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夏的果实（2/2）
“妈的，这些臭小子，想yīn我。”林瑞此刻憋红了脸，双手握成拳头状使劲压在桌面上。“这群小子，明知道老子单恋一枝花，都快吊死在那朵花上了，却故意拿这事来讥讽我，跟我玩明捧暗贬，让我丢脸是吧。”他心里无限暗骂这群混蛋。
秦小卿在台下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懈气，恨不得立即冲着林瑞曾经的猪朋狗友们合握双拳向他们致敬：“兄弟们辛苦了！”
“跟我玩对吧，我就和你们玩，气死你们这些有异xìng没人xìng的家伙！林笑，此刻鄙人对不住你了。”他心里暗暗道。
“咳咳”林瑞的声音响起，他吞了抹口水润了润喉咙，还扭了下脖子，“你们觉得本人帅吗？”
“很帅！”台下一阵发浪的哄笑声。
“那为什么某人会说我长的恶心呢？”然后眼睛略有深意地望了下二排座位后面一脸兴致盅然，正咯咯笑的林笑。
“谁那么没眼光啊，兄弟们等放学帮你一起过去揍他。”一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跃然而起，摆了下滑稽的动作，依然一脸怪异的坏笑。
“啊，你们怎么能揍她呢，此人远在天边，近在……”此时林瑞装着深沉玩味的样子，目光在台下扫视了起来，先是秦小卿，然后是…再然后是…全部人都被他拉长嗓音的“近在…”都吊起了胃口，只见突然他脸sè一顿，目光直接停在林笑身上。
林笑刚才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跟自己有关系，只是她认为就算林瑞谈话的内容扯到她，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此刻林瑞一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她脸sè迅速yīn了下来，只是碍于女孩子的形象问题不敢当着老师和众同学的面前骂他。
“哦……”班上传出一片我懂了的意思，有些人则不明所以，这俩人不是传闻中是一对了吗，此刻搞什么鬼。
“笑笑，大家都觉得我很帅，我觉得我配的起你，可是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拒于门外呢？”
林笑此刻捏紧着小手，身体颤抖着，此刻一抹红cháo已经从她的脖子上窜到头上来，“林瑞，等下我要杀了你！”林笑在恨恨想着，牙齿咬的吱吱响。
此刻站在门角一边的班主任依然一脸慈祥和微笑地看着班里的孩子们，他是一个见证他们青chūn历程的园丁，他几十年来辛苦地栽培着一批又一批洋溢着青chūn活力的孩子们，然后看着他们在一年一岁的成长，直到盛夏的季节，花开了，园丁的任务也完成了，然后就放开了他们还算稚嫩翅膀翱翔天际，就像每年的此刻一样，他是一个见证者，也是一个追忆者，不论多么调皮的孩子，不论多么让他苦恼的顽皮虫，他最后能记住的只有他们的笑容，然后永远得记住。今天他不会干涉什么，孩子们，就让你们zì yóu地展示青chūn吧。
“哇，这算表白吗？！”班里的学生们的笑容开始慢慢地静谧下来，有些女孩子们已经屏住呼吸，一脸急盼地等待接下来发生的情景，男孩子们也没有吵闹了，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林瑞和林笑两人之间来回交叉。距离林瑞不远的秦小卿脸sè也凝重了起来，身板子像大数同学一样都直立地挺挺的，甚至屁股差点从凳子上抬起来，身体的其它重量都由弯曲的大腿支撑着。
“林笑，你知道我这三年里一直很喜欢你的，为什么你一直拒绝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哪方面，我会改，只要你愿意就算是你喜欢天生的星星我也可以摘下给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啊！”班上此刻的气氛彻底沸腾了，林瑞说道最后一句做我女朋友的时候喊的异常大声，似乎声音的力量可以把教室的天花板给撕翻。
“你……！”林笑憋了很久，才从沉重的呼吸声中吐出一个字来，此刻她似乎要窒息了，面对着班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面对着曾经严厉的班主任的目光，怒气又不敢发作出来，她好像又回想起了那晚朦胧的夜sè下，那道响彻天际，回荡在小区每个角落的那个粗沉又高昂的声音：“林笑，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你三年……！”
林瑞此时一脸认真地望着她，目光如芒似针，不断穿过她此刻混乱如麻，慌张不安的内心，只见她轻轻颤抖着身躯，眼神似幽怨，似肃然，眼眶滚滚晶亮和林瑞shè过来的目光紧紧对视着。
教室里，好像静的一根细针掉到地上都能听的清。
“林笑，答应他吧……”片刻寂静后，一道声音响起。
“林笑，答应他吧，做他女朋友……”和林笑同桌的可爱的女生摇着她的身子不停唤着她。
“林笑，快答应啊……！”林瑞曾经一同追求林笑的猪朋狗友的声音也响起，只是没有了玩味的意思。
“林笑，你答应……大林子吧……”秦小卿断断续续，有些支支吾吾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虽然此刻教室里开始嘈杂起来，但林笑对秦小卿的声音异常熟悉，只觉得这道声音似乎是一道尖刺彻底刺破了她的心房，最后一道防线。
“林瑞，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林笑的眼泪溢了出来，然后把身下的凳子用力一移，拔腿就跑出教室门，什么都没有带上，还差点把同桌的可爱女生扯翻摔倒在地上。
此刻惊变，连班主任都略感意外，想以为洋溢着青chūn气息的表白会在温馨的结局中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结果竟然是以自己的学生哭跑出教室为终止，他赶忙想跟着跑出去追林笑，怕自己的学生发生什么意外，结果林瑞先老师一步冲出教室门口，然后他见状收住了脚步，
“哎，这两个孩子。”不过或许这也是故事的一部分，然后就摇了摇头安抚下班里学生们的情绪，此刻班上的孩子们大多都站起身来，有些则直接跑到对面的窗户看着两个正在外面跑动的身影，只是两个身影很快从短短走廊上拐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秦小卿此刻也才从那一幕中清醒回来，接着他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跑出教室门口，然后还不小心把桌位上堆积成山的书本哇啦啦地弄翻一地，桌位下面一片狼藉。
“好了，大家请安静，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班主任恢复了往rì严肃的脸孔用低沉而响亮声音说道。然后每个学生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的秩序又恢复地井然有序，接着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呵呵，他们没事的，大家别担心，来听老师说说关于高考……”他重复交待了一下考场纪律和一些注意事项。此刻班里没有几个人听的进去，似乎全部思绪都被那三个班里面最美丽的身影给带出了外面，一些女生们还夹杂着重重的叹息声。
在校园绿树葱荫的假山旁边，先是一个娇美聘婷的身影掠过，两只小手还在熏红的眼角捋着点滴泪光，带着微微的抽泣声响，那个身影是林笑，此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想跑出去透透气，借着奔跑把自己的所有怨恨给冲淡。她的后面是一个穿着白sè衬衫的高大少年，他此刻满脸忧sè地在那个女孩后面不断喊着，“林笑，听我说，你等等我。”
终于就在假山的小道上，那女孩好像脚下突然磕碰到了什么东西，“啊”的一声，然后打了个踉跄就要急倒下去，那个在她后面不远的身影迅速扑过去，一把她扶住，然后紧紧把她娇美的身体紧紧抱住。
“你放开我，林瑞，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孩子扑到那个高大少年身上，哭的更厉害，瞬间就把那少年的白sè衬衫染湿一片，她在拼命地挣扎着，好像想要把抱住她的高大身体给死死推开，她讨厌这个身体抱着她的手，讨厌这个身影，讨厌这个身影的一切。
“林笑，你听我说，你别激动，好不好……”这个高大身影的话响起，这个高大身影就是惹少女生气名叫林瑞的家伙。
刚才林瑞在教室讲台上的时候以为自己正在做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事情，就像偶像剧中感动无数小女生的告白片段一样的事情，他却忘了，他不是偶像剧中的男主角，林笑也不是偶像剧中的女主角，他只是林瑞，而女孩只是林笑，这个世界上普普通通的两个人，他们唯一的交集是两个人都姓林，还同了三年班。
当林笑突然发奔出教室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白痴，简直可以用混帐透顶来形容，本来他只是借着暧昧的表白行为，打击下那些曾经的战友，也顺便享受下被别人羡慕的感觉，觉得会有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让他很美妙，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他也喜欢被人尊敬，他也喜欢美女，他也喜欢被人捧为明珠，被人羡慕。
林瑞此时双手死死钳住女孩的身体，怕她挣脱后会跑出去做傻事，此时那些所谓的优越感，那些脑海中编织的拥美如怀的美丽幻想早就如镜花水月般在他心里破碎消失不见了。他此刻只想平复林笑的心情，然后哄她开心，再然后，他就没有想到了。
“你快放开你的爪子，你恶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恶心死你了。”林笑在他的怀中依然在挣扎，好像要把毕生的力气都发泄出来了，嘴巴不断在林瑞湿湿的胸间磕闷着喊道。
此刻学校其他年级已经放假空出考场给高三学生们高考，高三年级组还在各自开着班会，只有悠扬的广播乐声在校园内轻轻地弥漫着，林笑好像累了，过了一会后，终于在林瑞的怀里停了下来，抽泣声也慢慢消失，只是眼眶还在打转着泪花。林瑞看到这个娇美的身体不再挣扎，就把钳着她身体的手慢慢松开，两人就这样紧贴着彼此，只是微微地分开一点。
“林笑，对不起，刚才我一时脑抽筋，以后不敢这样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好吗？林瑞温柔又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手上还在轻轻拍着林笑的后背，希望能抚平她的气息。
“林瑞，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你别当我是笨蛋，可是我并不喜欢你。”林笑心情平复下来后，似乎有些脱力地说道，声音轻脆不容拒绝的口吻，有些严肃，有些幽怨。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以为只要坚持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或许是我想法太天真了，哎……”林瑞轻轻柔柔的叹息声在嘴上慢慢溢出，胸间随着那道叹息声微微起伏了一下，林笑似乎听到了他内心那道万般无奈，她低着的头一直没有抬起，离林瑞的胸膛很近。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知道吗，趁现在毕业之际，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林笑离开了林瑞身前，然后移开些许距离背对着他，“我喜欢秦小卿，我三年前就喜欢他了，从我踏进高中的教室开始，我就喜欢上他，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喜欢他哪点，但我就是喜欢在忙碌的学习之余看看他安静认真的背影，看着他安静的脸，静静看着他，观察着他，观察着他的一切，看着他的那种感觉我好喜欢，林瑞，你知道吗？”说着抬起了头望着葱绿之上的那个碧蓝笼罩着光华的天空，身子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被葱绿剪割后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枝杈，穿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穿过一切能穿过的距离，照在她那张盈盈温柔的脸上，看起来好美，似乎是蓝天下最美的风景。
林瑞的身体轻轻微颤了下：“呵呵，其实，喜欢就喜欢了，为什么要藏着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只是我一直做着自欺欺人的幻想而已，你对他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是长久以来，我不愿相信，而且我和他很要好，而且他……很优秀，真的很优秀，能交到这个优秀的朋友我很开心，很幸福，虽然我一直挖苦他，讥讽他，拿他开玩笑，可是我知道他很优秀，我和你一样都很喜欢他安静温和的样子。”林瑞随之也跟着前面拿道丽影一样把头抬起看了看那湛蓝的天空，说完后林瑞感到一阵轻松，这是一个藏着掖着数年的秘密，此刻在某个重要的人面前说出来，另他一阵释怀而释然，蓝白相交的季节，似乎又在倒放着某段故事的轻逸裙角。
“喂，我叫林瑞，你叫什么名字？”
“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今天我就和你坐到一起了，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帮你凑他懂吗？”
“一道白眼……”
此刻在安静响着柔柔歌声的校园某个角落，一张秀气的脸上布满了泪花：“说好以后不哭的，怎么又哭了……”
经年之后，那位俏美的少女对着同样夏季的天空说出了那么一段诚挚的话：
“能认识你真好，我最爱的男人林瑞”
“能认识你真好，我最好的姐妹秦小卿”
你们两个是除我父母之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就像，就像我生命中的两半，失去任何一个都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