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海生波（2/2）
无声的切削，更显法术运用得心应手，这对风小亦、秦拙、了然来说都不成问题。小薇就差一点，但也没人在乎。
哗啦！倾斜向下的气泡船前方凿开了一个大口子。绿色的荧光涌了进来，秦拙亲切的抚摸这一闪即逝的荧光，又逗弄着新产生的。秦拙笑着说：“这些是磷光，遇到我们从岩层中带来的空气，游离的磷燃烧就是这样子。直到氧气用完。在鬼界有一个地方就是这样子，看着很亲切啊！”
风小亦叹口气：“就要没有氧气了。我来帮帮小薇吧！”
小薇说：“我还可以。不行的话，我会说的。”
开口被完全凿开。黝黑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了然发射了一个光明灵力弹，远远无声的炸开，白光闪动，可是地下的空间还是一片漆黑。
风小亦让大家在岩洞中等等，他自己飞向了那个黑暗的地方。不到一分钟，他返回来，招呼大家用飞行术向前缓慢行进。“我们来的地方是一个巨型隧道的中段，下面是一个石油湖。我们沿着隧道壁向前飞，不要沾上那些粘稠的石油了。往右边走，我感觉那里有很强的仙族魂魄的信息。”
前面有淡淡的光点，一闪一闪的。走不远，岩石壁不再向前，隧道被更广阔的空间所代替。秦拙说：“小薇妹妹！你说地层中的空间很稀少，好象不是这样哦！”秦拙向前走了一点，和大家一同停了下来。因为眼前的情景太让人惊讶了。
秦拙清晰地看到前方的空间中，拥挤着不计其数的魂魄。他们在空中随意的飘荡着，但是都没有进入隧道一步。拥挤的魂魄不知道有多少，这里的空间也不知道有多大。
而在风小亦等人眼中，满空流荧，或急或缓，或直或曲，正在无尽的空间中划出灿烂的轨迹。
风小亦静心感受了一下，“噢！”的一声叫了起来，“这里的魂魄不计其数。怎么找啊？”
秦拙伸了一只手在魂魄飞舞的空间中，魂魄在黑暗中发出的光点不停地碰在秦拙的手臂上。良久，秦拙抽回手臂，说：“这里的，都不是完整魂魄。每一个魂魄都是没有意识，只有本能，没有对往事的记忆。这些特征和云鹤爷爷丢失的魂魄很相似呢！”
“这道挡着无意识魂灵逃走的结界，具有生命力的人可以轻易穿过。所以可以说，这里是具有生命力的某些人，人为制造的地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就是超大的魂灵之狱。”秦拙在挡着魂灵飞出的结界内外迅速走动了一次，给大家解释这种结界的事。
“我记得，地下应该有许多破晓晨光的都市。这里会不会和他们有关。”风小亦说。
“可以飞进去看看吗？”了然问。
“可以！不过不要轻易拍打那些魂灵，他们很脆弱。伤害他们是不人道的。”秦拙说。
穿越阻挡魂灵结界，向着魂灵之狱深处小心的飞去。在无边际的魂灵中间飞过，他们才真正体会到这些魂灵的脆弱。没有灵力，没有丝毫生命力，也失去了记忆。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多久了？
飞行的时间一长，小薇越来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终于，她停了下来，说：“前面！有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
“不清楚！”
“大家小心些。”
前进的速度更慢了。
一种“扑扑”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片朦胧的光线出现在前方。
运足灵力增强目力，风小亦看见一台巨大的机器在运转。一个喷嘴在向外喷洒着黑色的东西。另一边，是它的进料口，连接着一大片金属笼子，里面的人收集着大堆大堆的东西，运送往机器进料口。眼睛晃动了一下，风小亦看到了一个人形被扔上了搬运车。
“那是什么？”
“被操纵的僵尸，被法术所操纵的傀儡，或者可以叫做僵尸傀儡人。”了然说。他也在努力的眺望着。
“被搬走的那个？”
“可能是尸体吧！人类的。”
小薇嘤嘤地哭了起来，在她姐姐小蔷被打得尸身无存的时候，她也没有哭过啊！这是怎么了？
“那里面，聚集了无数的生命，植物、动物、人类、幻族……他们被囚禁，到了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再被销毁。他们的灵力被提炼吸收，生命力被混入黑色的石油里充当人世的能源。那些金属笼子，灵力再大的人也无法跑出来的。”小薇说到。
“你？怎么知道这些？”
“就是因为这些事，姐姐小蔷才遭到追杀的啊！”
“喔！”
“我们姐妹，是钦察莫寮山上两株长在一起的蔷薇。花卉采天地之灵气，都是有灵性的植物，三百年时间，我们姐妹就修炼成了人形。到了有手有脚可以走动的时候，我就出山来到人世间游逛，最后在法界的人世直辖区找到了一份工作。姐姐她却只是一心只是修炼，不肯下山。直到有一天，她来找我，说是惹上了麻烦。
“我们姐妹之所以能够修炼成功，全是因为我们比别的蔷薇宿根深长，吸收了足够的灵气所致。姐姐她修炼时伸长根系，也不知道绵延了多远，遇到了坚硬的岩石也穿越过去。有一天，她到了一条黑色的地下河旁边。河上空的生命气息特别旺盛，可是这却是一条死河，没有任何生物。而且越往上游走，生命的气息越强烈。姐姐很好奇，就慢慢地长长了根须，顺着河边延伸到了魂灵之狱，看到了牢笼里的很多的生物，她试图去救他们，却被金属笼子上附着的法术给打得受伤逃走。她回到山里，收拾全部东西后来找我，一路上就遭遇破晓晨光的追杀。多亏她这么些年修炼还有些成绩，避过追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
“她要我远离地下的、地面的那些麻烦的势力，随后她就要离开。我劝她留在我的住处的。那里相对还安全些。谁知道……”小薇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唉！你哭吧！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总有人收拾他们的。”秦拙对小薇说。
“现在，我们要救这些人。有办法吗？”了然问大家。
“我很奇怪。那些魂魄被榨取了灵力，生命力，最多象馒头岭的魂灵一样啊！他们怎么不象馒头岭的魂灵们那样，具有一点的攻击力呢？如果有那么一点儿攻击力，这么多的魂魄，足以损坏这里的设备和简单的结界了。”风小亦说到。
秦拙回答他：“馒头岭的魂魄是完整的，具有念力，那是记忆和思维所产生的力。再说，哪怕残留一丁点的生命气息，也具有可以移动物体的能力。那些怨魂就是这样产生的。”
风小亦陷入了沉思，之后猛然抬眼瞪着虚空，喃喃说到：“那些幻界的革命者，破晓晨光，为什么要来人世制造这样悲惨的地狱！我要毁了它！要让人们、神仙鬼魔统统知晓这里的事情。给小蔷报仇，给千万被迫害的生物一点公道。我要将这大地掀开，要让这魂灵之狱重见天日，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有办法了？”秦拙问，“救出被困魂魄是掌管轮回的鬼界的使命啊！我不能见死不救。”
“还，还没有办法！”风小亦说。
小薇丧气地靠在了秦拙身上，很是颓废的样子。
风小亦说到：“不管有没有办法，我也要闯闯这个破地狱。爷爷的魂魄上带有他朋友给的灵力，按照这里的设定，定是陷入牢笼之中了。所以我们还要快些才行。”
了然突然说：“硬闯不行。我有个问题，小蔷三百年道行的一个花精，破晓晨光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呢？害怕有人知道这里的位置，泄漏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有，就是这地方太大了，不可能防御得滴水不露。知道这地方的人应该能找到办法破坏掉这里。可是，金属牢笼设有禁制，那台大机器能捻碎灵魂，肯定都是破晓晨光用了许多超强灵者合力制造出来的，我们奈何不了它。禁锢魂魄的结界虽然过于庞大，耗费灵力肯定不少，局部薄弱，但是我们救走几个魂魄又能如何呢？他们没有丝毫生命力啊！在外面更不容易存在下来。”
风小亦说：“生命力，拙拙，念力的产生需要微量生命力，和一套记忆，是吗？”
“是！”
“这里就有充足的生命力啊！在脚下的石油海洋中。至于记忆么？也许我们可以把小蔷的故事告诉魂魄们，还有这里的情况，也告诉他们。他们拥有念力的话，至少不会再被人利用了。”
“下去看看。”
来到油海的海面，蒸腾升华的臭臭的味道和清新的生命力在虚空中搅拌着，小薇很惬意地吸收了一点生命力。在这样的浓度下，魂魄们却没有一个中奖于生命力自然融合的，原因就是海面上空那薄薄的结界。阻挡魂灵的结界两边，魂灵的密度和生命力的密度都很高，可是结界象一堵无法逾越的墙，把他们分开了。
销毁结界是不行的，这么大的结界，即使再简单，也不是风小亦这几个人可以销毁的。
管道！就是他们想出的办法。
在阻挡魂灵的结界壁上，风小亦用美麟阁密法开出了一个细细的透明管道，两端小小的孔洞连接着油海和魂灵之狱。
魂灵之狱内的管道口飘散出看不见的生命力，一个魂魄碰到了，绿色的光点变成了篮色的。蓝色的光点在空中欢快的跳跃舞动，可惜他没有记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欢快舞动，甚至，他连欢快是什么也不知道。
“然叔叔，看你的了。”
了然念起了大悲因果咒，将小蔷的故事、这里的情况打入只有一个蓝色光点的魂魄之中。蓝色光点亮了一下，绕着了然转了起来。
“唉！可怜的魂魄！将这小小的事情也视为恩惠。”了然叹气，又将新的信息告诉那个魂魄，“转告知道因真相的魂魄，黑色的油海中就是原来属于你们的生命力。冲击个结界，油海会补充你们能量的。即使只是魂魄，依然需要自由。”自由，对于常年成功躲避破晓晨光追踪的了然来说，尤其珍贵，他将这点也告诉了那个魂魄。
蓝色光点向着结界壁冲了过去，被弹了回来。比起其他无意中撞到结界壁的魂魄来说，他被弹回来几尺远，而其他魂魄只是被阻挡而已。这说明他具有了一点力量，也对结界壁施加了一点力量。
被弹回来时蓝色光点碰到了一个绿色的光点，绿色光点瞬间变成了黄绿色接近透明的颜色。据秦拙说这是记忆和思维被无意识魂魄瞬间获取后的现象。既然这样，救省去了然一个个的去念大悲因果咒了。
几个人合力将风小亦制造的“通气”管道开大了些。阻挡灵魂结界的外壁对管道持续施加了着压力，管道越粗大，压力也越大，合风小亦等四人之力，管道也只能达到一人粗细。
魂灵之狱内的情况在急剧变化着。从油海涌进来的生命力被魂魄们迅速吸收得干干净净，吸收后的空间持续对油海上空的混杂气息产生吸力，好似有两股狂风在管道口汇集。蓝色的、黄绿色的光点，带动了绿色的光点快速的运转开来。
管道渐渐在长大。风小亦几个人的力量又没有增长，这是怎么回事呢？风小亦看到管道壁上聚集了很多的蓝色光点，他明白那些具有生命力和念力的魂灵在帮他们。虽然他们的力量微弱，但是数量太多了，居然真的帮到了风小亦这样的强大的灵者。
管道上聚集的蓝色光点越来越多，以至于管道整体成为了一个闪着蓝光的管子。随着管子增粗，蓝色光点越聚越多，越多就越是增粗。魂多力量大，在这种趋势下，风小亦等人发现不必再输入灵力了。退到了一边，蓝光管增大的情况依然在持续。
正要走开，去金属的笼子那边看看，油海这一片上空蒸腾的气息已经被吸收完了。生命力注入魂灵之监狱的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办？
不等风小亦等人反应，魂灵们，不管是绿色、蓝色还是黄绿色的，一拥而上，扎进了粘稠的油海之中。管道的出口涌出一道杂色的狂流，击打在石油的海面，激起一块块的油团飞溅。
怎么会这样！他们会被粘住的。粘了油污的海鸟悲惨死去的镜头出现在风小亦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