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越狱(1/2)
某日夜,莫屚对陆峣说:“我想出去一趟,四更就回来,决不连累你。”
陆峣很为难。
莫屚又说:“我决不骗你,即使我不回来。我给你的这些钱财,够你抵失囚之罪。还担心什么?若你不答应,恐怕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峣很害怕,犹豫再三,只好将莫屚放了出去。
然后,坐在那里,忐忑不安,等待莫屚归来。
正忧念间,莫屚转回来。
陆峣大喜,又将莫屚铐起来,关押在牢中。
次日,有一个富人,一大早,到官衙报案,说:“昨夜我家被盗,门上书:“莫来”两字。”
鲁浦一听,扶案大惊,说:“险些叫我误断此案!”
于是,判莫屚,犯夜律,杖刑之后,就把莫屚释放。
陆峣归之,其妻说:“昨天夜晚,我听到有人敲门,走过去开门一看,有人扔进两个袋子,却不见人影子。”
惊慌之中,陆峣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尽是金银钱物,遂恍然大悟。
原来,昨夜那个盗物的,就是陆峣看管的那个“莫屚”。
再后来,因姐姐被恶霸强奸,莫屚就杀了那恶霸。幸好有人作证,说是误杀,才得以免除莫屚死刑。
莫屚关押在监狱里面,隔壁就是刘犇。
一入监狱,莫屚就想逃跑,可是并非易事。
后来,被单独关在一个独立的房间,莫屚想这是一个好机会,开始谋划怎样才能越狱。
莫屚在监舍里到处转悠,认为其薄弱点,应该是有的。
避开狱吏的视线,沿着墙根走。一边走,一边用手敲击墙壁,以此判定墙壁的厚度。
几次探测下来,莫屚终于找到了一处很薄的墙壁。
暗自兴奋,开始用平时吃饭用的筷子或者勺子作为工具,在半夜狱吏熟睡的时候用力挖墙。
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每天只挖一点点。然后把挖出来的沙子装在裤角里,在每天放风的时候倒出来。
莫屚坚信,凭借执著精神,一定会挖出一条生路出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莫屚的越狱行为,一直没有被发觉。通过执著努力,终于在一年后如愿以偿,挖出了一条可以逃走的洞口。
这日,莫屚透过窗户对刘犇说话,彼此作了自我介绍。
莫屚问:“你犯啥罪?”
刘犇说:“我无罪,皆是冤枉,不日即可出狱也。”
还是莫屚把事情,看得比较透彻,说:“恐非如此简单。”
刘犇说:“我没杀人,为何定我罪?”他太年轻,一定没有想到:自古以来,没有杀人,同样也能定罪。古人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屚边说边用手比划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明世事。此狱,水深得很。不怕官,只怕管。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现在这个年头,打官司得有钱。”
刘犇无奈地说:“我父母都是种地的,哪有钱?”
莫屚说:“必须得有钱上下打点。”
刘犇一脸茫然。
莫屚说:“你看,知县一句话,判你什么,就是什么,必须要打点知县。”
刘犇静听。
莫屚说:“刑名师爷作记录,措词严重一点,就够你受的,必须要打点师爷,也许还会替你说好话。”
刘犇眼巴巴地望着。
莫屚说:“衙役一狠心,打犯人的时候,下手重,哪里受得了?必须要打点衙役。”
刘犇说:“哎!有钱能使鬼推磨。”
莫屚说:“有的犯人,因贿赂,而逍遥法外,有的无钱,即使无罪,也会判决为有罪,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可惜,我也是无钱。”
随后,莫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挖了一个洞口,你与我一起逃跑。”
刘犇坚信自己无罪,不愿意从这里尝试逃跑,他想万一被抓住了,那不是就有罪了吗?说:“不!”
莫屚在心里骂了刘犇一句:“胆小鬼,你想得太简单了吧!”便把头探出洞,接着整个身子也钻了过去。
来到墙的另外一面,莫屚发现墙上有一行字:“假如越狱成功,别忘把洞补上。”
莫屚不禁觉得可笑,正好地上有一些泥土,便顺手把洞补好,然后心安理得地向前走去。
还没有走多远,莫屚却吓得瞠目结舌。
原来,眼前居然站着的,却是笑眯眯的狱吏陆峣。
只见陆峣和颜悦色,说:“我早就发现你挖洞行为,之所以装着没有看见,是想在寂寞的监狱里,让你自己找点事干一干,免得那么寂寞。”
莫屚愣了一会。
陆峣说:“你现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赶快!不然,老子要加重你的罪行,让你好受的。”
莫屚只得把洞口,再次挖开,又回到了原来监舍。
见莫屚回来,刘犇笑得前仰后翻。
莫屚心里实在是太不爽,也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与刘犇这个傻瓜一样,是不是也想得太简单了点?”
过了几日,狱吏陆峣给刘犇送来好酒好肉,说:“赶紧吃,吃完了,好上路。”
莫屚惊讶地说:“此是杀头饭。”
刘犇恍然大悟,顿时痛哭起来。那哭声,凄厉无比,边哭叫,边喊冤。
店铺伙计丁燹,听说刘犇之冤屈,主动承认那二十两银子,刘犇偷了后被他发现,交给他,自己一时糊涂,拿来藏起,而没有交给柜台。
老板段坌,因错怪而懊悔,叫丁燹归还刘垳银两。
丁燹,觉得是己惹出事端,致使其惨遭陷害,罪孽深重,良心不安,夜恶梦,昼恍惚,把坌给二十两银子,再加自己四十两,共六十两银子,悄然置垳之屋角。
然而,亦非凑效,那恶梦像魂魄,缠燹身,始终伴随,挥之不去。
不几日,丁燹上吊自杀,以谢罪。
刘垳、韩姄、兄弟姐妹、姑姨舅叔,以及刘氏家族,约上百人,聚焦衙门门口,以宽白练,上血书“冤枉”巨字,红字白底,格外醒目。
众人哭声一片,带哭腔而齐喊冤枉,听者莫不掉泪。
踵州知府鲁浦闻犇案喊冤,急令置案卷,重阅之。
鲁浦谓幕僚詹鹗说:“我再翻阅刘犇案卷宗,重寻诸多疑点。
一说就算是刘犇下毒,为何唯独毒死二人,其余皆无事耶?
二说刘犇与死者之间,仇恨有多大,值得下此毒手?
三说刘犇尚还年轻,不谙时事,毒人计划,为何如此周密?此疑,只怪当时疏忽,未细查,轻信银州县之报耶。”
詹鹗说:“为之奈何?倘若重启调查,则连累诸多官吏。轻则罚俸降级;重则流放迁徙。”
鲁浦说:“为官避事平生耻。百姓受了冤屈,官吏何虑个人利益。倘若让正文得到伸张,即使流放迁徙,又何所惧哉?”
詹鹗说:“大人一身正气,值得卑职敬佩也!”
鲁浦将此种种疑点,报告四川巡抚,再请调查,暂缓行刑。
黄喆窃闻知府鲁浦重查,慌了神。他不认识鲁浦,想到了甄龙。
甄龙送礼给鲁浦,鲁浦拒之。
派人跟踪鲁浦,寻找违法迹象,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封建朝廷,吏治之滥,贪腐盛行,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原先制约腐败的监察制度已经失灵,而且已经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
想当官的人,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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