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腰上的小楼（1/2）

没有山壁，没有山洞，只有一座爬满了枯藤的三层小楼，黑洞洞的大门往外冒着寒气。卓晓明周辉他们，像是一串连了线的木偶，直愣愣的朝门里走去。

能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充满了恐惧，一个个大张着嘴巴，像是在大声的呼喊求救，可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苏小铵拽住的，是我的左手，我回头往后看，是从右侧看过去的。有人在我的左肩上拍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又扭头一看，左手一松，苏小铵不见了，四周是浓的化不开的雾气。

这场景有些熟悉，我却一时记不起来了。借着惯性，我又往前冲了两步，嘭的一下，小腿上一疼，我绊到了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

是两扇木门。

我的小腿像是被撞断了，痛得我呲牙咧嘴，满头大汗。

就在我抱着小腿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出现在我的眼前。心底里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好像只差一下，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不对。专家说了，那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现在，肯定也是我的幻想。如此想着，我闭上了眼睛，用专家告诉我的办法对自己进行催眠，增加自己的心里暗示。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我在军训，我在军训，我在军训。等到这个念头变得无比坚定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那双绣花鞋不见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却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高台，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女人。她一身铁梅的打扮，身段优美，唱腔也很见功底，她正在唱着：我爹爹像松柏意志坚强，顶天立地，是英勇的共产党，我跟他前进绝不彷徨……

呃……又他娘是《红灯记》！我瘪了瘪嘴，心里泛起苦来。说实话，我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很少听这个戏了。不是说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吗？那为什么偏偏会是这一出戏，会是铁梅呢？你就是换个《沙家浜》、《花木兰》也好啊！

这一次，不管我再给自己怎样的心里暗示，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高台还是那座高台，铁梅还是那个铁梅。高台下，还多了十几个观众，我定神一看，是卓晓明他们。

我去，这些人，该不会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涂萌，抱着脑袋，一脸沮丧的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亮起了鱼肚白。迷迷糊糊之中，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是卓晓明。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跟我说，快起床，马上集合了。

集合？集什么合？我一骨碌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我摸了摸脑袋，有些茫然的问，这是哪儿啊？

卓晓明嗤嗤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夸张，很不可思议。他说，还能是哪儿？宿舍啊！你不是累傻了吧！赶紧起床，十点钟分列式，别耽误了。

我坐在床上，喘了两口粗气，用力的甩了两下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赶出大脑，穿上了衣服。看起来，专家说的是对的，我的心理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虽然这样的结论让人沮丧，却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好在，我们学校的校长没有那么张扬，没有坐着皮卡检阅我们。可即使是这样，播放进行曲的电脑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捣鼓了老半天，等我们踢完分列式，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会在下午四点钟上车回学校。吃完中饭就各自回去，开始收拾东西。等到我们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突然又来了通知，说是车队在路上出了些问题，今天到不了了，让我们晚上安排自由活动，明天一早回程。

中国人最怕什么？我个人的感觉，是自由。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有个规定还好，一说是没有规定，难免就会出事。为了确定怎么样自由活动，我们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的会来讨论，还是没能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来。

周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说，都别说了。去后山野营。山腰上有一个废弃的办公楼，我们可以点一堆篝火，再搞点儿其他的活动。

提起后山，我心里咯噔一下，总感觉毛毛的。所以，对于他的这个提议，我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我说，不行，那里太危险，大晚上会出事的。

不料，我的这一番话，反而激起了其他人强烈的表现欲。他们一边对我的说法表示鄙夷和不屑，一边表决通过了周辉的提议。我见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就硬着头皮说，那……那你们去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宿舍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