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战（1/2）

燕子李三在奕亲王府盗了九耳白玉杯，拿与那晋商换了银票，之后便回了涿州老家。在这里，人们只知道他是李家三儿子李景华，在外面给一个土财主做马弁，丝毫不晓得他就是官府通缉的大盗燕子李三。

李三在家中待了数日，与田化星分了银票，静极思动，便想去关外转转。可刚过了山海关大烟瘾便又犯了，偏又走在一个荒山野岭，熬得实在难受，路便懒得再走下去了。

还是回北京城喷云吐雾舒服。

一进城，他便听说了田化峰业已仙游。李三倒并不难过，他与田氏兄弟本来就是狼狈之合，貌合神离，上次分赃田氏兄弟硬是多占了一份，他心里已是极不舒服。

钱财是小，其心可诛。

若一利字都堪不破，以后再合作迟早要出问题，这也是他想去关外避一段时间的原因。

现在的北京城里，满世界都在找康小八。

康小八。李三想起来了，就是上次田化峰口中提到赶驴的那个小混混，看来此人果如自己所料，非久居人下之辈。

想着想着，李三心中便有了个主意。

李三是人中之精，鬼中之灵，他要想在北京城找一个人，远比田化星那些废物手下们多一万种办法。

早在冷三发现康小八之前，燕子李三已在在珠宝市蹲守了数日，他只是没想明白，这康小八得了数万银子，不走不跑，还留在这北京城做什么。而这康小八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居然就在田化星眼皮底下摆个小摊，卖上杂货了。

李三决定继续观察几天再做打算，他不会把康小八的行踪告诉田化星。他正在物色一个新的合伙人。

这天一早，李三便觉得珠宝市的气氛有些不对。

三三两两的小混子把胡同口的几条路全给堵上了，虽然外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今儿个这里要出事儿。

康小八也觉察到了，他摸了摸掖在腰里的尖刀，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李三远远望见田化星向这里走了过来。带着一身杀气。今天这事肯定不会善了，他想找个法子提醒一下康小八。

康小八这会儿收了摊，挑起担子若无其事儿地向胡同口走去。他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就挥刀冲出去，不用再迟疑。

他刚迈出几步，迎面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这小老头精瘦精瘦的，浑身没有二两肉，走起路来飘飘荡荡的。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小老头快速地低语道，别向前走，田老大在，往左拐，那边人少。康小八心里有些惊讶，可他连头也没抬，继续向胡同口走去。

这会儿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康小八又走出几步便把肩上的担子一扔。明刀明枪的来吧。

他感觉身体里的血并没有沸腾，而是在一点点儿变冷，周围的世界比平时更加清晰，那些小混混的一举一动尽在眼中，纤毫毕现。

周围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田化星横在胡同口，向这个瘦小彪悍的小贩看来。

李三心中顿时焦急起来，难道自己刚才的话康小八没听到吗，他怎么非要往死路上撞。李三这会儿还不想和田化星闹翻了，几个翻身，他跳上了一家人的房顶。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救得了便救，救不了便看看热闹吧。

在田化星眼中，这不是战斗，而是屠杀，是他屠杀康小八。他就要在这条街上把康小八千刀万剐。

而在康小八眼中，丝毫没有血腥的意味在内，这只是一场争斗，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争斗。这很平常，这就象在家里吃上一顿普通饭菜，桌子上摆着一只鸡，一条鱼，人们不需要想到它们流血的样子，只要品尝这可口的美味便好了。

杀戮，总是隐藏在背后。

珠宝市里的人们终于觉出气氛的异样，小贩们纷纷向两边躲避，一些商铺关上门户，从门缝里偷偷向外张望。没有人去通知官府，事不关已，没人愿意自找麻烦，争斗之后官府自然会来，他们是闻味的秃鹫，吃死尸的。

康小八一步步向田化星走去，田化星身后站着数十个手持尖刀的混混，每个人嘴角都露出一丝冷冷的笑。这小子是要来送死。

康小八从腰间掏出尖刀，胡同里的气氛骤间波动起来，一股无名的杀气瞬间涌起。

厮杀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