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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陈俊卿被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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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肖玉兰一个人正在做晚饭,一把米,几根红苕,刚要做好,肖全像一个喝醉了酒的疯子一样,偏偏倒倒地跨进屋。

“弟弟,你怎么了?”肖玉兰见他神态反常,神情沮丧的样子。

“我,我——受伤了。”肖全吞吞吐吐地答道,眼睛一眯一睁的。

“啥子咹?”肖玉兰吃惊地问。她走到肖全身边,借助微弱的昏黄的菜油灯光,看见肖全鼻青脸肿,脸上、手上有许多伤痕。他那早就旧了的衣服,被扯得掉一块搭一片的,像被恶狗撕扯烂了的一样。他的嘴巴也血痕斑斑,肿起一块一块的。

“弟弟,这是怎么回事?”她伤心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强抑制住眼泪。

肖全哭丧着脸,还是没有回答。

“弟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呀。爹妈死前是啷个对我们说的?你搞忘记了?”

爹爹死前躺在床上对姐弟俩的嘱咐回响在肖全耳边:“全儿,我不行了,没有把你们姐弟俩抚养大,我对不起你们。以后,你们要听你们妈的话,艰艰辛辛地过日子,好好生生地做人。兰儿,你要多照看弟弟,我们一家只有他一个儿子。”说完,爹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爹爹死后,母子三人,相依为命,日子更加艰辛。母亲整天给人织布,常常通宵达旦,还是所得无几,还受人欺凌。那些恶人还常常口出恶语,欺侮这孤儿寡母。邻村有一个大地主,听说母亲长得很标志,就想讨母亲去给他做妾,接种生儿,因为他的妻妾三四个,却没有养活一个儿女。一天,他的管家赶到肖玉兰家,皮笑肉不笑地张开满口黄牙,嚷道:“妹子,恭喜你前世阴功修得好,现在大福大贵来了。”随着,他把主子的意图告诉了玉兰娘,又把准备好的两封点心递过去。

“大先生,你拿回去。我生是肖家的人,死是肖家的鬼。”她说完就气昏了。

“哼,贱货,有福不享,不知好歹的东西。寡妇,有啥子了不起,红花闺女想我家老爷都还想不到呢?”管家碰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地走了。“哼,不识抬举的小寡妇,你有好日子过,以后的野汉子还要踩断你的门槛呢?”

从此,玉兰娘整天担惊受怕,郁郁寡欢,不久病倒在床,再也起不来了。在弥留之际,对跪在床面前呼天喊地,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儿和站在面前用手揩眼泪的儿子,断断续续地说道:“玉兰,全儿,妈——妈——,对——对不起你——们,你们要——要好——好生——生地过日子。你——你们要记住妈——妈是怎么死去的,全——儿,要听姐姐的话,不要做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和我的事,丢人显眼的事不要做啊。”说完,直喘气,没有喘几下,头就一偏,再也没有醒过来。

“妈,妈——你把我们两姊妹丢下,我们怎么过哇?……”肖玉兰悲恸欲绝,呼天叫地地哭啊哭,一直哭得声音哑了,眼泪干了,眼睛红了。还是左邻右舍好心的婶婶、伯伯,才使她醒过来。肖全呢,站在那里,只是有那么一点儿哀伤,他并不是铁石心肠,更不是没有感情的。他的性格是脆弱的。也不知啥心理因素,对于母亲的去逝,触动不那么深。后来,邹军和肖玉兰一起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女人,只有独立和坚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肖玉兰虽不是豪门闺秀,也还是有小家碧玉之称;虽不曾读过几本孔圣人的书,但却知书达理,那些追花捕蝶的人,对这么一朵鲜艳的花,只敢望而不可及,因为,虽说邹军家很穷,但廖作云是邹军的亲叔辈舅舅,廖作云的妻子,又是邹军的舅母,这个舅母不一般,潘文华就是她的堂兄。谁要是打肖玉兰的主意,还得先称二两线纺一纺(访一访),摸得摸不得。肖玉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着生活。她练出了许多男人都比不上的本领。她能撑船、捕鱼,学会了纺线、织布,农活样样都会,勤勉过日子。所以,姐弟俩的生计,还算过得不饥不寒,马马虎虎。肖全有些懒惰,肖玉兰也就迁就。无形中,他的不良行为膨胀着,肖玉兰时有指责,他答应改,过一段时间又旧病复。这事,肖玉兰和邹军都有些伤脑筋,他们结婚以后,为弟弟着想,继续抚养着弟弟,让他有个依靠、支撑。肖全似乎又变成了另一个人,从那以后,也听姐姐和姐夫的话,似乎成熟了,邹军和肖玉兰打心里高兴。铁石也和肖全接触过几次,但都是讲行医之道,肖全对铁石的本事很佩服,常在铁石面前说什么今古奇人之语。铁石听后,一笑了之。

肖全常想,铁石是奇人,论人才有人才,论风度有风度,论技术有技术,论关系有关系。嗯,这人真怪,不去做官,弄个七品县太爷来做做才安逸,出门有人抬轿,在家有人伺候,还可以娶两个年轻漂亮的太太,还……肖全想入非非了。只是,这一切他只能想一想而已。肖全也许是为了实现这一切,后来,他的表现也确实不错,姐姐姐夫更是高兴,铁石也暗中关注他。

一天,

肖全对玉兰说:“姐姐,我要加入**,你能帮忙吗?”

“这,帮忙,不行,要靠自己。”

“哦!那我就积极争取。姐姐,铁先生是不是**?”

“别乱说,他是个走访郎中。”

“哦,我只是问问。”

过去的一幕又一幕,历历在目。

“弟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得告诉姐姐呀。”肖玉兰几乎是对弟弟乞求,眼泪从眼角滚了出来。

“说,说,搞啥子武装暴动,那些精灵人指使我们去闹事,结果,他们跑了,我们去替他们受罪,我也要他们受——受苦。”肖全气咻咻的,咬着牙,慢慢说道。

“你,你说了啥子?”

“我吃了大亏,我说了,说了,……。”肖全颤抖着说,话还没说完。

“你,你究竟说了啥子?”

“我昨天被刘麻子队长拉去搓麻将,输了,后来,他们又用酒灌醉我,我不知道为啥子就昏得很。”

“你醉了,说啥子?”

“说出了莲花镇上的**,说了陈政委,不,不,陈俊卿,他,他批评我,整我。还,不,说了怀疑铁石和姐夫也是**。”

“啪,啪,……。”肖玉兰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一切,怒火万丈狠狠地给了肖全几耳光,打得肖全左右趔趄,脸火辣辣地疼,眼睛昏花,站不稳,跌倒在地。

肖玉兰气得昏了过去,当她苏醒过来时,心里痛苦地喃喃道:“肖全啊肖全,肖家就败在你这个罪孽身上。爹爹吔,妈妈哟,我对不起你们,我们家出了一个孽根。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理智,不,信仰使肖玉兰的头脑清醒了过来。我是党的联络员,出了叛徒,危害极大,要及时告诉组织,要告诉领导。要不然,会给革命带来严重的损失。她坐在床边,听了听四周没有动静,轻轻推开门,朝陈俊卿住的地方奔去。但是,没有跑多远,就听见:“抓共党,抓住共党。”随之,就是“砰,砰,砰”的枪声。子弹从她的耳边擦过,喊声从她的四周不断传来,随着是“汪汪汪”的狗叫声。这一切,她都没有去顾忌,去思考。此刻,她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念头,把消息赶快告诉组织,让组织上有准备,少给党的事业造成损失。

她在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跑,她在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上跑。她踏在石板上,踩在水田里。衣服打湿了,她没有去想;裤子沾满了稀泥,她没有去想;她摸着深夜的路跑呀,跑呀,不顾一切地朝着一个地方跑去。

“咚咚……。”她的心跳得厉害,急促的呼吸使她喘不过气来,她敲着肖吉明家的门,这时已经是子夜以后。

“谁在敲门?”肖吉明小声问道。

她进屋以后,气喘吁吁地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了肖吉明。肖吉明立即去喊来了陈俊卿,告诉了意外的情况。大家替陈俊卿的安全担心起来。肖玉兰痛不欲生,深恨这个不争气的罪恶的弟弟,后悔离家前没有把这祸根除了。

陈俊卿知道情况的真相以后,对肖玉兰说道:“老铁和邹军他们知道不?”

“他们上午就走了,并不知道。”

“小肖,这件事很重要,弄得不好,莲花镇地下党组织会被全部破坏,事情很严重啊!”陈俊卿心情很沉重。

“陈政委,原来决定召开的会还开不开?”肖吉明问道。

“会要开,必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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