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栗特商队（2/2）

斥候蝎再次迟疑。他也知道情况不对，自奚族大军撤离后，掖部因为损失惨重，担心遭到其他部落的偷袭，加大了对周边地区的探查，落马河两岸没有现什么马贼，过去虽然有马贼，也是小规模的几十骑而已，根本不存在一千余骑的马贼队伍。一千余骑基本上就是一个小部落的控弦数量，如果托纥臣水两岸出现这样一支庞大的马贼队伍，早就震惊东胡诸种了。所以可以肯定，这支突如其来的马贼大军有问题，目标十有**就是惨遭奚族重创的掖部。

“莫弗，看上去确实是马贼，也没有任何旗号，只是人数实在太多，疑点重重。”斥候蝎看到奈曼青川脸色难看，暗自惊骇，急忙手指站在不远处的几名栗特商贾，“莫弗，他们也亲眼所见，可以证实。”

几个栗特商贾似乎都认识奈曼青川，纷纷上前行礼。

奈曼青川只认识其中一个安姓商贾，而这个商贾后台强大，据说是始毕可汗的亲信俟利安乌唤的旁系族人，依附于大漠巨贾安特尔帐下，主要在碛东南和东北之间行商，与东胡诸种部落酋帅比较熟悉，但自步利设镇戍东北，垄断了与东胡诸种的商贸之后，这位安姓商贾就没有来过了。

故人相逢，惊喜不已，虽然奈曼青川并不知道这位安姓商贾突然出现，是否给他雪中送炭，但他已经打定主意，即便使用武力手段，哪怕双方翻脸成仇，也要把这批物资留下。

简短寒暄后，不待奈曼青川询问，这位安姓商贾就急不可耐地告诉奈曼青川，商队从弱洛水北岸而来，昨天凌晨突然遭遇一队马贼，商队护卫虽然迅击退了这队马贼，但担心后面还有马贼的大队人马，遂连夜拔营急奔落马城，结果正如所料，黎明前马贼大队人马衔尾杀来，商队惊慌失措，一路狂奔，并在途中遇到了掖部斥候。

“能否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奈曼青川直言不讳地问道，“商队和他们有直接接触，应该有所估猜吧？”

安姓商贾苦笑曳，“莫弗，来者不善，还是心为好。”

他即便知道也不会说，他只是个商贾，不会介入到族群和部落之间的战斗中。实际上这支马贼军队的真实身份很好猜，肯定是哪个部落的控弦，而距离掖部最近的只有奚族的辱纥王部和室得部，以及契丹的出伏部和引部，并且这四个部落都有攻打甚至吞并掖部的意愿和动力，所以探究这支马贼军队的真实身份毫无意义，掖部的当务之急是立即展开行动，确保自身安全。

这时军营里的两千控弦已集结完毕，正“轰隆隆”的冲出营寨，而都督奈曼督畔与几个军官则打马冲到奈曼青川的身边，请其下达攻击命令。

奈曼青川犹豫不决。现在城内只有五百侍卫骑，城外有两千控弦，而花道帐那边虽然还有一千余步骑正与室得部激战，但急切间不可能撤回来，所以掖部数万族众和落马城的安全，就靠这两千五百控弦。当然，部落全民皆兵，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老弱妇孺也可以拼死一战，但那是存亡之刻的破釜沉舟，现在还没到那种危难关头。

军官们看到奈曼青川迟迟不下命令，心急火燎，奈曼督畔当即进言，“莫弗，被动防守虽然可以确保落马城的安全，但散布于托纥臣水两岸诸家万帐的安全如何保障？落马城和花道帐之间的联系一旦因此中断，花道帐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如何坚守？”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这支马贼队伍是奚族控弦，其目的必然是声东击西，夺回花道帐，反之，如果这些马贼是契丹兄弟部落的控弦，其目的必然是趁火打劫，以马贼的名义在托纥臣水两岸烧杀掳掠，打击和削弱掖部，为接下来的吞并做准备，所以掖部没有疡，据城坚守、被动防御必然中计，唯有主动攻击、以攻代守，直接把这支马队队伍杀个落花流水，狼奔豕突而逃，才能迅摧毁对手的阴谋。

“攻击！”奈曼青川果断下令，“予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

奈曼督畔等军官轰然领命，飞马而去。

接着奈曼青川向商队出邀请，进城暂避。安姓商贾面露难色，迟疑不语，而与他结伴同行的几个栗特商贾倒是直接，委婉拒绝。大队马贼正呼啸杀来，落马城再生战事，但掖部已不堪再战，之前在与奚族的战斗中损失惨重，现在又与室得部激战于花道帐，连续数月作战，军队疲惫不堪，士气低迷，而更严重的是，掖部已经“破产”，难以支撑，这种不利局面下，商队进入落马城，结果必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但财物可能被掖部强行征收，就连自身安全都没有任何保障。

奈曼青川的脸色顿时难看，冷若冰霜，有翻脸之势。

“莫弗，我们这支商队是受螓大贺咄罗之邀，赶赴出伏部长汉城。”安姓商贾深施一礼，恭敬解释道，“今局势紧张，商队为保安全，当火渡过托纥臣水，日夜兼程赶赴长汉，请莫弗谅解。”

这就是拿契丹八部联盟盟主大贺咄罗来“力压”奈曼青川了』提大贺咄罗还好些，这一提，奈曼青川勃然大怒，当即翻脸，“既然受螓之邀，我当然要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放你们走了，让马贼追上，杀了你们，我如何向螓交待？螓如果误会，雷霆大怒，我岂不要受无妄之灾？”

奈曼青川冲着身后侍卫骑用力一挥手，“保护商队，即刻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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