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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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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怒道:“支离益!要战便找在下专拿小卒出气怎合你剑中圣人的身份?”飞身迎上去只听戟响剑鸣两条身影在空中飞快闪动刹那间剑戟碰响清脆繁杂之极也不知眨眼间交手多少招。

鲍兴毕竟是经验丰富此刻不敢耽搁大声下令带着死士猛冲。可越军毕竟是天下精兵行动奇快鲍兴等人被支离益稍稍一阻立时被越军重重围在营前。鲍兴见眼前全是越人闪动大怒道:“找死不成!”大斧专往人多处劈落正缠斗之际便听前方呐喊之声楚月儿带着铁卫迎了上来这班铁卫厉害之处更胜过死士数十倍更兼有楚月儿挥矛在前开路立刻杀入重围与鲍兴汇在一起打开一条通道。

铁卫见接着人又转身杀回本来杀入时是楚月儿在前鱼儿和石芸在最后此刻反向杀出去便变成鱼儿和石芸在前了。楚月儿和鲍兴却反杀至死士队尾断后长矛铁斧扫开逼退追兵众人杀开血路往己方营中冲回去。

此时便听越军中一人道:“快追上去!顺势荡开敌方营寨!”楚月儿听得出是勾践的声音瞥眼瞧去只见勾践穿着金甲、头戴黄金盔正立在兵车上指挥众军。

楚月儿道:“小兴儿带死士冲回营我去杀勾践!”飞身而起长矛向勾践刺过去。勾践见她来势甚猛笑道:“月公主又想重施故伎?”他说话之时身旁有一人向楚月儿迎上来飞身而起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顺着楚月儿的长矛批削下来。

这人剑未至先有一缕阴森森的寒意沁过来楚月儿叱道:“颜不疑!”长矛震动如大弓般一弯一弹向颜不疑抽过去。颜不疑的屠龙剑术虽能跃在空中挥剑毕竟比不上楚月儿的御风之术般灵动有力见长矛弹来只好挥剑格挡“当”的一声人剑被弹飞开去。

楚月儿回身再找勾践时却见他的周围已经围着大批士卒长矛一齐由下而上向她攒刺过来。楚月儿寻思再向勾践下手必难得手转身向鲍兴追去。幸亏她攻向勾践令越人纷纷去保护勾践追得就不甚急了此刻鲍兴、鱼儿、铁卫和死士已经完全冲出了围困到了己方营前。

楚月儿飞落营前此时听鲍琴大声下令箭矢如雨阻住了追兵。楚月儿让众人入寨自己横矛站在最后仰面向空中看去只见伍封与支离益斗得甚紧两条身影在晨曦中盘旋展动一时也看不清谁占上风。

伍封和支离益已经交手了二百余招本来他的铁戟长大沉重而支离益的蛇剑极轻二人身在空中伍封自然吃亏但伍封的身法合于天地之力支离益却只是在借力之境身法又比伍封不上是以在空中势均力敌。

伍封与支离益交手多次支离益的蛇剑诡异难测力道又缠绕牵引好在伍封的旋力已经大成这是天下用力之至法足以化解旋力再加上他和楚月儿在大海扶筏而行长达月余在海中练成了应付诸般异力的法子是以支离益剑上的古怪力道已经不足为惧更兼他的吐纳和武技已至无界之境虽然支离益的剑术比当日在北地追杀他时又精进不少但此刻伍封仍能随手化解。

伍封最精擅的武技以空手格击为次则是剑术他的戟术虽然也能随其空手格击和剑术精进而有所长进毕竟不是他自幼练习的武技何况这种戟术本是用于战阵上冲决荡阵之用与高手相较却有些不便是以与支离益交手二百余招一直处于下风好几次差点被支离益的蛇剑刺中。然而有利也有弊支离益吸人精气无数劲力之大骇人听闻连伍封也艰于应付但他手挥铁戟几乎比得上他的双手剑术以双手对付支离益的单手从力道上便胜过支离益单手握剑许多支离益剑术虽精却被他的力道所迫也觉得颇难应付。

二人辗转相斗又过了一百多招支离益的凌空之术毕竟不如伍封的行天之术般与天力相合终于气力不加落地而战伍封凌空下刺在空中以身法辅助化解支离益的剑术但支离益的剑术实在精妙经验又极为丰富无论伍封以何奇招妙式相击他总能有对应之术是以斗了许久始终只是个平手相比而言伍封还稍落下风。

此时天已经大亮双方营中都看着这场剧斗齐平公等人见伍封在空中纵横往来神威凛凛大为心折本来他们还耽心伍封不敌支离益此刻都放下心来。楚月儿在一旁暗暗焦急天下间除了伍封和支离益二人便以她的武技最高她对双方的本事十分了解见伍封已经尽展全部本事只堪堪与支离益打平手而支离益还有一套新练的“诛心之剑”未曾使出来。这套剑术当日由颜不疑施展出来时厉害无比如果支离益用此剑术威力只怕要比此刻大了许多伍封说不定要立刻落败。

楚月儿想到此处立刻飞身上前大声道:“夫君、屠龙子难道你们不守十日之约了么?”她身形一动敌营中也窜出两人来一个连跃带跳闪将过来正是颜不疑另一人不会凌空飞跃的本事只是飞跑出来但脚下却十分沉稳却是鹿郢。二人挡在楚月儿面前鹿郢也道:“老先生、师父请住手!”

伍封和支离益本来酣斗此刻都想起十日之约来正好支离益一剑划出伍封用铁戟格一格借力上飞十余丈远远飘落在楚月儿身边大笑道:“好在下差点忘了旧约。屠龙子今日便收手不战决战之时再分高下如何?”支离益缓缓收回剑道:“昨日龙伯不战而走今日之战龙伯的武技令在下大感意外!在下数十年未有今日之战感到痛快再过九日我们再战。”伍封点头道:“好!”

支离益叹了口气道:“九日之后的决战所决不仅是胜负更是你我二人之生死龙伯还是回去练习剑术最好切不可再派人骚扰越营!阁下是一军主将战事便要分心在下却是个闲散之人前方血流成河也不关在下的事是以如此之举骚扰的其实是龙伯自己。”伍封道:“惭愧昨日是小兴儿违在下军令擅自出战决非在下指使!”支离益点头道:“在下也想这非是龙伯所为。大王答应这十日内不动兵戈一切等在下与龙伯决战之后再说龙伯大可以放心练剑。”说完转身便走颜不疑恨恨地瞪了伍封一眼跟了上去。

鹿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对伍封道:“师父你……你还是尽早回扶桑去吧!”伍封心内一热寻思鹿郢是自己的徒儿又整日跟着支离益再加上看了今日这一战自然深知自己和支离益的本事猜想自己必定打不过支离益才会劝自己离开。伍封点头道:“小鹿儿你的心意我明白的不过这一战关系到齐国的生死存亡我万万走不得!”鹿郢满面焦急之色望着楚月儿道:“小夫人……”楚月儿叹气摇头道:“小鹿儿你知道你师父的性子就算我劝他他也不会走的。”

鹿郢长叹一气忽地垂下泪来掩面而回。

伍封将铁戟扛在肩上看着鹿郢的背影心想:“小鹿儿夹在中间好生难做人!”摇头与楚月儿回营。

伍封往营内走回去时越往回走脸色越是难看铁青着脸直入中军大帐。齐平公等人本想上前与他说话见他沉着脸怒冲冲入帐暗暗心惊都不敢问他。伍封回到大帐让楚月儿带上恒善去清点伤亡将铁戟交给庖丁刀在帐中来回走了良久气冲冲道:“小刀将小兴儿拿下绑在帐外!小阳击鼓聚将!”圉公阳和庖丁刀吃了一惊不敢违命立时去击鼓拿人。

齐平公与诸将本就在外看着伍封与支离益的一战见伍封气冲冲入帐又见庖丁刀将鲍兴拿下捆绑便觉十分不妙帐外鼓声只响一通齐平公、郑声公、姬克、田盘、鱼儿、石芸、鲍琴、鲍笛、赵悦、蒙猎、招来、宗楼、田成都赶入帐伍封先请齐平公、郑声公和姬克坐在旁边他是主将齐平公三人身份再高也不能乱了军中规矩坐在旁边谁也不敢说话。

伍封坐在中间面色铁青并不说话。众人见他大氅盈红如血氅内黑色衣甲如同华服黑闪闪有红光漾动头盔上那一根金色犀角朝天指着虽然只是坐着却神威凛凛的极有杀气。众人被他气势所迫谁都不敢吱声。

一个小卒进来禀报道:“楚营派了吴句卑带了十人赶来说是叶公依约派来服侍龙伯的。”伍封哼了一声道:“他哪里是服侍我?是派人监视还差不多请吴先生进来。”

吴句卑进来向伍封施礼伍封道:“吴先生请稍待等在下处置军中之事后再说话。”吴句卑入营时便见双方大战的痕迹此刻见气氛不对便站在众将后面。

这时楚月儿和田成走进来按将帅之节向伍封施礼。伍封问道:“此战伤亡如何?”恒善道:“我方三千死士阵亡了五百七十二人伤三百十一人被擒的有六十二人。不过据死士杀敌之计杀敌之数约有一千三百多人伤敌不计其数。”楚月儿补充道:“小兴儿一人便斩杀越将十二名、小卒二十多人这一战虽险却大挫敌方锐气。”本来只须恒善说双方伤亡之数便够楚月儿却故意加了后面这句是怕伍封责罚鲍兴。

伍封点了点头恒善站到宗楼之后楚月儿站在他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伍封知道她想为鲍兴求情摇了摇头喝道:“将鲍兴带进来!”圉公阳和庖丁刀将五花大绑的鲍兴押进来让他跪在帐中。

伍封猛一击案喝道:“鲍兴你可知罪?”鲍兴垂头道:“小人未得将令擅自出兵致使死士伤亡惨重请龙伯按军法治罪!”伍封哼了一声道:“你随我征战多年当知行军打仗军令如山想不到竟会犯此大错!大司马依军中之法不遵将令、擅自出战者当如何处置?”田盘忙道:“依军律当斩不过鲍兴奋勇之心不可……”伍封道:“既是如此小刀小阳将鲍兴推出去斩示众!月儿不许求情!”虽然早日楚月儿也曾出营但她是独自一人也没有擅自兴兵是以不算违令鲍兴今日却是擅自带了士卒去营与敌军交战性质大为不同。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与伍封颇熟以前都见过鲍兴知道他是伍封的亲信下人。人人都知道鲍兴冒险出战是耽心伍封与支离益之战是以奋勇杀入敌营想找支离益拼命虽是违了军令也是护主心切至多打上几棍便罢了想不到如今伍封不念私情竟然要将他斩执法之严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楚月儿大急本想为鲍兴求情却被伍封预先堵了口小嘴张了张却不敢说话。鲍兴向伍封叩了个头道:“小人论罪当诛甘愿领罪受死!”圉公阳和庖丁刀与鲍兴交情极好此刻都怔住向伍封和楚月儿看去却见伍封向他们一瞪眼吓得连忙将鲍兴扯起来将他押出帐外一边走一边垂下泪来。

齐平公素知鲍兴对伍封忠心耿耿虽见伍封怒不可遏此刻也顾不得忙道:“封儿这小兴儿在越营来回杀出身上连伤也没有可见他勇猛无比杀之可惜!不如免其死罪打几军棍如何?”郑声公道:“齐侯说得是郑国便无如此勇将龙伯请予轻罚饶其一命。”姬克也道:“龙伯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请看两位国君面上放过他这次许他戴罪立功。”

他们三位的身份高贵既然出了声伍封怎能不给面子?沉吟道:“既然如此便饶他死罪重打百棍!”招来道:“龙伯小人只是外人多一句口:眼下用人之际将鲍兴打坏了我们便少了一员猛将可用。”田盘也道:“龙伯师兄此言有理这百棍打下来只怕数月也不能痊愈想用他上阵立功也不得。”

伍封皱眉道:“难不成就放过他?此人违我军令若不重惩日后谁还会遵从号令行事?”田盘道:“请龙伯听在下一言。”伍封道:“大司马请说。”

田盘道:“鲍兴擅自出战违龙伯将令以军法处置是应当的。不过这一战杀敌之数多过己方伤亡而且又是由敌方营寨、士卒围困中杀进杀出不仅重创了敌军还惊扰敌营挫了敌军锐气可算是打了场胜仗。再者说了龙伯能让闾氏父子戴罪立功又将罪囚释放令他们为军中死士给予立功之机会为何不给鲍兴一个赎罪机会呢?”田成、宗楼点头道:“大司马言之有理。”

伍封问道:“依大司马之见该当如何处置?”田盘道:“鲍兴身为城司马犯错自当贬谪可撤其职再责打二十棍许他仍领死士戴罪立功。如此褫职责打处罚已经是极重的了龙伯以为如何?”

这城司马之职在他人看来不可不大换了他人自然是宁愿多挨几棍也不愿失这官职但此职鲍兴向来不当回事因他早知要随伍封到扶桑去这齐职要来何用?其实鲍兴还是天子所赐封的大校尹只不过众人不知道罢了。伍封见只打二十棍正合心意点头道:“好便打二十棍再请国君免其城司马之职。”齐平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须知此时各国乃宗族大夫世代相袭庶人要得个官职十分艰难更不用说城司马这种掌一城军马的显官了。郑声公和姬克等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田盘是借机会减伍封的权责故意假作求情实要削伍封属下的官职却不知道田盘的用意。田盘并非与鲍兴有何交情而是见今日一战鲍兴勇冠一军如此猛将实在难得眼下大战在即多此一人便多一人用打得伤了便用不上才会提出此议却正合了伍封的心思。

便听帐外“噼噼啪啪”的责打之声响起鲍兴虽然一声不吭伍封心中却十分伤痛他由小到大鲍兴和鲍宁二人便侍候他虽然身份不同感情却如同一家人再加上鲍兴为人风趣极得家中人喜爱今日却要责打他心下自然是痛惜无比。

众人闻棍声入耳见伍封脸上抽*动眼泛泪光都知道他十分心痛心中无不凛然寻思这人治军极严就算心腹爱将犯了军令也要重责自己当要格外小心万一触犯军令那可是天下的祸事!

二十棍顷刻打完圉公阳和庖丁刀将鲍兴架扶进来众人见鲍兴脸上苍白两腿全是血迹却咬牙蹒跚而入跪在帐中。暗暗佩服这人壮健如牛换了旁人还怎走得动、跪得下去?

伍封叹道:“鲍兴今日虽只责打二十棍但你这城司马之职便褫撤了仍许你领死士戴罪立功!再有违令之举谁也救你不得!月儿带他下去让他好好养伤日后还要上阵为国效力。”

鲍兴叩了个头勉力起身楚月儿早就泪流满面连忙奔上去将鲍兴带出帐外。伍封让她带鲍兴下去自然是让她这歧黄妙手为鲍兴医治楚月儿怎不明白?让圉公阳和庖丁刀将鲍兴背回其帐连忙为他施药治伤不提。

处置完鲍兴后伍封道:“鲍兴违令死士却是奉鲍兴之令行事今日以少胜多挫敌锐气理应嘉奖。恒善!”恒善出班施礼伍封道:“今日之战谁人杀敌最多?”恒善道:“杀敌之多以鲍兴为次则是龙伯的大小姐和铁卫。”伍封道:“还有何人奋勇?”恒善道:“另有二人格外勇猛一人杀敌十一人还有一人杀敌八人居众死士之。”

伍封愕然道:“死士之中还有如此勇猛之士?”恒善道:“其实就是闾邱明和闾申父子。闾邱明杀敌八人闾申还胜过其父!”田盘等人大感惊奇闾氏父子是田盘特意编到死士队中的寻思几仗打下来这父子多半就亡于阵中这闾家也就因此而没想不到闾氏父子竟然会如此善战出乎意料之外。

齐平公叹道:“想不到封儿为他们求情许闾氏父子戴罪立功这二人竟真的能奋勇杀敌为我齐人立威!”伍封道:“众勇士和铁卫各加功一级闾邱明升小将闾申升佐领各加功两级!”齐军中有伍长十长之类的职司那是士卒的小头目其实不算官职。小将属军中将领中最小的官儿可管百人佐领比小将高一级可管三百人都算得上军中的将领了中军立帐之际只要主师有令小将佐领也能入帐受令五长十长之类却是不入帐的头目一是将、一是卒是以身份相差甚远决非仅仅是带兵多少之别。

恒善将闾氏父子带进来谢恩伍封对二人大为夸奖许他们二人立在众将之尾又道:“在下与支离益有十日之约眼下还有九日。勾践为了这一战九日间多半不会来搦战但各位还是要严守各营不可放松。”众人齐称领命伍封这才退帐。

伍封将齐平公、郑声公和姬克三人送出帐外又让人先安置吴句卑等人暂歇只将鲍琴、鲍笛、恒善、闾邱明、闾申五人留在帐中道:“你们五位其实身手都不弱鲍家和闾家也各有家传兵法小善久随大司马和令姊多半也知些用兵之道本领或有高低但都可算得上是将才。除老闾之外你们四人经验不足不过若能遵令行事仍然无妨。然而临阵之际你们却缺乏胆气以致不能尽展所长。今日闾氏父子和众死士奋勇各位当知道他们是因为毫无退路只能勇往直前才能全身立功。是以战阵之上奋勇向前者未必会亡退缩无胆者就算不被处以军法也会束手束脚反死在敌人手中。”五人不住点头。

伍封又道:“如今与越国一战不仅是你们就算是国君也毫无退路。勾践灭吴之后吴国原来的宗族大家尽数被谪为庶人齐国若亡了无论是鲍氏还是闾氏将无一家可保其宗族是以你们也毫无退路唯有奋勇杀敌才有生机。齐国经此一战伤损巨大军中极需将才。在下日后要离齐远去齐军之事便靠你们各位了。闾家虽然没落但二位能立功国君自会重立闾氏小善这恒氏虽不是大族只要你立了功得赐高官恒氏一族便因你而兴别人说起恒家便不会只说是田氏的姻亲了。鲍家更不用说息大哥的英名列国皆知小琴小笛可不能丢了鲍家的脸。”

这五人除了鲍琴鲍笛外其余三人与伍封都是曾有怨隙眼下伍封推心置腹向他们说了这番话视其为日后齐国的栋梁众人都大受感动闾邱明流泪道:“小人以前真是混帐透顶未知龙伯如此高风亮节。小人父子之命是龙伯所救龙伯如此高义小人父子当效死以报知遇之恩。”

伍封见他们深有感触知道这番话对他们大有影响或者日后战事便可见效让他们下去后急匆匆赶到鲍兴的卧帐。

还在帐外便听小红在内哭着道:“你这小兴儿委实大胆怎可以擅自出战?幸亏龙伯绕你一命换了旁人早就斩了!”伍封大生内疚之意不禁停下了脚步。又听鲍兴呵呵笑道:“都是我不好你无须耽心小刀亲自执棍下手自然是表面上吓人实则只破损一点皮肉丝毫未伤筋骨。有小夫人的妙药过几日便好。”圉公阳道:“是啊小刀能用大钺将小人鼻尖上的肉渍批去运力是极有妙诀的若换了我只怕你会伤重些。”伍封心道:“原来小刀和小阳还弄这哄骗人的事。”鲍兴笑道:“嘿今日一战其实十分痛快越人虽然厉害也不见十分的难打。”

楚月儿叹气道:“小兴儿日后千万不可再违令了若是在家里我还可以为你求情可在这军中便不大好出声何况夫君预先说了不许我求情其实夫君也委实心痛。”鲍兴道:“这个小人自然知道棍子虽然打在小人腿上却痛在龙伯心中。龙伯是小人服侍、看着长大的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不瞒小夫人说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小人也会想个法子违一下军令让龙伯重惩一下或是将小人杀了。”帐中众人都惊道:“为什么?”

鲍兴道:“小人在镇莱关时与冉先生详细谈过冉先生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心底里对龙伯与越人之战十分担忧。他说就算龙伯能掌齐国大军但这些士卒大多是田氏的亲信为将佐久来只听田氏的号令就算龙伯为帅他们也未必能由心底里遵从号令。须知这战阵之上凶险无比士卒若有异心表面遵令私底下却不尽力龙伯再费心费力这仗也没法子打。”楚月儿道:“冉先生这话十分有理支离益用蛇兵袭营时田盘的左右两营士卒便有些不听使唤。”

鲍兴道:“当时小人便有些忧心忡忡问冉先生有何办法。冉先生也没可奈何小人这些天一直寻思前几日与恒善说话听他说过晋文公当年还是公子时流浪在外在曹国被曹君所辱而大夫僖负羁对他有赠饭之恩。其后晋文公为君伐曹报仇攻入曹都擒下曹君感念僖负羁之旧恩不许人惊扰其家。不料晋军中勇将颠颉恃宠生骄妒晋文公待僖负羁之厚伙同他人将僖家烧了僖负羁被烧死在家。晋文公大怒命将颠颉杀了以正军纪。晋国上下见颠颉随晋文公流浪十九年立功不可谓不大居然也被晋文公所杀从此上下惊骇全军肃然之畏此后才能打败楚国大军。小人便想若是小人违令龙伯将小人杀了众军岂会不惧?龙伯此战便好打得多了。”众人惊道:“什么?”

伍封在帐外微微一震想不对鲍兴竟然宁愿一死以助他顺利领军作战如此之忠心的确是世间难得。

旋波在一旁叹道:“小兴儿怎么想出这么个笨法子?”鲍兴道:“我本就蠢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此次龙伯与支离益约战小人想起当日我们被支离益追得狼狈不堪逃到旱海大漠总是有些耽心。是以晚间带死士去劫营向支离益叫骂寻思这人或受不住骂出来我们一拥而上杀他未必能够若能拼死伤他一手一脚龙伯与他决战便大占便宜。这是一举两得之事小人便冒险去做了。可惜越人防守太严那支离益脸皮又厚死骂都不出来。”

小红斥骂道:“你这想法虽不错这法子委实蠢笨无比怎不与我先说说或者能想出个好主意呢?”鲍兴道:“这可不能让你知道否则连你也掺和进去龙伯便不好办了。”

伍封听到此处长叹一声掀帐进去小红等人连忙向他施礼伍封摆手让他们起来道:“小兴儿今日可对不住其实你的心意我怎会不明奈何军法如山不得不为。其实我早知道国君会为你求情才会不许月儿开口免得别人当我假公济私。”鲍兴笑道:“先前小人未曾细想此刻也知道了。当初龙伯练步到夷维城次见到公主、国君之时小人便跟在旁边此后时时见到还多番替国君往夫人处送信国君为小人求情是可想而知的事。”

伍封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唉难得你一番忠心今日之后军中自然会整肃如一这都是你的功劳。只是你这法子委实不好日后不可再用。月儿他这伤势如何?”楚月儿道:“小刀下手极有分寸只是损些皮肉未伤筋骨以小兴儿的体格再加上用药即时五六日便可收口下床**日便能行动自如了。”伍封看着鲍兴股上渗血的帛带心中一酸眼中泪光闪动叹道:“你们随我多年四处游走不定每每要上沙场征战未曾过几天安静日子。等这一次击退越人我们便回扶桑去远离中土纷争逍遥自在。”

楚月儿叹道:“这些年来月儿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夫君与支离益决战。以前与支离益交手夫君打不过还可以逃这一次事关重大想逃也不得。想不到这一战这么早便到来了!”鲍兴道:“今日龙伯与支离益一场大战数百招打成平手可见龙伯的本事已经比得上支离益就算不胜也输不了。”

楚月儿摇头叹道:“小兴儿不知道的今日支离益未尽全力才会与夫君打成平手。”小红等人脸上变色惊道:“什么?”鲍兴喃喃道:“这老家伙使出这么厉害的剑术还不是全力施为?”楚月儿道:“那支离益新创了一套什么‘诛心之剑’厉害无比今日一招都未曾使出来哩!”

伍封见众人十分担忧笑道:“勿须怕他支离益未尽全力我也留了手九日之后必然能见分晓这一战非同小可我是只能胜决不能败。我若败了个人生死事小楚国转而攻齐齐国必亡无疑。”

楚月儿一直与他在一起从固丘见过颜不疑使那套“诛心之剑”后只见过伍封时时入海练剑也没见他有何新创的对付“诛心之剑”的剑术心知他是在安慰大家免得众人没了斗志叹了口气柔声道:“该来的始终会来夫君若是死在支离益剑下我便杀入敌营去拼死杀了勾践勾践若死齐国便未必会亡也算完了夫君的心愿。月儿若是侥幸不死再去找支离益报仇大不了是随夫君于地下而已。”

伍封心旌震动伸过手去揽着楚月儿的细腰缓缓道:“你们放心这一战我必要获胜!”

一连数日伍封也不练剑只是与楚月儿带着铁卫和吴句卑等楚人如同游玩般巡视各营每日都在伍堡请齐平公设宴宴请郑声公、姬克、田盘、游参、姬非、招来、吴句卑等诸人请酒为乐显得十分轻闲偶尔请郑声公的乐师演几曲新声诸人品评一番又使军中小卒摔打跌扑为乐。

众人见他丝毫不耽心与支离益的决战寻思这人必定是有了取胜的把握才会如此浑不在意也都放心。只有楚月儿心内着急可事已至此也只有各听天命了。倒是鱼儿和那班铁卫毫不耽心在他们心中伍封是大神肯定是所战必胜又会输给谁?

田恒果然往齐国各地招集四散的齐卒66续续到阵前这些日大队小队齐卒赴往营中加起来有**千人伍封对各地齐师不熟让田盘根据各队擅长的战法、能力将士卒补入各营使齐师势力更增。

这日伍封还在高卧士卒说晋营的赵无恤派了一人来伍封命将那人请进来见是新稚穆子大喜道:“穆子你怎会来?”他与这新稚穆子并不十分熟络但这人是赵飞羽的弟子伍封爱屋及乌对他十分喜欢。

新稚穆子眼下已是个二十余岁的壮汉道:“赵公派小人来探望龙伯。”伍封道:“张孟谈是否留守晋国?”他想自己与赵氏家臣最熟的当是张孟谈其次才是新稚穆子、高赫等人赵无恤要派人来探望张孟谈自然是选可他却派了新稚穆子来想是因为自己领兵在外将张孟谈这智士留在晋国。

新稚穆子果然点头道:“张先生的确留守晋国。”伍封道:“高先生想是在赵公身边?”新稚穆子点头道:“是。”伍封叹了口气道:“赵氏诸臣智士当以张先生为勇士以高先生为最将才却以穆子为第一赵公带穆子前来日后战阵之上只怕我们要兵戎相见好生可惜。未知智瑶等人带了谁来?”

新稚穆子听他始终称赵无恤为“赵公”而不像赵氏灭代前称其为“无恤兄”知道虽然已经过了数年伍封心里对赵无恤仍有些怨气道:“豫让、絺疵、段规、西门勇等人都来了。赵公命小人前来是有要事相告。其实赵氏随晋师而来是碍不过智瑶、韩虎、魏驹的催促决不是想真的与龙伯为敌。赵公说了当日主母临死之前龙伯与他曾经立誓、互不相害言犹在耳赵公可负他人却不会负主母之意是以这些日在营中卧病不出万一晋师要动我们赵氏也会设法拖延拖不过时便找个借口附在阵尾。如此左右为难的心情龙伯不可不知。”

伍封叹了口气道:“在下明白的不会怪他。”心道:“智瑶与我也曾立誓互不相害却引晋师前来。”

新稚穆子沉吟良久忍不住道:“赵公还有一言穆子怕挫了龙伯锐气本不敢说此刻也顾不得了昨日支离益与智瑶一试剑术以智瑶的剑术居然一招落败可见支离益的厉害之处。龙伯虽然勇猛但犯不上与支离益拼死一搏。龙伯眼下是天下亲赐的龙伯国之君早已经不算齐臣。赵公听说龙伯在海外辟有佳地叫小人劝龙伯不理齐越之事径自回海上去算了。以龙伯万金之躯何必与支离益作匹夫之斗?”

伍封拍了拍他的肩膊道:“无恤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烦穆子回去向无恤兄说起等在下与支离益决战之后再去拜访。”新稚穆子闻他又称赵无恤为“无恤兄”心内十分高兴愕然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告辞走了。

伍封每日去看鲍兴只见这家伙果然皮糙肉厚四五天创口便愈合六七日已能行动自如只要不是激烈行动不致与伤口破损。

眼看第二日便要与支离益决战伍封依然是悠闲自得宴饮之中吴句卑忍不住问道:“虽然龙伯剑术高明但那支离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与此高手相搏龙伯怎么浑若无事这几日也不见练剑?”众人心中早有疑问寻思就算你有必胜把握但事关重大支离益是天下间第一高手自己多练一分本事便多一分生机这人平日还早起练剑反而这几日却不练了好生古怪。

伍封看看众人神色笑道:“我猜各位都有些猜疑其实这是叶公的厉害之处。试想在下与支离益之战对双方影响重大不仅是在下和支离益各位和勾践、范蠡、文种也肯定有些忧心忡忡。叶公之所以约在十日后其实是考较双方的耐力和心性。他是军中老将要说经验之丰富两军营中无人能及。这战阵之上比试的不仅仅是武技、勇气、智谋主要的还是耐力的韧性为将者要想百战不殆先须沉得住气。”他向吴句卑看了一眼笑问:“叶公派先生到鄙营中时是否这么说?”

吴句卑点头道:“的确如此叶公想看谁人才是真正的将才是以派了两队人一队到齐营一队却往越营。”伍封道:“叶公自然还另有用意顺便让先生看看营中的布置、士卒的勇气从而盘算双方的胜算得失决定助齐还是助越。”吴句卑张口结舌愕然道:“这个……龙伯怎么知道?”

伍封道:“以吴先生之见我军状况如何?”吴句卑沉吟道:“虽然人数少了些却上下齐心士卒都有奋勇之意如此士卒足以对抗越军。小人未见过越营布置但以治军之严、布防之谨只怕再无人胜得过龙伯了。”

伍封点了点头道:“其实在下并非小觑支离益这人果然是厉害无比要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杀得了在下此人唯支离益而已。不过支离益也不敢有轻忽之心在下还未生出来时他便有天下第一的称号肯定不愿意让在下这后生小辈打败。这些日子只怕是练剑不辍高手比试信心体力极为要紧。虽然双方都在等待但心情是放松还是紧张对战局影响可不小。在下是放松高卧、不想任何武技的事他却不同那日我使了一招‘一波五折’让他看这人就算不练剑只怕也会在心里盘算剑术招式、彼此绝技寻思进攻破解之法患得患失如此紧张心情最易使人心力憔悴在下曾经因苦思剑技三十三天浑浑噩噩以为只是一时之事便知道其中利弊。因此明日之战在下能放手一搏尽展所长他却可能计虑重重反而影响挥。其实与支离益这样的高手决战**日的苦练能有何用?剑招万变只是眨眼之间到时候全看随心所欲的本事一招一式起不了多少作用。”

楚月儿闻言看着他点头道:“夫君所言的确是武道至理。”众人也尽皆叹服。

晚间正要睡时楚月儿过来道:“有人射了一箭入营这箭没有箭头上面扎了条竹简用帛裹住士卒不敢拆看。”伍封道:“多半是给我的。”由楚月儿手中接过箭拆开厚帛取下竹简看时只见上面只写着一个“走”字也不知道是谁射来。

楚月儿道:“未知这是谁人射来。”伍封笑道:“简上可没写不过我看这字迹与范相国亲手绘的天下形势图的字迹一样自然是范相国给我的。他是见支离益厉害猜我不能敌之叫我不战而逃保全性命。”楚月儿叹了口气问道:“夫君真有把握打败支离益么?此刻要走还来得及他那‘诛心之剑’当真是厉害无比!”伍封叹道:“月儿还是以为我敌不过支离益。”楚月儿小声道:“若是再过数年夫君便不用怕他可眼下……唉!”

第二日便是伍封与支离益决战之日伍封酣睡一晚过了卯时方才醒来楚月儿却是一夜未能睡着早已经披挂湛齐为伍封准备好了等伍封盥洗后替伍封穿好衣服和战神之甲又替他戴好护臂、护腿最后替他扎好郑声公夫人所送的革带将“天照”宝剑挂在他腰间腿幅内插上短匕袖内藏好铁链子除了那铁臂连弩未放入袖中外都准备得甚是整齐。最后蹲下来替伍封穿上有铜垫的革履楚月儿为他束履之际眼泪却流了下来滴在伍封的履上。本来这些事有圉公阳等人服侍但楚月儿不放心亲自替伍封穿衣束带。

伍封将楚月儿抱起来在她白玉般的脸上轻吻一下笑道:“月儿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这时鲍笛走了进来见状愣了愣讪讪笑道:“小侄是否该退出去?”伍封哈哈大笑将楚月儿放下来问道:“小笛有事么?”鲍笛道:“国君和君夫人亲自到庖室为二叔准备了麦粥拿到大帐来请二叔和婶婶一起用饭。”

伍封愕然道:“国君亲自下庖室?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连忙与楚月儿到大帐大帐中尽是麦粥香气齐平公和田貂儿正等着他们。齐平公笑道:“封儿快来尝尝寡人做的麦粥!”

伍封和楚月儿施礼坐下鲍笛也坐在一旁案上案上菜肴甚多都是些开胃小菜。宫女正替众人盛粥之时众人忽闻香气由帐外袭来庖丁刀和圉公阳带些寺人捧了若干个小铜鼎进来庖丁刀道:“小人用香薰鸡肉做了些小菜请国君、君夫人、龙伯、小夫人送粥。”在每人面前案上放了一鼎。

众人闻异香扑鼻食指大动各吃了些只觉其肉细嫩无比香味是天生的又略带辣登时胃口大开这麦粥又天然清香配合起香薰鸡肉滋味说不出的好。伍封不住口赞道:“国君和君夫人这麦粥甚好小刀的香薰鸡肉也好!”

齐平公笑道:“其实这麦粥都是貂儿的功劳寡人一生只下过两次庖室一次是妙儿三岁之时有一晚饿极了哭寡人一时间叫不上庖人遂亲自为妙儿做粥几乎在庖室放了一把大火好生凶险!这一次有貂儿在旁寡人便没那么笨手笨脚了哈哈!”田貂儿笑道:“国君将龙伯这女婿看得比积儿还重貂儿怎能不跟着效劳?”

伍封心中甚为感动寻思齐平公一生下庖室二次一次为妙公主一次为自己可见对自己的爱惜叹道:“微臣得国君和君夫人如此爱护万……”说了一个字便强自忍住心想大战在即不可说出这不吉利的话吓着了人。虽然他这“万死不辞”没说出来楚月儿等人还是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脸色微变。

伍封连忙顾左右而言它问庖丁刀道:“是了这香薰鸡肉鲜美之极绝非寻常鸡肉是怎么弄到的?”庖丁刀道:“这是田鸡肉昨晚小人和小阳带几个人在田间捉的想着今日龙伯要与支离益决战早饭非得吃好了才做了这道香薰鸡肉。”

伍封看着这田鸡肉就想起颜不疑那只“田鸡”来不禁笑道:“这个意头甚好等我打败了支离益再去对付那只‘田鸡’!”齐平公和田貂儿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话中之意楚月儿微笑解释道:“许多年前公主给颜不疑起了个外号叫作‘田鸡’颜不疑是支离益手下第一高手今日我们吃了田鸡肉夫君才说这意头甚好。”齐平公大笑道:“妙儿怎么给颜不疑起了这么个名?哈哈这真是好意头。”

伍封心道:“这一战月儿、国君对我寄望甚重我决不能败在支离益手下否则怎对得住他们的厚意?”问鲍笛道:“小笛叶公来了吗?”鲍笛道:“来了他一大早便带了百人在我们两营之侧立了几个营帐架上了观台早已经坐台远望。”伍封气恼道:“这叶公有些可恶当我和支离益的决战是演给人看笑不成?哼就让他多等等晒他个头昏脑胀!”

慢吞吞用完了饭伍封等人才站起身郑声公和姬克急匆匆进来郑声公道:“今日是龙伯大战剑中圣人的日子寡人替龙伯制好了数面大旗上写着‘剑圣’二字只要龙伯打败了支离益我们就打着这旗接龙伯回营哼就算支离益逃过了龙伯的神剑寡人这几面旗也要将这老家伙气个半死!”姬克笑道:“郑伯此计甚妙!外臣却没想到。”

伍封大笑走出帐外只见田盘与诸将都在外等着。伍封向营外望去却见支离益早已经在齐越两营之间的空地上站着如同一根铁矛扎在地上丝毫不动。

伍封向诸人拱了拱手又对楚月儿道:“月儿你守住营门不许人出去此战不跟胜败如何连你在内都不许擅自出手。”说完瞪了她一眼楚月儿知他是怕自己如那日般擅自出营被支离益所擒吐了吐舌头点头答应。

伍封施施然向场外走去只见对面营中十余处华盖盖下有许多故人向这边坐着正是勾践、范蠡、文种、柳下跖、赵无恤、智瑶、韩虎、魏驹等人颜不疑和鹿郢却一左一右站在营门两边。

伍封向勾践等人挥了挥手走到支离益面前笑道:“阁下久候了在下来得晚了些!”支离益道:“我们本来未约时辰龙伯何时来也不晚。反正在下站在此处是等阁下在营中也是等并无不同。”

伍封看了看天只见阳光在东方灿烂耀眼笑道:“大有不同的在下在营中多等等就让叶公那老头儿多晒一晒这家伙将我们的决战看得像在帐中观小卒摔跤为戏一般在下颇有些不高兴。”支离益忍不住笑道:“龙伯此言倒有趣是该让叶公多等等。”他伸手按住腰间剑柄便要拔剑。

伍封笑着摇头道:“且慢。”支离益皱眉道:“怎么龙伯忽然变得婆妈起来?”伍封向他眨了眨眼笑道:“眼下观斗的人不少都已经我们一见面便打死打活我们偏让他们多等一等岂不是好?”

支离益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年轻人着实顽皮眼下这决战生死的时刻还有心思胡闹。

双方人见他们二人说话并不急于动手大感愕然他们离战场甚远谁也听不见伍封和支离益说了什么话。

伍封向支离益笑道:“在下对阁下向来敬重本来想决战之前拿酒上来我们对饮三爵再动手。但在下又想我们若饮了酒阁下败后恐怕会有人以为这酒中被在下施了手脚那么这一战的胜败只怕大有争议我们便白打了一场。这么想着只好改变主意在下回去后再独饮算了。”

支离益奇道:“难道阁下真的以为这一战会取胜?”伍封笑道:“那是自然阁下不是以为你真的是天下无敌吧?”支离益哼了一声道:“你可知九日之前那场比试在下并未全力施展剑术?”伍封道:“这个在下知道不过在下那时也留了手何况那日在下使的是戟而非剑就因为在下的剑术大有名堂免被你预先看破了哈哈这是在下的诡计先说给阁下知道免得阁下死不瞑目。”

支离益听他语气越来越放肆怒道:“少年人年轻气盛早晚必会后悔!”伍封斜眼看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在下故意以言语相激想令阁下心浮气燥阁下果然上当哈哈!阁下可要小心高手比试切不可激动!”

支离益心中一凛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不禁后退一步拔出剑来心道:“这小子好生可恶!”伍封见三言两语果然将支离益的情绪激起时怒时恨趁支离益后退一步气势稍减之际大笑冲了上前他一冲之间顺势拔出“天照”宝剑来和同以身冲撞之力双手握剑“唰”的一声只见一道剑光如同闪电般划过向支离益当头劈落。

此时阳光灿烂然而伍封这一剑上的光芒更为耀目如同黑云中的闪电、暗夜里的流星一般只是一闪之间威力惊人。两营旁观众人惊呼失声不禁都缩了缩颈仿佛这一剑是劈向自己一般。

支离益也大吃一惊想不到伍封这一剑之威如此骇人当下挥剑上格两剑相交却是无声无息。伍封只觉一缕诡异的缠绕之力盘到剑身之上暗忖支离益这阴柔剑力以臻化境自己这么奋力一剑居然被他轻松化解力道反而缠绕上来。

伍封由伍氏剑诀中悟出的旋力却是天下间至精奥的运力之法对付支离益的阴柔剑力自是轻松当下一声长笑长剑微旋由蛇剑的缠绕间震脱。伍封转身横跨一步腰扭一扭长剑圈起一道白光横斩向支离益的腰间。

他这一步横跨扭腰用的是在海中练出的身法配合他长大健硕的身形显得十分潇洒力道又大得惊人。支离益赞道:“好剑术!”蛇剑一弯一弹点在“天照”宝剑上将伍封的长剑震开了数寸从身前数寸处掠过去。

支离益道:“阁下的剑术委实高明!”伍封笑道:“尊驾的剑术又何尝不是?”二人口上说话剑势却不停就这么一人一句之间双剑相击了六十余次。

二人使的都是快剑之术伍封昔日未练“无心之诀”以为收随心是使剑妙法自从与接舆一试剑术被接舆的剑术逼得手忙脚乱全凭直感运剑才略知无心之妙。从那时开始习练快剑随手挥洒敌方剑动自己的剑便有应手之招收不由心剑如同手一般自然行剑。支离益的快剑未必与他相似但出招之快胜过接舆和董梧数倍对付支离益这样的高手出剑时丝毫也不能迟疑。

伍封信手挥剑有时是见招拆招有时却是自然而然地随上一剑而出下一剑并无什么剑法的拘束使来使去在别人眼中是千招万招实则在他来说却是并无招式这便是无界之妙境。

在支离益的眼中只见伍封的剑术时而繁杂得匪夷所思时而简单得令人难以致信可剑法堂堂正正大有君临天下的气概自己见多识广天下间任何剑术、任何人挥出一剑都能看出底蕴唯有伍封的剑术却让他看不出剑术间的关联见前一招猜不出其下一招而伍封每一剑之中都有一种凌厉摄人的气势更是令人总有心悸之感。他与伍封交手数次对伍封来自于“开山剑法”的剑术十分熟悉早就推算了多种解破反击之法可今日一见伍封所使的剑术却完全不是他熟知的剑术路子相反每一招都十分陌生、新奇偶尔有一两招与“开山剑法”相似但力道方位又全然不同。他心下一片茫然不知道伍封使出的是什么剑术。

他略一分神便听“嗤”一声伍封的长剑由他左臂前擦过去立时将臂上衣服划开了一条小口子。幸好他反应敏捷伍封这一剑是刺向他的左胸被他扭身避开。支离益毕竟是一生行剑的剑中圣人输了一招立时心静下来一口剑反而使得更为流畅霸道威力不减反增。

他在剑道上极有天赋练剑有勤更兼他用两头蛇吸取过数百人的气血精神每挥一剑便如有数百人助力一般力道虽然诡异却是威力奇大伍封如果不是双手使剑单靠一手之力决计敌不过支离益的神力。

二人辗转相斗双方旁观的人早已经看不清二人的剑法了只见到两道身影闪来闪去剑光偶尔映着阳光照入眼睛令人不得不闭目。楚月儿细看良久又惊又喜自己终日陪着夫君却想不到夫君的剑术之高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寻思夫君练到无界之境未曾遇过支离益这样的高手偶尔动手也只是一两招便获胜始终未见过他尽展剑术之精奥处怪不得他对与支离益决战之事信心十足。

这时二人交手已经四百多招支离益渐觉不耐展开他的屠龙剑术在空中飞纵。伍封也跃身空中以行天之术行剑。他的行天之术本就是因本颜不疑使出的屠龙剑术所逼勤练出来其后随吐纳之术精进这行天之术也由起初的一纵一跳变成与楚月儿互相借力飞跃最后能独立飞行后由海中悟道真正的与天地合而为一的奥妙法诀变成现在可与天地风雨融为一体的行天之术。以此术对付支离益的屠龙剑术自然是轻而易举。

二人只对了数十招支离益便觉无论是身法力道都比伍封大有不如寻思自己这屠龙剑术对伍封毫无所用再使下去反会吃亏连忙落下地来伍封由空而下长剑下刺。

支离益经验老到早料到伍封会追刺而下蛇剑飞扬“嗤”的一声一道剑气破空而出正向伍封激射。伍封正往下飞忽见剑气激荡连忙在空中侧翻斜飞便觉肩上一震已经被剑气刺到幸亏这战神之甲坚韧无比将剑气大多数化解了去。虽是如此伍封仍觉全身震动一时间身法滞住。

支离益与人斗剑的经验极为丰富一见伍封被剑气刺中也无暇理会他伤得十分沉重见伍封身法稍滞又一道剑气立时激出来这一次剑气与上次不同上一次如同细针这一次却如同拳大的一朵火花般。

伍封暗暗佩服虽然自己也会剑气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剑气激得如这么大一团火花。当下毫不犹豫剑上的剑气也激两道剑气相撞“呼”的一声火星四溅。

二人剑气纵横你来我往虽然仍使的是剑术但各人的宝剑仿佛猛地伸长了一丈般激撞得铮铮直响。

旁观众人无不色变这剑气是极难见到的就算剑尖上一两成的剑芒天下间也没几个人能使出来何况是这种激射丈外的剑气众人看在眼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伍封暗忖:“若是比剑气你未必能比得上我!”当下全力施展剑气越来越凌厉范围也越来越广渐渐衍出到三四丈外。不料支离益并不弱过他剑气也能射到三四丈外。伍封的每一道剑气时如铁矛般直刺时如长刀般横扫支离益的剑气却如同一条大棒般劈打、一条铁殳般猛戳互不相让。

这剑气之斗凶险更胜过只用剑尖剑刃的格刺须知这剑气度极快、剑尖一指便轰然而出颇难看得出方位来。二人相隔了三四丈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恶斗了六七百招仍然不分胜负。

仿佛他们的恶斗太过惊心动魄以致天地为之色变此时天上渐渐堆移云彩稍稍昏暗下来。

再斗了二百余招后支离益便觉得有些气力不加了。这便见到吐纳之术的妙处伍封的吐纳之术已至大成毛孔一吐一纳之间仿佛天上地下的力量都随之聚集、攒似乎并不费自己本身的气力而支离益却没有这种奇奥的吐纳术护身每一道剑气都要用自己的气力出来虽然然吸过数百人的精神气血以剑气相斗近千招时便觉得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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