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虚无的人（1/2）

张慧，那是一个深深刻在我心底的名字。上高中的时候，她是我暗恋的一个女孩。我给她写了许多封信，但都没有寄出去。高考后的第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把写给她的最新的一封信装在一个信封里。在选择邮票的时候，我犯了难。我在考虑我是应该贴一张20分的，还是50分的，或者是80分的。最后，我贴了一张100分的邮票。

三天后，我收到了一封信。只是这封信，是被邮局退回来的。邮局叔叔说地址上的这个人，搬家了。

在旅馆里，我遇见了一个叫张慧的姑娘；在报纸上，我看见了一个走失亲属的联系人也叫张慧；而我暗恋的一个同学，也叫张慧。一天下来，我遇见了三个张慧。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我又提笔给张慧写了一封信。在信里，我小心翼翼的提到了我个人的情况。并在信封里，我画了一张昨夜我跟踪到小旅馆里的那个张慧的画像。只是在描绘眼睛的时候，我不小心画成了高中时暗恋的张慧的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可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是否变了模样。

我下了楼，刚走出楼梯门口，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还站在楼底下，仰着头愣愣的看着我家窗户。

她看见我从楼里走出来，颤巍巍的走到我身边，对着我诡异的笑了笑，露出最里面已经掉得差不多的牙齿对我说：“小伙子，你还有许多东西没有送给我呢！你的头发；你的耳朵；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肝；你的胃；还有心脏！”

小区里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绿幽幽的光，把她照的不像一个人。她说的话，也不是一个人应该说的话。

我没有搭理她，从她身边绕了过去，一路小跑过了两个路口，把信塞进邮局门口的邮箱里。

回来的时候，她依旧还站在那里，对着我神秘的笑着。她正要对我说话，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她身边绕过去，冲进楼梯里。

回到家，我掀开窗帘朝楼下面看了一眼，那个老太太还在我家楼下，仰着脑袋愣愣的看着我家窗户，嘴里露出憨憨的笑。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五十九分，还差十秒钟九点。

我点了一支烟，深深的抽了一口，用了十秒钟。墙上的闹钟响了一下，现在是晚上九点整。

楼上又传出了一阵男人和女人激烈的吵闹声，还有那个小女孩因为害怕的哭闹声。

我正要拉上窗帘，看见楼下的那个老太太推着三轮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早上我刚刚去了楼上那间房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住人的痕迹。而且物业的老太太也亲口对我说，楼上的那户人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露面了。为什么又会在每天晚上的九点整开始了吵闹呢？

前天晚上那个上门推销钥匙的小姑娘临走的时候特意对我说了一句‘你应该上楼看看’又是什么意思？

楼上的那阵激烈的吵闹声让我心烦意乱。我抽着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袋里思考着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手里的烟抽完了，我也下定了决心：我应该去楼上看看！

我打开我家房门，开锁的声音并没有震开楼梯道的声控开关。我又故意咳嗽了一身，头顶上的灯依旧还是没有被打开。楼梯道里，黑乎乎的一片。

出了我家房门，我故意使劲踩在楼梯上。

“咚，咚咚”那是我的脚步声在楼梯道里的回响。

那又像前天晚上在游戏里面听到的鼓点。

它更像此时此刻我剧烈的心跳声。

“叮铃！”我的手机此刻突然响了，吓得我浑身一个机灵。

我靠，是什么人早不发信息，晚不发信息，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发qq信息。想要吓死老子啊！

我打开手机里面的qq，是一个陌生人给我发来的信息：“打开那扇门，你就可以找到破解游戏的第一关的秘密！”

我急忙给那个人回了一条信息：“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我的信息，图像立刻又变成了一团黑色。妈的，他下线了。

他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引诱我打开楼上的那扇房门？

距离那扇门还有三阶的楼梯，我伸手就能够得着那扇房门的门板。

我伸手，把手放在那扇门的门板上，却没有勇气叩响那扇门。

那间屋子里，依旧还是一片激烈的吵闹声，夹杂着小女孩因为害怕而发出了哭喊声。

我故意又在台阶上蹦了几下，想震开楼梯道上的声控开关，可是头顶上的灯依旧没有被打开。我听到了，不是我的脚步声，而是我剧烈的心跳声。

我咬了咬牙，轻轻的敲了敲那扇门板。里面依旧是一片激烈的吵闹声。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从屋子里传出来的为我开门的脚步声。

我在等，每一秒钟都是那样的漫长。

我的后背，已经开始渗出一层冷汗。我敲门的手，已经开始在颤抖，跟随着我剧烈的心跳声。

我又敲了敲门板，依旧没有人为我打开这扇门。

我把耳朵轻轻的贴在门板上，想尽力的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可是除了那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并没有听见从里面发出的任何的声音。

我的手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我把手放在裤子上撑了撑，想擦干手心中的汗水，却碰到了那天晚上在门口捡到的万能钥匙。它冰冰的，凉的透心。

我掏出那把钥匙，小心翼翼的对准门板上的那个锁眼。

第一下，钥匙没有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