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战（2/2）

第一个冲上来动手的是千手田三。田三不但赌钱厉害，砍人一点儿也不含糊。

只是这次他选错了对手，康小八如豹子般闪了过去，侧身一刀，深深刺进田三持刀的右手腕子上。刀子一翻，千手田三手筋断裂，他若练二十年神乎其技的千术以后再也无法施展了，他对康小八恨之入骨的，不是捅他的那一刀，而是康小八整个把他给废了。这比杀了他还狠。

康小八刚躲过田三的一刀，立马便有三个混子持刀扑了上来。康小八此刻一改做小贩时的温顺之色，浑身杀气蒸腾，如凶神恶煞附身，只片刻功夫，便把三人砍倒，自己身上也中了两刀。

三个倒下去，又有三十个冲了上来。

如果一对一，没有一个敢和康小八拼命的，可现在是十对一，百对一。一人一拳头也能把康小八砸死，这还怕个鸟。

十人成狼，百人成虎，万人可纵横天下。

康小八这会儿浑身是血，他已经完全杀红了眼，他不知道自己砍倒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只是他还没倒下去。他象个受伤的豹子在狼群中厮杀，每只狼都上来咬他一口，却没人能给他致命一击。

渐渐地，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

田化星身后的人在一点点儿减少，向康小八冲过去的人也越来越少，人们的脚步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他们终于发现，这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这是一个恶魔，一个面目狰狞嗜血如命的恶魔，站在他面前，他们忽然间变成了一堆小鬼，只会呲牙咧嘴，毫无胆量的小鬼。

他是根本杀不死的。

血色殷红了大地，康小八每向前迈一步，都在青石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田化星眯起了眼睛，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死在这里都不能退。从他坐上这个位子开始，他的身后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康小八昂起头，脸上血迹斑斑，人们在这狰狞的恶魔脸上却看不到杀气，他显得那么安静。安静得如同死亡。

周围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田化星忽大吼一声，手持七星鞭向康小八冲了上去。

他已年过五旬，可身上的肌肉比地上的青石板还要坚硬，身形还比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还要敏捷，他在这套地躺鞭中浸淫三十余年，无数次从死境中杀出来。这次，他一样不会败。

康小八没有招数，不躲也不闪，整个人箭一般窜了出来，合身向田化星扑了过去。这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燕子李三远远地蹲在房檐上看着，心里忽一颤，田化星完了。

田化星这一鞭打出去直奔康小八的脑袋，可康小八腰身一纵，这一鞭横扫在他的肩头，卷起一片血肉。电光之间，康小八却已经扑到田化星面前，一刀奔着他心口便刺了下去。

田化星终归身经百战，此刻倒也不含糊，生死之间毫不犹豫地把七星鞭撒手，硬是把身子向后一翻。

他只觉得腹部一凉，停身再看，肚子已经被豁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

这时田三和几个小混混扑了过来，他们已经无心再战，扶着田化星向后退去。

康小八并没有追，他回头看去，身后是一条血路，能跑的都已经跑了，还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小混混，在地上哎哟挣扎着往起爬。

身上的血仍流个不停，康小八知道自己不能倒在这里，倒下便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向胭脂胡同走去，诺大的北京城，他只有小桂花一个人能信任。

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终于倒在了十字街口。

这时只听不远处一声马嘶，一个人快马奔来，把康小八拉上马背，飞驰而去。

一切重归宁静，用不了多久，这里又喧嚣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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