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东郊马场（2/2）

而气息与气味是完全不同，气味是死的，一成不变的，就如丧尸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它所能透露出来的信息只能告诉大脑那里有这样一个物体存在。而气息是活的，是变化无穷的，也正因为这种变化，所以气息能够透露出丧尸的资料信息，甚至可以代替语言成为另外一种交流方式。

陈峰静静卧在废墟里，所有的感官都封闭了，除了嗅觉。

第一天，有一只中级丧尸从陈峰身边游荡过去，它嗅到了陈峰，却远远地逃走了。

第二天，另一只中级丧尸从这里经过，它显然有些好奇，陈峰觉察出它喘息的变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那只丧尸只试探了一下，见并没得到任何回音，也便远远走开了。

第三天，天变得灰蒙蒙的，这里下了整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雪。雪花“嘶嘶”地从天空飘落，陈峰很快就被彻底掩埋了起来，周围的世界更安静了，陈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只气息最活跃的中级丧尸身上。

他若有所悟。

第四天，这是最痛苦的一天，所有的信息都纠缠了起来，陈峰几乎感到绝望了。各种感官重新复苏，听觉，视觉，嗅觉和触觉开始混淆撕咬，陈峰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快要崩溃了。

第五天，陈峰很疲惫，他让所有的感官任其自然，不再去故意约束它们。

第六天，重头再来，他又一次让嗅觉轻轻飘了出去，而干脆把其它感官同时放开，陈峰觉得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自由。

这一天他有了至关重要的收获。

第七天，他已经能够从吸入的气息中猜测出一些丧尸间想要表达的简单意思，而这种探知却在自己呼气时中断，这让他又一次陷入困惑之中——呼吸之间的停顿与交替，就会造成信息收集的中断，“语言”因此而变得支离破碎，这是它本身存在的一种缺陷还是根本自己的方向就是错的呢？

第八天，一直被观察的那两只丧尸在这一天消失在城堡内部，陈峰搜寻了许久都没有它们的气息，他不得不重新开始选择目标。这一次他把目标放在一男一女两只中级战尸身上，它们之间的气息表达明显更加清晰起来，看来丧尸的气息表达也如同语言一样，根据个体的不同有着细微的差异。

第九天，陈峰感觉到肺部一阵持续的巨痛，接着开始麻木，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前他认识一个姓顾的老矿工，纤维肺，整个肺部都被一种木绵状的组织侵蚀着，然后渐渐变得无法扩张和收缩，顾矿工死后肺成了一团僵硬的麻状物。

陈峰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他的肺正在慢慢停止工作。

就在陈峰感觉窒息得快要死去的时候，肺部血液中寄魂的能量突然爆发，呼吸重新被打通了。而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呼吸方式竟在这一瞬间彻底改变了！

第十天，经过一天的练习，陈峰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最新的一种呼吸法，气息缓缓地从一只鼻孔流出，它在空气中飘荡游走着，最后携带着收集回来的气息从另一个鼻孔被吸了进来——这个过程源源不断，左右肺各司其职，交替鼓动，气流如橐龠般生生不息。

没人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呼吸。

除了陈峰。

第十一天，陈峰发现竟然可以用意识把自己的气息封闭起来。他想起来这叫——状态隐藏。

第十二天，他重新把嗅觉放了出去，让它在丧尸间游走，陌生的感觉在一点点消失，他开始融合……

……

第十七天，陈峰从厚厚的雪地里钻了出来，外面的世界一片金光，他使劲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大踏步地向着那丧尸之城走去。

他现在赤手空拳，那柄大鱼叉被留在了废墟里。

前面，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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