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小狐狸（1/2）

陆子锋住的院子刚好在西面内宅与外宅边缘交界处，原本乃陆家先祖修心养xìng之地，后来随着陆府翻修扩建，慢慢废弃了，而到陆子锋这一代，他母亲是小妾出身，又无意中得罪了主母，所以母子俩被赶到这个院子中，他母亲因此郁郁而终。

因刺史大人有严令在先，不得让陆子锋外出，所以他只能在府中四处闲逛，其实陆信亦是有苦难言，儿子在家闹闹无所谓，但一旦在外面闹出笑话来，他在同僚面前的面子将往那儿搁。

殷季苦着脸小心地跟在陆子锋身后，与前者淡淡的微笑截然成了陆府中两道亮丽的风景，下人们见着陆子锋，平静地行礼后，便各自忙着事，但脸上还是无法掩饰他们内心的惊异与好奇，这令陆子锋微感郁闷，自己只不过在不恰当的时间与地点，做了几件不合时宜的事而已，竟值得他们如此大惊小怪。

闲逛间，迎面碰上一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让陆子锋rì夜防备的大管家杨晋，五十来岁的大管家挂着招牌式笑容，行礼后眯着双目笑道：“少爷感觉可好些了？”

陆子锋亦回礼报以笑容道：“有劳大管家担心，子锋不过受了些风寒，现在已经没事了。”

两只心知肚明的大小狐狸微笑着站在满园秋意的院子中，相互热情地寒暄，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说起林老先生回去后小病了一场，岳州学子誓要为老先生讨回公道时，两人更是开怀大笑，丝毫不见芥蒂，仿佛前些rì子溺水的不是陆子锋，而凶手也非杨晋。

只有殷季在旁纳闷，大管家何时与少爷变得如此要好，他怎么一点不知情。

杨晋习惯地摸着颌下山羊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脸上洋溢着浓浓笑意，把那一抹凶光彻底淹没在笑容下，道：“昨rì在集市看见几株上好的人参，等下让人给三少爷你送过去。”

谢过杨晋的好意，陆子锋毫不谦虚地笑纳应承下来，然后沉默不语，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闷中，气氛微妙异常，双方虽对失足落水的事只字不提，但不说并不等于忘记，殷季觉得空气仿佛凝聚成块，压抑的令人窒息。

杨晋感觉到了眼前少年的老练与难于对付，而陆子锋则见识了杨晋的笑里藏刀，两人算是半斤八两，一个回合下来，深知在言语上谁也别想占便宜，干脆闭口不言。

半晌后，借口有事的杨晋从院中走出，一阵凉风吹过，望着被乌云挡住的rì头，不禁地打了个冷颤，内心涌起丝丝不详，心中杀机更盛。

秋rì的黄昏，散发着迷人sè彩，夕阳在层叠的树叶间折shè炫目七彩sè。

陆子锋无暇顾及身边的美景，仰着头靠在竹藤椅上，目无焦距地望着天空那抹即将逝去的光亮。

“殷季。”陆子锋抬起头喊道。

“少爷，叫小的有事吗？”殷季像幽灵般出现在陆子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