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县委大院(胡歌、吴越、张新成领衔主演电视剧同名原著) > 第1章

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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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老徐的嗓子都喊劈了,他拉住宝根的胳膊,尽量压住情绪说:“不是要上访吗?进去呀!信访局不在门卫室,别在这儿堵着大门!”

几个工人都看着宝根,只见他甩开老徐的手,说:“松手,别让人以为我们是闹访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老徐也急了,嚷嚷着说:“该接访接访,要回复有回复,没完了!非要今天来,你们什么意思!”

旁边一个工人更是没好气:“来几次都解决不了,关了厂子没饭吃,你说什么意思!来上访还要看什么好日子?”

这时,信访局的几个工作人员和李来有几乎同时赶到了现场,撕扯的人群瞬间又壮大了一圈。忽然,混乱中有人喊了一声:“新县长到了!”

人群里的宝根马上拉了一把身边的工友:“把路让开。”

宝根他们一退,其他人也自觉地分开成两端,载着李国春和梅晓歌的车子,穿过一片纷乱和惶恐,缓缓开进了县委大院。仅仅隔了几秒钟,三宝便冲上去,一手一个,抓小鸡似的把宝根他们几人挨个往外拽,一边拽一边压低声音说:“大小事情回车上说,听明白了吗?李书记也在这儿,我们俩都听着!”

“我们正常反映情况,我们没闹事呀,主任。”宝根还在坚持着。

三宝终于绷不住黑了脸:“梁宝根,我现在不是村主任,是你四老舅的亲表弟,是你长辈。我叫你上车。”

书记的名号压不住宝根,可长辈的气势却仿佛把他镇住了。宝根没再说话,和其余几个工友乖乖地上了车。

一辆泥泞的破面包车,挤挤插插地坐着宝根他们几个。李来有一眼便看出端倪,这一车人,都不用说上访,随便查个超载,他们也寸步难行,宝根还是太嫩了。不过刚刚三宝已经唱完了黑脸,现在他只能唱红脸了。堵在面包车的门外,他半哄半劝地说:“平时无所谓,想哪天来你们随时来,依法上访嘛,乡里、县里都说不着。今天不一样,县长刚到的第一天啊!你们村里谁家办个喜事,上门吃席,难听的话是不是也得往后忍两天?好歹让人把新媳妇娶进门,进了洞房再说吧?是不是这个道理?”

宝根张了张嘴,刚想接茬,三宝沉着一张脸说道:“我自己要不要脸没关系,李书记是要脸的人。谁今天不给面子,别怨我翻脸。”

书记的面子和长辈的训斥,生生把宝根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李来有见时机成熟,赶紧跟着说:“弟兄们肯定早饭也没吃。三宝,找个地方,多点几个硬菜。”

眼见着三宝坐上了面包车的副驾驶,李来有还不放心地拍拍车窗嘱咐:“司机别喝酒啊!”待面包车走远后,他忍不住朝县委大院看了一眼。

面包车七拐八拐到了一间馄饨铺前,不是饭点,人不多,可三宝还是领着几个人进了最里面的半包厢。

炒菜、啤酒,外加每人一大碗馄饨,众人都吃得抬不起头来了。三宝也仿佛变了个人:“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县委大院也讲理,依法上访,到哪都对。蒜给我。就得今天来,平时你能见得着县长书记?再不重视的事也重视了。”说到这儿,他忽然转向宝根问道,“你不是还准备了几句话吗,怎么没说?”

宝根赶紧咽下嘴里的馄饨答道:“我看你脸一变,以为差不多了。要不吃完再去一趟?”

“再去,我这个村主任今天就得被当场拿下。”三宝喝了口啤酒,“行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哭也哭了,回家等奶吧。”

“来三次都不行,这回真能有用?”宝根心里还是没底。

“又是新县长,又是老朋友。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领导都得说句话吧。”

“好汉难见老街坊。都县长了,谁会理咱们。”另一个工人插了一句。

三宝不以为然,他指着工人的脑袋说:“所以你也当不了县长。新官上任,哪怕装样子他也得装,等着看吧。”

县政府大楼的卫生间内,梅晓歌站在马桶边,和似有若无的尿意较量着。这么多年了,一紧张就想上厕所的毛病一直没能改掉。是什么让他如此紧张?是刚才下车和光明县的一众同僚满脸堆笑的寒暄,还是马上要召开的上任后的第一次全县领导干部大会?抑或是车子进门前那一闪而过的骚乱?

此刻,梅晓歌也有点说不清。硬挤出几滴尿,他无奈地系上裤带,走到洗手池旁,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联络员小周就等在门外,片刻之后,他引着梅晓歌朝大会议室走去。

大会议室里几乎坐满了人,光明县党政各个部门的领导悉数到场,参加这场新县长到任后的第一次全县领导干部会议。

林志为静悄悄地走进来,站在最后一排,一边听着台上新县长梅晓歌的讲话,一边努力分辨着台上每位领导和他们面前的名牌。忽然他腰间被人捅了一下,惊得差点叫出来。转头一看,原来是他表哥,县委办公室联络员袁浩。

林志为故意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跑哪去了?找你半天!”

袁浩瞥了一眼林志为的行头,同样小声地说:“像模像样呀,还整了套西服,再打个领带就盖过新县长了。”

林志为瞪了他一眼说:“你也不提醒我,今天不是开大会吗?”

袁浩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主席台:“大会也分主角、配角,等你什么时候坐到主席台上再好好打扮,这种事情还用教啊。”

“你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中午请你吃饭,好好教教我。”

“请什么?”

林志为白了袁浩一眼,紧接着又问:“第一排坐的都是常委吗?一共几个人啊?我听说还有个核心五人组,哪几个是?刚才在厕所,我还跟常务打了个招呼,他算不算?”

袁浩被这连珠炮的问题轰得耳朵痒:“十万个为什么啊!”

林志为轻叹了一口气:“初中比咱们高一届那个卷头发,书呆子学霸,记得吗?前一阵考到了九原县政府,听说闹了不少笑话。我和他一样,连摆桌牌都不会,你多给我说说。”

袁浩眼珠一转:“厕所里尿尿,遇见明常务,你说什么了?”

“应该说什么?”林志为紧张地问道。

“什么都不说。”袁浩目视前方,接着小声讲起来,“还有,厕所再遇着领导别叫错。常务副县长不叫县长,叫常务。县委副书记兼副县长,别叫县长,叫书记。县长助理不叫助理,叫县长。都是副县长但同时是常委的,叫常委,明白吗?”

林志为点点头:“明白,全都往大了叫。”

袁浩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考你一个,第一排的组织部部长,见面怎么叫?”

“不是肖部长吗?”

“肖博士。”袁浩说着朝前台望去,“全县唯一的博士。县委大院也是学校,好好学着吧。”

此时,主席台上梅晓歌的发言已近尾声:“使命如山,行胜于言。我将以实际行动践行今天的诺言。坚信在市委、市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在以吕青山书记为班长的县委带领下,在全县广大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够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向市委市政府和全县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洪亮的誓言中,吕青山第一个带头鼓掌。梅晓歌原地起身,向台下微微鞠了一躬。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林志为带着满脑子的知识点,远远望向了这位新任县长。

这点儿要领只是个开始。午饭时,袁浩在食堂里对林志为进行了更为密集的培训:“防汛防火,安全生产,正、副县长都在微信工作群里。四套班子的领导各管一摊,你也不用去加微信好友,加也不会通过的。没有什么大事,领导轻易不会说话,安静得让你觉得他们都不看微信,其实都在。说好事没反应,说坏事马上就会有动静。还有,在微信朋友圈别轻易点赞,你给张三点了,李四的点不点?就算王五不计较,万一赵六矫情呢?别以为没人看微信朋友圈,你发什么,他们都知道。总之少说话,成熟就是四个字——谨言慎行,谨言是第一位。哟!今天有烧茄子。”

林志为见状赶紧也打了一份,接着问道:“领导呢?范太平主任发了朋友圈,我要不要点赞?”

袁浩“授课”的速度飞快,林志为还纠结在上一个点,他已经讲到下一课了:“吃早饭别来太晚,要不容易被县领导撞见你迟到。二楼是小灶,书记早起在人武部吃,其他领导都在上面,有些工作就在吃饭的时候交流解决了,下来得晚。你要是故意想等着见谁,那是另当别论。”

林志为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他感叹地问袁浩:“这么多知识点,你来了多久学会的?”

袁浩微微一笑:“这才哪到哪,好好干吧,争取早点把你的档案调到组织部。”

“什么意思?”

“副科呀。副科的档案才会归组织部管理。”

打饭的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动着,林志为朝前看了一眼,喃喃说道:“你说,排队的这么多人,有几个能上副科?”

袁浩瞄着柜台里的菜,同样喃喃地说:“和吃饭一样,排吧。”

“熬时间吗?”

“当然也可以加塞,只要你有本事。提拔干部分三种:第一种,像我这样的,既能干事又会来事儿,叫人才。第二种,你要是努努力也有希望,德才兼备,业绩突出,这叫干将。对领导也尊重,但是拍马屁的功夫差点火候。第三种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够忠诚。领导一句话,能把自己豁出去卖命。这种人提拔的概率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

林志为往前凑了凑,小声问道:“谁是第三种?政府办有吗?”

此时,早上在办公室接待了林志为的男人从他俩面前走过。林志为想打个招呼,却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倒是袁浩,自然地和对方点了点头。

“你认得他?”林志为问道。

“赵乐恒啊,认得,他应该跟你一个办公室吧?”

“嗯,是。”林志为点点头,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袁浩看着他木讷的表情,凑过来小声说道:“日子长着呢,你慢慢品。”

在食堂吃完工作餐,梅晓歌和吕青山、范太平、徐泳涛一起送别了李国春。车子走远后,吕青山问道:“县长住的东西都安顿好了吧?”

范太平马上应声回答:“好了,我送梅县长上去。”

吕青山点点头:“那就这样。你先休息,下午熟悉熟悉情况,晚上有个调度会,到时候再说。”

梅晓歌听出其中的关窍:“书记不回去休息一下吗?”

吕青山摆摆手,边往外走边说:“上午还剩了一堆事情,我去拆迁现场那边看看。”

“我也一起去吧。”梅晓歌马上回了一句。

烈日当空,小油坊的大门紧闭着。乔胜利撅着屁股,趴着门缝朝里面喊话:“骂娘你随便,拿石头砸车就犯法,犯法就得抓,今天肯定是回不来了。你说怨谁?你们要是好好反映情况,市委书记也拿你没办法。你儿子非要扔石头,换了你,你行吗?”

里面有人喊了一句:“先把人放了,放了再谈!”

乔胜利用力推了推门:“那你先把门开开呀,我带你去派出所送饭去!”

屋里又没了动静,可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振动起来。乔胜利接起来问道:“范主任有什么指示?”没想到手机里的一句话让他的腰立马直了起来:“两个人都要来?”

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拆迁现场。吕青山一下来就看见了车上早晨刚砸的坑。他向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徐泳涛问道:“扔石头那个小子呢?”

“东亮县长的人把他带回镇派出所了。”徐泳涛看着吕青山的脸色忙不迭地回答。

吕青山一边朝前走一边说:“算了,放出来吧。”

“要不要等等他爹妈的态度再看看?”徐泳涛看着吕青山犹疑地问。

“要是关人有用,这一片全搬了。”

小油坊的门终于开了,乔胜利先一步带路,半开玩笑地冲着油坊老板说:“书记和县长来了才开门,你这也太势利了。”

虽然把院门关了,但里面的油坊并未停工。油坊老板系着油腻腻的围裙,一声不吭地穿过院子往里走。

吕青山随着他一路进到客厅,自己拉了把油乎乎的凳子,和油坊老板面对面坐下,他开口并未提拆迁的事儿,而是拉家常似的问道:“我记得这边很早以前是不是有个戏台?什么时候没有的?”

见吕青山熟门熟路的样子,梅晓歌便没言语,跟着拉了把凳子,坐在了吕青山旁边。

油坊老板则是谁也不搭理,转转悠悠,找暖壶,倒开水,仿佛在用自己的待客之道来表明立场。

见油坊老板没接茬,吕青山把刚才的家常聊给了梅晓歌:“梅县长小时候就是在光明县长大的吧?对这片熟吗?”

梅晓歌带着惯有的笑容,回忆着过往的时光:“曾跟着我姥姥来这边看过戏。五毛钱的炒瓜子,自带马扎,想靠前得早排队。”

吕青山从茶几上拿过几个脏兮兮的玻璃杯,也不擦,直接放到面前,看着正在倒水的油坊老板,又把话题拉回了现实:“你这个榨油店是不是那时候就有了?”

老板冷冷地嗯了一声,也没有更多的话。乔胜利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赶紧接茬说道:“书记把你儿子放了。不是我拍马屁啊,这要是换了我这个小心眼,绝对先关三天再说!”

吕青山端起一杯热水,抿了一口,接着对油坊老板说:“都说你在网上写文章,骂政府的样数不过来,见了面看也不像,我觉得你还是个能讲道理的人。”

一旁的范太平听了这话,立刻点了点头,周围的众人也纷纷附和。三言两语的配合,让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油坊老板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又看见县长和书记真真地喝下了他家脏茶杯里的热水,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我爷爷就住在这边。祖宗留下来的院子,说拆就拆,我们不是不配合,但不能欺负老实人。”

话还没展开说明白,东厢房的作坊里传来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乔胜利朝里面瞟了一眼,对油坊老板问道:“你老婆的甲亢还没去看看啊?”

吕青山看出端倪,老百姓跟他们一样,也会打配合。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光,又起身自己填满,顺便朝东厢房瞥了一眼说:“你先说,说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解决问题,我什么话都能听。”

油坊老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一个书记一个县长,现在坐在我家里,拆迁办的人什么话都敢答应,你一走又没事了,什么都没人兑现。”

“话不能这么说。”吕青山重新坐回凳子上,“划片里,每家房子都是把尺子,量得对,我不来也能解决,量错了,谁说话也没用。你觉得补偿款不够,打油也得有个标准,你的标准,你说说看。”

“房子是你们要拆的,你们说。”油坊老板是买卖人,他比谁都懂先出价被动的道理。

乔胜利笑着在旁插话说:“我们说三次,你都觉得不行,叫你说,你又不肯。总不能当成拍卖,拿把锤子喊价吧?”

此时,东厢房里又摔了个物件。油坊老板听见动静,站起来就要走:“那你们先回去商量吧。”

吕青山倒不慌:“我们的工作方法也有问题,搞拆迁不能影响你们做生意。总不能是我们早上八点上班就来,下午六点下班就走,也得配合你的时间。不行的话,那就夜里再谈——但是下次我不一定有空能来。你要不要先和我当面聊清楚?”

和县委书记亲自谈,这样的机会确实不是随时都有,油坊老板的脚步又停下了。乔胜利见状,赶紧趁热打铁:“明天就开始拆街道啦。车水马龙的,今天谈不拢,领导是怕影响你家做生意。”

油坊老板定了定神,重新坐了下来,看看梅晓歌,又看看吕青山,叹了口气说:“钱,真的给少了。”

说完,油坊老板咳嗽了几声。不一会儿,他媳妇抱着一摞新旧不一的手记账本走了进来,一下子堆到了茶几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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