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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雕龙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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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松花道长、空明等人吃了一惊连犹守在李员外旁边的许佳蓉也不解的望着燕翎。

因为她所知的燕二少就算再有更大的冤屈也不会连应战也不敢毕竟名声为一个武者第一生命江湖闯荡无论黑白两道上至顶尖高手下至九流混混在别人叫阵的时候说出这三个字来无异丧失了一切。

“你是懦夫?”松花道长鄙夷道。

“你知道我不是。”燕二少坚定的说。

“那么你为什么不敢拔剑?”

“那还用说心里有愧的人怎敢面对正义之剑?”欧阳无双嗤笑道。

“欧阳无双你不要以为诡计得逞对你我已掌握了许多证据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将在天下人面前揭穿你。”燕二少对这个女人已恨透的说。

“是吗?我的燕二少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我可没有哥哥也没有嫂嫂更没有侄子呢?”

欧阳无双有恃无恐的站在松花道长与空明、空灵身后诡异的笑着。

“我想你该叫‘菊花’才对。”燕二少目现寒光道。

“什……什么意思?”

“因为你统领着‘菊门’。”

任何人都知道“菊门”最近在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

它那嗜杀、恐怖的行径甚至已到了小儿夜啼闻之噤声的地步。

所以“菊门”二个字已让松花道长等人震惊。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欧阳无双道:“得了燕二少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多幼稚吗?”

燕二少无奈的不再理她注目对着松花道长及空明、空灵道:“三位燕翎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一月后定当在平阳玉泉山候教至于燕翎冤屈届时亦一并会对天下人交待。”

“刚说你幼稚这会你竟然说出这么无聊的话来恐怕只有白痴才信你那拖刀之计喽。”欧阳无双永远都是反应最快出口最毒。

“阿弥陀佛燕二少老衲素信你言行一致奈何今日‘白玉雕龙’已现恐难违令……”空明前行一步道。

白玉雕龙?

燕翎心头连震。

欧阳无双悚然一惊。

“是的‘白玉雕龙’的持令人就在方才已现同时令老衲务必要将……要将燕二少……”

燕翎脸色已变哑然一笑道:“是不是要杀了燕某?”

“然则他有子嗣或传人何况……何况当年先师曾遗命只认令不认人。”

燕二少默然。

他不知道“白玉雕龙”怎么会再现江湖。

他也从未听到展龙提过。

但是他知道“白玉雕龙”令下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它只杀十恶不赦之徒。

现在自己不正是别人眼中十恶不赦之徒吗?

杜杀老婆十只留着尖长指甲的手比起“杀千刀”手中的刀要来得犀利些。

他们已忘形的打斗了九百五十六招。

然而这回累倒的却是“杀千刀”自己。

无他武功不济罢了。

在第九百七十三招的时候杜杀老婆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大腿被划了一刀。

而这一刀的代价却让“杀千刀”永远追悔莫及。

因为杜杀老婆趁机把她隐藏在指甲中的“迎风倒”弹进了他的鼻子。

在眼睛闭起来的时候“杀千刀”就觉他的眼睛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睁开了。

在一脚踢碎了“杀千刀”的鼻梁后杜杀老婆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操我二舅?!就凭你这三寸丁?!你***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杀千刀’呸借你钱的人算瞎了眼看样子这你‘杀千刀’的臭名一直会带到阎王老子那……”

她的话没骂完就已停住。

因为她突然现现场已没人再打斗。

蓦然回头远远的她又现场中的情形变得十分怪异。

尤其她看到了自己老公始终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心里倏然升起了一股不祥之兆她一步步的接近燕二少他们当然她的眼睛更是紧盯着杜杀。

愈近她的心愈抑止不住乱跳。

压根她就没想到杜杀已死因为死人是不会站着的。

然而活人必须呼吸为什么他的胸际连一点起伏的也没有呢?

少年夫妻老来伴。

不管是什么样的夫妻在经过那么一段漫长相聚的时光后他们最怕最难忍受的就是这一刻。

场中的人没人现她已走近。

也许有人现也没有人想到她会做出什么。

因为她只愕愕的毫无表情的站在杜杀面前望着他那满身、满脸的绣花针。

菊门?是谁在提菊门?

菊门杀过许多人而死在菊门手中的很多都是被这种针钉得死死的。

杜杀夫妇这次截杀李员外固然是奉了“白玉雕龙”之令。

然而他们更是贫觑那十万两赏银。

赏银是“菊门”出的为什么“菊门”的针会要了杜杀的命呢?

杜杀老婆思维已乱她什么已不想她只知道那个儒衫人提到欧阳无双是菊花是统领“菊门”的人。

于是大家谈论些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报仇为死得像只刺猬的杜杀报仇。

情况是突的。

杜杀老婆像箭一样的射向了欧阳无双她的双手十指尖尖在空中划起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圈圈。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废疯一样的要欧阳无双的命。

于是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尤其是欧阳无双后面的六个瞎女人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她们只能感觉有人袭击至于袭的人是谁她们当然更不可能知道。

于是六把“盲”剑亦在飞舞。

飞舞在人群里飞舞在每一个靠近她们身边的人。

“松花道长”莫名奇妙的接下两人。

空明、空灵闪躲着另四人。

而欧阳无双瘸着腿一蹦一跳的短剑护身冷汗直流狼狈得连想出口骂人的时间也没有被杜杀老婆逼得团团乱转。

刀枪无眼又道相打无好手。

这场混战最先结束的是“松花道长”这组他的对手已踏倒在地空茫的眼神至死都难合拢。血已现;现在眉心剑滴血滴落黄沙。

“松花道长”怅然若失因为刚才那一剑虽然无声无息却甚缓慢只有……只有瞎子才看不到也只有瞎子才会傻得用头去撞上剑尖。

他并没存心要她死奈何她正是瞎于不幸的是他已忘了她是瞎子。

第二组结束的当然是空明他们。

四个瞎女人各自挨了“伏魔掌”“金刚拳”“渡心指”已失去再战的能力跌坐在一团娇喘连连。

“你……你疯啦老……老太婆你……你倒是开口说话闷不哼声的找人拚命这……这算哪门子?!”欧阳无双趁着一刹那换招的空间哑着嗓子暴吼。

“贱人你连老娘一并成全算了!”杜杀老婆又划出三十三个要命的圆弧狠厉的喊叫、怒骂。

“住……住手杜杀不是我杀的。”欧阳无双已经明白拚力攻出十二剑大声的叱喝。

“鬼才相信你的话。”仍然指指戮向欧阳无双的要害。

“老太婆……你……你昏了头啦……杜杀是李……李员外杀的……”闪过一轮猛攻欧阳无双为之气结的道。

李员外?

杜杀老婆蓦然住手。

“是的是李员外杀的不信你可问问他们。”

和尚不说假话尤其像空明这样的高僧更不会说假话。

杜杀老婆伤心欲绝的回过身却只现一地的血迹。

因为李员外已不在现场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一样连一根头也没留下。

李员外当然不会凭空消失。

在混战一开始的时候燕二少已一弯身抱起了他向许佳蓉使了个眼色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燕二少不得不走他宁愿背了“儒夫”的罪名也要走。

因为他不走李员外就必须死。

因为李员外只见出气不见吸气多留在这里一刻就少了一份救活的希望。

燕二少侠情傲骨一代奇人。

自十六岁起仗剑江湖历经大小四十二战小至黑道巨枭大至少林论剑会尽天下群雄他的手从来就没颤抖过。

因为一只握剑的手如果颤抖他必定已死了四十二次。

可是现在他的手却颤抖得无法控制甚至连叩门的力气也像没有。

“燕……燕二少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许佳蓉一旁关心的问。

看了臂弯中的李员外一眼燕翎鼓起最大的勇气轻叩着门。

这是谁家的门?

为什么那只叩门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

开门的是个俏丽的丫环。

“你们找谁?”

“对不起烦请通知展姑娘一位姓燕的旧识登门拜访。”燕二少点头说。

“姓燕?!”

“是的姓燕。”

“请先跟我进来。”

“谢谢。”

丫环一边带路一边频频回头。

穿过一片菊海的前院到了一座颇精致的花厅丫环留下一句“请稍候”便行了出去。

许佳蓉面有戚色小声的问:“燕二少李……李员外还有救吗?”

燕翎仔细的看着这位痴情冷艳的女人苦笑道:“只要……只要我这位旧识肯予救治他就有救。”

“这么说你这位朋友医术十分高明?”许佳蓉掩抑不住的兴奋道。

“是的十分高明几乎是只要人还剩下一口气她就有办法……只是……只是不知她肯不肯……”燕翎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唉许多时候愈是朋友愈难启口……”

“听你刚才所说你这位朋友是位姑娘?”

“是的本来我可以找她哥哥的她兄妹同样都有精湛的医术。”

有些明白许佳蓉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找她哥哥呢?”

燕翎目注厅外一片菊海茫然说:“她哥哥和我的一位朋友至今生死未卜。”

有着太多的挂念燕二少想着展尤俊逸的风采以及“鬼捕”铁成功那苍老的世故。

花厅里进来了一年纪较大的婢女。

她带来了消息却是令人急得冒汗。

据她说展凤后山采菊从一清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请问你家小姐通常至后山采菊要多久的时间?”许佳蓉惊慌的问。

“不一定有时一天有时两三天我也拿不准。”

燕翎看了一眼睑色死灰的李员外毅然道:“烦你指引后山之路。”

“干什么?”那婢女一脸不解。

“在下想去寻求你家小姐因为……因为我这位朋友恐怕已拖不了多久的时间。”

“燕二少——”许佳蓉急道。

“我了解你不用多说。”

“既如此请跟我来。”那婢女转身即走。

山险路陡。

这些都难不倒燕二少。

他一路飞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展凤。

他已忘了一切忘了她和他之间不为人知的许多事情。

他第一次见到展凤的时候那也是一个黄昏一个和现在一样有着艳丽云彩的黄昏。

当年他年少怀着一腔热血仗剑江湖更有着会尽天下英雄的壮志。

像他那样的年轻人当然更有着一种傲气一种睥睨天下略显幼稚的傲气因为那时候他已剑败“青城四子”名动武林。

初见面无可讳言的他已被展凤的美貌深深吸引。

然而那种莫名的傲气及无理由的矜持使他连正眼也没看过她。

展龙是位好友。

不只一次酒后他曾开玩笑的对燕翎说:“我敢夸口天底下绝没有一个男人能不被我妹妹所惑。”

这似乎是种挑战。

一种令燕翎无法低头的挑战。

“展兄你可把天下男人都瞧扁了最起码燕某就自信不是那种人。”

“小燕你不只会牵牛鼻子(指“青城四子”)更会吹牛哩。”

“你放心展兄燕某自认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绝不会为情所困尤其被令妹所惑就算我终身不娶去当和尚嘿嘿……也不会有求你一天。”

这是玩笑话也是酒活更是一种莫名奇妙的无聊话。

二个男人又是好朋友他们在喝酒的时候通常都会这样彼此挑逗。

奈何这种无聊的酒话已被人听到。

而听见这话的人正是心比天高的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展凤。

于是乎她没理由要忍受这种戏谑、羞辱。

于是乎她把“展抱山庄”一分为二。

最主要的原因她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宁要朋友而不要亲人的古怪心理。

燕翎能说什么?

他只能歉然的离开“展抱山庄”。

然而事情并未了结。

一个像展凤这样的女人当然有种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当她的自尊心被人践踏的时候所做出来的事情当然令人想都想不到。

她开始了疯狂的计划。

她搜集了一切有关燕翎的资料包括家世、亲人、习性、嗜好。

她现了一个可资利用的秘密一个可令他为自己而死的男人——燕荻。

其实这也只是顺水推舟因为燕荻自从现燕翎非亲生弟弟之后早已因嫉妒产生了不满怀恨之心。

于是燕翎就坠入了一张布满了嫉妒、仇恨、报复的网里背上杀兄、奸嫂、杀侄的罪名。

因为她们已算准了每一步燕翎会走的步子从燕荻离家、丧身开始燕翎为了访凶到处陷囹围她们完全了解他的心态。

在燕翎来说他以为收买知府、证人制造好嫂、杀任的罪名本以为可以引出隐在暗处的凶手谁知道这一切更让展凤她们抓住把柄花了大笔银子卖通京官换了知府连最重要的四名可以翻供的证人也被燕荻杀了灭口。

于是一件假案成了真案。

一桩诱敌之计变成了百口莫辩做茧自缚的荒唐计。

爱情生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力量绝不是恨所能抗拒。

在展凤以为燕二少畏罪撞墙身亡后满腔的愤恨、羞怒已消继之而起的是她突然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爱上了那个人而且爱得是如此之深。

她不敢懊悔也无从懊悔。

因为她已陷入欧阳无双与燕荻的泥淖里。

她现他们像牛皮糖一样一旦沾身变得甩也甩不掉。

她无奈亦无助也更饱受她们欲把这件事公诸于世的威协。

她的良心深受谴责因为她现她已失去了恨。

她不敢一错再错她也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尤其在她得知燕二少只是诈死的时候内心那种激荡更无以复加。

展凤拖着疲惫的身子正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她手中挽着一篮采自山中的野菊。

这时候的她踩在暮霭中的山径小道给人的感觉绝对只有一种——像极了一位踏着天梯而降的仙子。

然而仙子是快乐的为什么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忧郁?她的双眉又为什么舒展不开?

她怎么能快乐?她又怎么不忧郁?

她为她的哥哥迟迟不归而担心在被欧阳无双连哄带骗的夺走“白玉雕龙”后。

她也为“快手小呆”的失踪而烦心在她认为只有他能对付欧阳无双和燕荻的时候。

她更为一直萦绕在脑中的燕二少而愁苦因为那人的影子近日来已折磨得她几乎疯了。

有这么多的烦恼再加上为情所苦就算李员外也恐怕笑不出来了。

刚转过一个弯道正想再拾级而下。

展凤就现一个儒衫人挺拔俊逸的站在路中央瞬也不瞬的满头大汗直视着自己。

有些心慌却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走。

走着走着她已来到那人的面前奇怪的是那个人却连一点让路的意思也没有。

忍不住心头之火展凤狠狠瞪了一眼道:“对不起请让路。”

“你好展姑娘。”那人暗哑道。

多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展凤手中一篮菊花再也拿不住。

一朵朵黄色野菊洒满一地而那只花篮就这么一路滚了下去。

“是……是你?!”

“是的是我。”

展凤如珠的眼泪晶莹。

而那人似乎也有一种抑止不住的激动。

蓦然醒觉——

展凤别过头举袖拭泪冷漠说:“请让开——”

“你……你何忍?!”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求你高抬玉手救救我的朋友……”

“那是你的朋友于我何干?”展凤仍然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难道……难道你还为当年酒后戏言耿耿于怀?”

展凤不语。

“难道……难道如今你还不能消气?”那人又道。

展凤心头一跳。

又叹了一口气那人几近哀求的道:“如果我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展姑娘我想……我想你对我的报复也够了吧……”

“你……你知道……”展凤不觉失声。

点了点头那人说:“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怪你的意思也没有一切只能怪我出言无状再说没有你事情照样会生。”

展凤当然知道像他这样一身傲骨的人肯说出这种几近哀求的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不是别人他是江湖尊称燕二少的燕翎啊!

冬雪已溶纵然这春天来得稍迟。

矜持不再因为她早已知道爱恨只是一线之隔。

何况何况那人在明白自己所作所为后居然能捐弃成见这岂又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你……你为什么……”展凤呐呐说。

燕二少定定的望着她他的眼里有着谅解有着漏*点更有着一股可以把人溶化掉的光芒。

展凤已让这种眼光看得低下了头红了脸。

“我不再有颗年少的心我亦明白了伤人即是伤己的道理。”燕二少鼓起最大的勇气舔舔干的嘴唇道:“最……最主要的我现……我现……”

展凤的心里像小鹿般乱撞她已抬起了头一双清彻翦水双眸连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她在等着等着连作楚也想听到的话。

她在期等着期待着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听到的话。

燕二少终于说了出来。

“我……我现我已爱上了你。”

展凤的眼泪已滑过脸颊这次她没再拭擦就这么让它们淌着。

燕二少心已慌意已乱。

他突然现他又说错了话。

“你……你能拿掉你脸上的东西吗?你……你能再说一遍吗?”

燕二少听到这两句话时他已软玉温香抱满怀。

同时他也感到怀中人的眼泪是那么滚烫。

一切的折磨苦难似已过去。

感情成熟的时候不正像那句“水到渠成”的话吗?

问题在能不能摒除心里的障碍问题在能不能放弃一些狗屁不通的自傲和自尊。

否则这“渠”非但成不了搞不好还会弄成水灾。

你年少?你怀春吗?

何不趁早说予她(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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