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依人的往事【160】（2/2）
她窘迫起来，慌忙转过身去，小声说：
“雪裳，可否听我一言？戒”
云雪裳抬起手来，伸到雨中，接了一手心的晶莹冰凉，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问：
“为什么？你早早治好了病才是正理！他要银子，你就给他银子，他要城池，你就给他城池，他要女人，你就给他女
良久，他才端起了茶杯，修长的手指在杯口上轻抚着。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你和安阳煜都奈何不了他？”
“说实话，他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严重到现在必须要立下皇储才行？”
“会打出这些来？”他伸手扒开了她耳畔的发丝，盯着那青紫沉声问道：“难不成还用咬的？”
“发信号。”
我去去便回。”
直到侍卫带着她走出去老远了，那笑容才敛去，低声说道：
云雪裳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往他身边走去。安阳煜的目光慢慢顺着她的脸往下滑去，脖子，肩膀，胸前甚至腰上都是这青紫的印迹。
回到皇城已是半夜，穿过长长的河堤，远远的，柳树成荫，丝丝条条垂于河面上，月色低柔，笼罩着河滩，偶尔几只蜻蜓掠过水面，荡起一圈圈小小涟漪，风吹来，只见轶江月的画舫在水中摇摇晃晃的，不见小童的影子。
沈璃尘摇了摇头，低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说道：“我和你做不了朋友，因为你是他的人，我和他都没有胸怀宽广大度到这种程度。你既不愿意与我同行，我便让人护送你回去，我还要赶路。”
云雪裳低头匆匆跟上，早有侍卫过来，牵起了她的马。
沈璃尘接过了帕子，擦了唇角的血，又慢慢叠好了帕子收回怀中，这才低声说道：“谢谢。”
她记得轶江月说过，他有药可以救沈璃尘。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快速问道。
沈璃尘又苦笑起来，他将她抱起来，放到马上，低声说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去找轶江月的。”
师。”沈璃尘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慢悠悠地说道：
吗瞪着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打了一架。”云雪裳又往上拉了拉衣领，快速说道。
“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过去，惊讶地问道。
他高举起了双手，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最终那唇角都慢慢流出血来。
“属下跟随你这么多年，你就是放不下你的面子，为何要跟她说什么立妃立嫔的事，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我看那安阳帝又争又夺又哄的，女人就是喜欢这一套，你为何偏不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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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朋友也不行吗？你也用白鸽与我通过信啊。”云雪裳反问道。
“那天夫人和他带小公主去后山采野，正好遇到前去偷袭的官兵，夫人中了箭，小公主也受了伤。他抱着小公主，背着夫人拼命逃出了山寨，在一个猎熊的陷阱里躲过了追杀，然后一路北上，到了京城。先王和我父王满天下追杀牧依人，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往京城里躲。
“怎么可能，你没见他是怎么对我的吗？”云雪裳心中后怕，连连摇头。
可是轶江月，你要报仇，为何要把我送进皇宫去当皇妃？
安阳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去：“回宫。”
“沈璃尘，轶江月有办法的，你去找他吧，不管什么代价，人命总是重要些。”云雪裳跳下马，跑过去拉住了他的缰绳，急切地说道。
“你说。”
沈璃尘面色沉了沉，小声说道：
她轻轻地抬手，将怕子递到了沈璃尘的面前，小声说道：“你说病好多了，是骗我的吧。”
“雪裳，不要问了，好么？”沈璃尘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低声说道：“你既选了他，便不要再关心我，对我，对你都好。”
若你真是公主的话……你就是现任族长。”
“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要做族长？我让他做便是，我去找他要解药。”
云雪裳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捉我早捉了，你我之间，没那么大的仇怨。”
“没什么。”她挣脱了他的手，小声说道。
云雪裳看着他因为咳嗽而渐苍白的脸，还有努力维持的镇定的模样，不由得难过起来。她轻轻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问道：“那方子我也看过，并没有特别难找的药材，为何找不到？”
她叹了口气，自小，她未得过一天父爱，更没有兄弟姐妹的关爱，她是个野孩子，从小野到大，野得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
远远的，只听到有喊声传来，他侧过脸去，只见云雪裳骑着马正往他这边冲来。
“族长也得依赖的人，掌握全族人生死的牧依人大
安阳煜怒气冲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慌忙转身看向了他，下意识地就拉了拉衣领，可是，安阳煜还是一眼就瞧到了耳下，脖子上都有那青紫的痕迹，他又不蠢，他知道那是如何留下的。
法
“傻丫头。”
法
侍卫犹豫了半天，才说：“是。”
世间诸苦，唯情字最苦，尤其爱而不得，得而不能。
上了马车，一路快速回了宫，他只说去御书房，她便去泡热水澡，淋了雨，有些鼻塞。温泉水这天里洗，是有些烫的，她侧过脸来，看着手臂，守宫砂彻底没有了，不留一丝痕迹。
“不提这个，我们进去。”沈璃尘低声说着，转身便往小店中走。
马在官道上狂奔着，轶江月的衣袍全散开来，衣袖盛满了风，长发在风中狂舞着，饶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燃烧起来了，马蹄扬起黄沙阵阵，突然，他一拉缰绳，骑着马就直冲向了那条宽阔的河流。
“那怎么办？”云雪裳喃喃地说着，突然，她又扬高了声音说道：“那，我是族长啊，我可以命令他交出药来！”
刚刚还晴日高照的天气，突然间就堆满了乌云，他安静了下来，低头，默视着自己的倒影，然后，平举起了双手，重重地往后倒去，任那河水淹过了他的面庞，往他的鼻子和嘴里灌去。
沈璃尘的唇角扬起了一个无限优雅的微笑，转身往外走去。
另外，牧依族有族规，女子一旦沾上了男子的鲜血，便要嫁于此男子为妻，可是轶江月是大法师，是不能结婚的，更不可能和一族之长成为夫妻。法师成年之后，便要依着传统挑选出三名少女，最先为他生下儿子的，便是未来的大
她伸出手指，轻揉着那地方，小声叹了口气。轶江月那妖孽，明知自己是什么人，可昨儿还是那样疯，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璃尘，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云雪裳拉住了他的袖子，追问道。
我不懂，我宁愿你只是那个逍遥笑清风的怪大侠。
“为何不在客栈呆着，非要现在出发？”
云雪裳犹豫了一下，牵着马往河边走去，这里距离画舫还有一段距离，她观望了一会儿，不见轶江月的身影，便侧过身，弯腰看向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吸着轶江月的血活下来，所以她依族规要嫁于轶江月，可是轶江月不能娶她，所以轶江月对她的态度才那样奇怪吧……她垂下了眼帘，不让自己去想今早发生的事情。
他狂吼着，从马上弹跃起来，重重地跌进那水中，挥舞着双手，拼命击打着河水。
“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刺伤他了。”
法师不能轻易伤人，所以在京城时，他装成哑巴，用乞讨和偷盗来的食物养活彩羽夫人，可是他有一天乞讨回来，却发现公主和彩羽夫人都不见了，自此失去了联系。
他抬手，轻抚着这些痕迹，一言不发。
“他是大
法师。”云雪裳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回事？”
“嗯。”安阳煜低低地应了声。
云雪裳抬起头来，皱了下眉问道：“那你也知道他是故意送我进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