是个很敏锐的人。

身上戾气如此之重，想必也是位心狠手辣的主儿，若是稍加训练，想必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