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夏的果实（1/2）

“育才二中学子们，各位育才高中三年纪的同学们此刻的你们还在为明天的前程奋战当中吗？此刻的你们还埋着头在书山题海前洒下青chūn的汗水吗？我们要把今天，当作百米赛跑的最后冲刺，为了人生的关键几步，全力以赴。我们是蓝天的儿女，决不沉沦。我们是太阳的儿女，更爱光yīn，忘却昨天的光荣和遗憾，我们要用信心驱赶黑暗，以勤奋钻研化解疑难，我们要让心中的梦实现，让今天成为不朽的纪念……”

学校浩亮的广播声不断充斥着学校内的每个角落，奋战的激励语气把一片正要面临高考的学生们的踌躇，心悸，不安的情绪冲刷一空，楼道上各个扩音器传来的响亮声音就像天空破开乌云的强光，那么闪耀，那么令人振奋。

“明天就要封考场了，有没有遗落下来的东西没有收拾好，快点检查检查吧。”秦小卿啰嗦催促的声音不断响起。

“大哥，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这课桌总共才多大啊，怎么会漏掉东西呢？”林瑞有些烦躁，眼睛还在观摩着叠的和他的头差不多一样高的书本，脸上不断皱着眉头，“这么高，这么多，课本这么大只，要搬到什么时候啊，秦小卿的大部分课本还被划到他的搬运范围，看来今天要累死了！”林瑞从早上开始一直在踹踹地想着这件事。

“林瑞，你检查下自己的桌下面箱子里的夹缝边有没有东西落下，别低估那些书纸之类的东西懂吗，很有纪念价值的，有些人发神经去撕什么书就让他们撕好了，他们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秦小卿蹲着身子，把半个小小的头伸进自己下面的箱子内，然后紧紧地磕在箱子的木质边缘上，直到挤不进去为止，半个脑袋骨溜溜地在小小灰暗的空间里面瞧来瞧去。

“大哥，真的没了，你说了多少遍，我就在里面摸了多少遍，里面的灰尘都被我摸干净了。”林瑞为了阻止秦小卿继续在他的耳边像和尚一样念经，把手张的大大地伸到他的面前。

秦小卿瞧了瞧里面没有什么东西，连纸碎都没有，就伸出头来，看了看林瑞灰摸摸的手站了起来。

“哦，那好吧，这些课本就交给你了，帮我先带回家，然后我就帮你把书带回你家，知道吗，还有，等下是高考誓师大会，要认真听老师讲，这可以说我们高中三年最后一节课了。”秦小卿把桌面上最后一叠课本堆到林瑞面前的书山上，然后踮起脚跟使劲在上面拍了拍，压了压，一点也不害怕这些堆高的书本会哗啦啦地像暴雨一样倾泻下来。

“靠，你还放，你就不怕我被压死吗？”林瑞赶忙扶了下层层叠叠凹凸不平的四方柱子，一脸无可奈何，“不就是我长的比他高一点，壮一点吗，有必要装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吗，果然不像个男人。”他心里恨恨地埋怨着。

“小卿，今天有空吗，下午我们出去放松下吧，好散散心，劳逸结合有助考试发挥哦。”林笑的声音在嘈杂的教室上娓娓传来。

林瑞首先转过头去，两只手依然扶着那座书山，“阿，是笑笑啊，我下午很有空啊，我陪你散散心怎么样？”摆出一幅花痴摸样怪里怪气地说道。

“我又不是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小卿这么样呢？”林笑没好气地瞪了林瑞一眼，突然觉得他今天又恶心了几分，然后就温柔地对秦小卿说道。

秦小卿看着林瑞觉得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下身穿着夏季紧腿的超短淡绿sè小裤，上身是一件有些宽松的花格女式白衬衫，一头散落到腰间的秀发，脸sè白皙又透着夏热的cháo红，非常清纯又有活力。

“嗯…那…好…那好。”秦小卿刚开始有些犹豫，然后看到了旁边的林瑞给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就有些紧张的身体就用力向林笑点了个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一起去海洋公园怎么样，你陪我去看海豚，好想看哦。”林笑露出小女生的羞红，两只手合在颈间，一脸天真的神态。

“嗯，看海豚，我喜欢海豚，我陪你，看个够。”林瑞此刻被林笑的娇羞态缭乱的如云里雾来，两只细长的眼睛闪烁着流光痴迷地看着她，然后不自禁脱口而出，帮秦小卿答完了林笑建议。

“滚！”林笑此刻只觉一股火气涌上大脑，死劲地瞪了林瑞一眼，“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又不是问你！”林笑冲着林瑞大吼一声，本来就cháo红白皙的小脸上又添了一抹红脂似的，小女生娇嗔含怨的形态更浓了。

“不要，不要生气啊，林笑，他不是故意的，他是帮我说出我的意思，跟他没关系。”秦小卿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个女生yīn晴不定的脸，而且他从初步对她认识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脾气很坏的女生，也就林瑞这个花痴才会喜欢她这么久。

“是啊，是啊，小卿是我的哥们，他想说什么，我都知道的，所以我说的话也是他的意思。”林瑞此刻有点囧态，赶忙想抚平这个心上人的怒意，使劲摆了摆手，劝林笑别想多了。

“那好吧，那就一言为定了，嗯，等下放学的时候，再说具体的时间地点吧。”说完，对着秦小卿眨了下眼，一脸嫣红就跑开了。

秦小卿看到林笑走开去后，就回过头来继续整理书本，把高中兼具初中的某些基础课本努力整齐，那大小不一的书本想要完全平衡地堆起来着实需要花费一番力气，而且他又不想分成两堆，不然林瑞肯定不顾帮他拿书的约定，抱着自己的那捆跑开去。

林瑞则一直看着那道倩影跑回座位，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应该是sè迷迷才更符合他此刻的形态。

“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想着这个，她有什么好，都快毕业了，你就断了追她的念头吧。”秦小卿忙完后，喃喃地一句话响起。

“额，呵呵，你想多了，没有了，像我这么玉树临风，高大英俊的男人怎么会吊死在一棵树上呢。”林瑞若有所思一会，然后恢复以前那股自信有些骄傲的神气说道。

“你又来了，什么你玉树临风高大英俊，你要不要脸，比你帅的人到处都是，比你有本事的男人每人吐抹口水都能淹死你，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长的有多对不起观众吗？”秦小卿就是受不了他这种自大的神态，狠狠地奚落他一番，这样他就会感到十分的痛快，一幅踩死别人就能把自己抬高上去的样子，尤其是踩林瑞，踩一次就能让他舒服一次。

“以你的眼光知道什么才是帅哥呢，本大帅哥有多帅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清楚，你的眼光只会认为阿婆阿伯才是天底下长的最帅的。”林瑞依然一幅打不死小强的摸样，坚决顽抗任何狂风暴雨的袭击，尤其是当别人说他长的不帅的时候，他这种jīng神就会表现的更顽强。

“靠，我没眼光，你眼光很好吗？你脸皮是中子星做的吗，怎么比铁皮还厚，你帅你就泡个美女给我证明下啊。”秦小卿讪讪地说道，语气说不得的鄙视。

“谁说能泡到美女才能证明一个人帅，你也不是没有泡到过美女吗，你怎么不说自己长的对不起观众。”林瑞满是反讽的语气回应着秦小卿。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拿彼此这三年来数不清的缺点讽刺着，时间过的好快，上午的太阳已经升到教学楼的头顶上了，炎热的气息不断扑面而来，最后还是以秦小卿败下阵来了，不是秦小卿说不过林瑞，而是林瑞的脸皮真是钢筋玉石焚成的，秦小卿最后实在懒的和他说了，就从头顶上拿起一本课本看起书来，林瑞见这个哥们又一幅安静祥和的样子，就不打扰他，拿起一本书又转圈圈起来。

“同学们，这是最后一次了，老师已经没有什么知识能教给你们，可是老师依然要祝福你们，鼓励你们往后踏踏实实地走过脚下的路……”

班主任已经走在讲台上，满脸笑意的响亮而又显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班下数十位莘莘学子，一脸慈祥，改变了以往严厉的神sè，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慈爱。这时班上异常安静，每个学生都清楚这是他们在这所学校最后的一节课了，之后就要步入考场，走入大学校园，或者走入社会，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随着这名平时刻板严肃在学生心中有着一定威望的班主任真挚的话语缓缓深情而出，班上开始透着滴滴点点晶莹的闪光，还夹带着一丝微微的女声抽泣声。

“同学们，请你们发言吧，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想对老师说的，想对其他同学说的，可以谈人生，可以谈理想，也可以谈爱情，把三年来你们想说的都在这里说出来。”班主任对学生们言行箴重的告诫之语说完后，然后走到教室门的角落上站着，讲台留给想上台发言的学生。

然后是平时比较活泼的同学带头上去，还有一些没有上台，只是从坐位上站起来倾诉三年来的各种点点滴滴。

最后，当所有想发表感想的学生们都言毕后，只见教室上数十道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到教室第三排第二个座位上。此时秦小卿的思绪正跟着数位同学动情的演讲伤感着，想着，回忆着，如果不是男人的身份提醒着他，不然早就落下了滚烫的泪水。坐在一旁的林瑞在默默写着些什么，他此时也异常安静，和秦小卿一样在想着，思考着什么，只是他没有看那些不断站起，不断走上讲台的同学。他只是低着头拿着笔在纸上涂涂抹抹，时而一皱一皱的眉头明显出卖了他故意的漫不经心，其实他此刻也在细心地倾听着，就像是借着别人的故事倾听自己的感情。

教室内突然一片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树杈沙沙的微微声响在触摸着教室的每个角落，最后班主任顺着大多数的目光也把眼神投到秦小卿和林瑞两人身上。

秦小卿首先回过神来，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他从几十道目光中读懂了每个人的心思——两位班草，该你们了！前面桌子的两位女孩子响应着气氛，还回过头来瞧了瞧他们俩，脸上带着羞红，真挚而款款嫣然。

林瑞只觉耳边没有了声响，感觉似有一股逼人的气息向着他扑来，只是这股气息没有半分恶意，他抬起头，屏住呼吸左看看右瞧瞧，还望了下秦小卿，好像想从秦小卿的表情中端详出此刻发生了什么事。

“林班草上台，秦班草上台。”不知从哪传出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然后就是层层叠叠，此起彼伏的响声，有些还鼓着手掌，班主任脸含微笑看了看他们两个，眼角微微提了提，像是提意他们两个上去说几句。

“林班草上台，秦班草上台，林班草上台，秦班草上台……”声音夹着美好真诚的笑意，不断传扬开来，传入悠悠空旷的校园，此时炽烈的太阳光华，更像是位怀着微笑的老者输送过来的蓬勃向上的温暖。

林瑞面观此状知道再置身事外已经不能了，秦小卿则身子在踹踹抖动，低着头，大眼睛还不停左边瞧瞧右边瞧瞧，稚嫩的小脸一片晕红，直蜿蜒下脖子根。

“啊！”秦小卿突然弯着身子窜出坐位，弯曲的小脚差点打了个踉跄跌倒下去，幸好旁边的女生赶忙伸出手来扶住他。

“林瑞，你要死了！”秦小卿紧张和激动之下竟然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直接就一句时常骂林瑞的经典话语从嘴中大声吐出来。说完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觉一股烝热从胸口提上脸来，烧的比滚烫的热水还热上几分。

“啊…额…”秦小卿一股砰然的心跳声都快提到嗓子尖上了，然后死瞪了下双手捂着和桌位紧密接触的头潺潺坏笑的林瑞，接着就像只骆驼一样打着踉跄走上讲台。

“同学们好…今天……”秦小卿看着下面一只只闪亮着光彩的眼睛，只觉得大脑天昏地暗，一片眩晕，到底说些什么好？接着台下就是哄堂阵阵大笑。

“今天是美好的rì子，是美好的rì子…我们……”秦小卿几个词汇不断喃呢着，先是大声装着发表演讲的样子一句话隆重吐出来，然后声音就是急转低了下去，直到只有他自己听的清楚，头低低的，小嘴上还不断努动着。

“秦班草，别紧张，慢慢说，大家别吵，让他慢慢来。”林笑响亮的声音在教室上响起，此刻秦小卿只觉这个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乐，正合他的心怀之意。他没有闲暇去看后位坐的林笑，然后带着点掩饰的身姿向左边微微倾斜，深吸一口气，想了想，终于开了声：“同学们，老师上午好，今天是我们人生面临重要的时刻，我妈妈以前常说，一天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在于chūn，可是我们已经度过了播种chūn天迈向了美丽的夏天，夏天是收货的季节，我们不要辜负这夏季赋予的美好礼物，我们要像……此刻的太阳一样活得绚丽活得jīng彩，谢谢大家！”然后弯下身去，做了个言毕的恭敬动作。

沉默半响后，只见台下几十张小手鼓着拍掌的姿势在层峦起伏中纷纷而起，响脆沉厚的声音再次充斥整个教室，洋洋洒洒地在教室中，在cāo场上，在光亮的天空下来回激荡。

然后他把目光伸向正慈爱看着他的班主任的脸上，老师示意地点了个头，他又弓着身体扶着桌椅走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就是低头不语。只是他不曾见到台下几个女生正偷偷望着他的背影，一脸嫣红又迷离。

“林大班草，轮到你了！”粗犷的男声响起，轮到林瑞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客气了，那些粗犷的男声中夹带着浓郁的调侃味道，有些男声更是叫的怪里怪气。

林瑞本来还一脸坏笑看着秦小卿的表情立刻瘪了下去，“好，好，为了表达大家对鄙人诚挚的关怀，我一定会满足大家的要求。”他讪讪的表情，一脸不愿地走上讲台，然后鼓足一口气，学着领导的摸样咳嗽几声，教台下又是一阵大笑。

“啊，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rì子，说些什么好呢？”他厚着脸皮向着底下的同学反问道，还装着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林大帅哥，就说说你这三年来追了多少个女生吧！”下面一个明显动作过于活泼又欠揍的家伙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然后玩味的眼神还不断联系着班里的其他欠揍的男同学交流着深意，那群男生们此刻还真是彼此间心有灵犀一点通，然后捎带着周围几个女生和他们玩味的想法产生了共鸣，“对啊，林大帅哥，林大班草，你说你三年来追了多少个女生……”班里此时热闹起来了，追问声一浪接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