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城塘关（2/2）

时间在慢慢流逝，风也停了很久，落地的树叶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风它们就不能遨游太空。葡萄皮却是干瘪了很多，阳光的照shè下它们必须如此，这就是它们的命。等待了将近快半柱香的时间，李家的管家李全终于是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根长约三尺似棍非棍似鞭非鞭还挂满荆棘的东西。这就是李家祖传的家法—‘悔恨笞’。是李家祖先取悔不当初，恨不守规之意而命名，意在告戒后人莫要做出悔恨终生的事。

管家走到总兵大人面前恭敬地将家法递上，眼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少爷，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这个三少爷从出世时就充满了争议，对于民间的传闻李家也是知晓的。虽然他们没有作出回应，也禁止李家上下不要疑神疑鬼。这些话虽然能堵住他们的嘴却封不住他们内心的想法。不说别人内心的想法就说李管家对哪吒的看法也只能用复杂形容，他是看着哪吒长大的，对他的一举一动也是知之甚详：从四岁起他就已经将整个李家闹的鸡飞狗跳，人丁不得安宁。

八岁时以将整个城塘的同年孩子打的俯首称辰，当然李家也成了别人的投诉告状场所。待到十二岁他就是整个城塘关的小魔星。因为如此他和老爷就变的十分不和，老爷对这个儿子是没少谩骂少抽皮鞭，当然两父子的感情不和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后五年他却一反常态变得深沉起来，这一转变自然让一般人感到诧异。仔细深究才知道他是被一个不知名的梦所惑。就这样他们和城塘关的人总算是过上了安静的rì子。虽然他比较胡闹但对那些老弱病残，无依无靠，贫穷的人却给予相当大的帮助。就凭这点城塘关的一些百姓还是很爱护他的。

另外他对家里的这些仆人也从不以少爷身份相待，也没有变相欺凌。相反还很是维护他们的利益，照顾他们的家人。犹记得有一年自己家里的儿子生重病四处寻医而不得治，最后还是他从他师父那里要来救命金丹才捡回一命。这件事自己是一直铭记在心的。即使一些仆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东道西，他知道了也没有暗地里陷害他们，相反还赞赏这些人感讲真话。就因为他的双重xìng格使得一些人对他琢磨不透。

“老爷，少爷不过是犯了点小错，您说说他就好了，何苦发这么大的火呢。再说少爷也是年少无知，偶尔犯错也是可以理解的，您就不能……”李管家想到家中活蹦乱跳的儿子，再看看正流着鲜血的少爷心里流过不忍，急忙开口求情。

“住口，李全，这个混帐东西不知道家法家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也不记得了吗？哼哼，年纪小就可以犯错了，并且犯错后还不许惩治，这是哪门子规矩，从盘古开天辟地至今没有此一说法。你让开，今天谁要是拦阻，我连他也一并惩罚”。李靖冷冷地截住管家的话，怒火中烧地说道。

“老爷，老爷。老爷。您……哎，三少爷，你就认个错吧，老爷这样对你也是为你好啊!你怎么就，怎么就不能体谅他的苦心呢？”见求情没有用，李全退耳求其次，希望能劝说哪吒。

哪吒抬起头看了看忠诚的仆人，没有说什么，随即又将头埋了下去。

“哎……”虽然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李全仍然叹息连连，不住的摇头。

李靖见儿子如此强硬，心里更是冒火，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么一吓唬，再家上李全的劝说，他会乖乖的认错，这样自己也就找了台阶好下，可是却换来儿子无声的*，他绷紧的心弦终于舒缓，心道：你竟然让我如此难堪，也就是没把我当作父亲看待，哼哼，既然是你自己找罪受，可怨不得我不顾父子之情啦。心里有了计较，他将手中的笞条狠狠地抖了抖，笞条在半空挽出几道漂亮的鞭花，随即花做毒蛇落在哪吒身上。嗤嗤嗤的声音不绝不耳，响荡在天际。

李管家初时还是睁着眼瞅着眼前这一幕，渐渐的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终于不堪忍受眼前的情景将头狠狠地别开，眼睛也重重的闭上，身体还带着微颤。

时间在这一刻流逝的很慢，风却刮了起来，地上的落叶和葡萄皮犹如得到了上天的恩宠，欢舞地在空中飞旋，然后消失在远方。

住手，住手，快住手，你这个狠心的东西，你难道就真想将他活活打死吗。你好狠心的，好狠心……伴随着呜咽声，一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急冲冲地从内堂跑了出来，显然是过于心急，她跑动的身体带着颤抖，明亮的眼睛里蕴涵着泪光。

听到这个声音，李总兵停止了挥舞手中的笞条，哪吒抬起了头。李管家也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