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一战扶风解重围 再战千河败强敌（1/2）

却说散席后，世民挟萧府下人直往萧文琴住处，屈突通、刘政会、孙成武和章雄伟出，欲各自分头行动。此时，陆飞升出，屈突通、刘政会、孙成武、章雄伟一举擒住之。刘政会审陆飞升，问军队何去何从？那陆飞升死也不开口。众将无法，为防不测，由孙成武率数百骑兵紧紧围困萧府，屈突通则飞驰出城，请候君集率五万人马入城，与五千骑兵共同把守各街出入口和城门，以防敌袭。

刘政会自与章雄伟等直扑萧禹房间。那萧禹想不到世民能发现其谋，没有过多的防备，当得报世民直往女儿房间而去，知事情败露，正召集家丁欲往救女儿。此时，刘政会、章雄伟等数十人已冲进来，将门口堵死。

那萧禹见来人当住去路，舞动百多斤大刀，威风凛凛，直冲向门口，大声喝道：

“挡我者死！”

刘政会等见其勇猛，倒吸一口冷气，挥动大刀力战，但只挡两刀，双肩被震得麻痛麻痛的，好在临战经验丰富，一时也能抵当。那章雄伟见萧禹勇猛，一面令将士擒杀家丁，一面持棒冲上加入混战。三人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呼。

只一会儿，刘政会和章雄伟累出险情，好在每每出险，两人互相补救，萧禹才没有得呈，但那萧禹大刀早把两人震得虎口发痛，混身疲惫，气喘吁吁。其余将士早把那些无什临战经验的家丁收拾，看见萧禹勇猛无比，大战两勇将仍卓卓有余。有数士兵冲上参战，顿时被飞舞的大刀或砍中或带倒。死伤数人。众将士不再敢加入混战，只远远的跟着三人不断来回移动。

此时。屈突通到，见萧禹勇猛无比，刘政会和章雄伟正死死支撑，看准萧禹正将大刀猛砍向两人，突然大喝一声，挥动百多斤的大刀当着萧禹的头颅猛砍过去。萧禹不以为意，回刀抵挡，不想屈突通力大，只听得“嘭”的一声。震得萧禹连退几步。那萧禹见不妙，顺势猛退入房，将那厚厚的红木门一关，放下锁门横木，将门锁死。屈突通飞身猛踢，那门却一动不动，欲从窗入，却无窗，一时。三人无法破之，只得守在门口。

却说那萧文琴伏在世民怀中哭了一会，感到舒服多了，逐渐平静。抬头痴痴望着世民英俊的脸庞，手儿抚摸着世民温暖的胸脯，道：

“真是个偷心贼。将人家的心儿白白偷去。”

世民笑笑答道：

“吾这么艰辛才偷到尔心。尔更厉害，只初一见面。就偷去了吾心，令我魂儿都不见了。”

“哎呀。”

萧文琴突然想起什么。惊叫的坐了起来。世民以为何事，关切的问道：

“何事？”

萧文琴答道：

“我父亲要杀尔。”

世民道：

“我不是好好的在此什？”

萧文琴尴尬的笑了，继又“哎呀”一声，道：

“我父危矣。”

世民道：

“不怕，吾已吩咐不得杀你父亲。”

那萧文琴才长舒一口气，问道：

“尔将家父如何了？”

世民答道：

“不知现在如何了，且去看看。”

其实两军交战，瞬息万变，世民并未吩咐过免杀萧禹，此时也颇担心已杀之，无法向萧文琴交代。于是，两人匆匆穿上衣服，双双出房，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直往萧禹的房间而去。世民远远见数百将士将萧禹之房围困住，才知萧禹只是被困，又见屈突通指挥将士抬来巨木，正欲撞门，暗暗庆幸来得及时。于是，乃上前将大手一挥，众将士停。

此时，萧文琴上前，对着里门娇声道：

“父亲，女儿平安无事，今我等已走投无路，不如投效李家吧。”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萧禹手持大刀而出，见女儿平安无事，乃放下大刀，双手抱拳，弯腰将头压得低低的，道：

“愿投秦公麾下。”

世民大喜，走上去扶起，道：

“世民何幸，得将军相助。”

于是，萧禹乃令手下二万多将士尽归顺世民。次日，世民令陆飞升率归顺的二万多人马留守武功，自与杜如晦、房玄龄、候君集、屈突通、萧禹、刘政会、孙成武和章雄伟等率二十五万人马向扶风进发。

却说刘文静闻薛举率二十万大军一举攻下凤翔，估敌必攻扶风，便急令辖下歧山、陈仓、太白、眉县、永寿等郡县将刚刚夏收完毕的百姓全部迁入城中，一来对远道而来的敌人实施坚壁清野战略，不给敌人任何就地获得粮草补足的机会；二来通过迁百姓入城，大量补充物资，增加守城人手。

待薛举率大军攻到扶风城下，扶风周边百姓已经全部迁入城中，扶风城内百姓达数十万，经过从周边抽调人马和紧急扩军，扶风郡隋军已由原来的三万多人马增加到八万多，后备民兵也达八万多。并且对城墙进行了全面加固。

初时，薛举轻视隋军，在扶风城外二十里外扎下大营，派大将浓浩斌率三万人马攻城。因一路东来，进军颇顺，那浓浩斌自以为兵锐无坚不克，径率三万人马从扶风西门猛攻。刘文静一面加强城西防守，一面派人出城探敌情，两军战至下午，敌大营没有任何增援动静，于是，刘文静留两万人马守城，并令八万民兵协守，自率六万人马分两队从北门南门出，沿着城墙南北对进，对攻城之敌实施包围攻击。那刘文静率一队人马到达西门北，远远见敌全部攻到城下，中军防守不严，乃挥起大刀，一马当先，杀向那浓浩斌。

那浓浩斌见攻城无果。正想收军，来日再战。突见大队隋军两面杀来，大怒。提刀上马如飞奔向刘文静。那刘文静见敌主将冲来，挥刀大力猛砍。浓浩斌横刀抵挡，不想其马又饿又疲，竟抵不住刘文静一刀压力，双蹄一软，竟跪倒在地，浓浩斌再勇，由于完全不防，被甩下马来。刘文静乘机再挥一刀。将跌倒在地的浓浩斌杀死。

已攻城一天的三万秦军，见主将顿时战死，无心作战，四散逃跑，被刘文静挥军追杀。待薛举救兵杀到，隋军早从西门、北门和南门入城而去。

此战，薛举白白损失一万多人马，大怒，尤其那薛仁杲。见刘文静杀自己好友浓浩斌，发誓要攻下扶风，杀尽城内军民以报此仇，令全军包围扶风。并在扶风城外四面扎营，日夜围攻。刘文静依托城内丰足的粮草和众多人手，坚决抗击。

那薛举庞大军队远道而来。因周边百姓全部入城，粮草不能就地取得补充。从陇西运粮草，往往又因道路远。路上隋残军、盗贼颇多，一路来损失不少，又不能及时，十分被动。为保障粮草运输，不得不分数万人西渡千河，协助运粮草，因此围攻扶风人马安排也颇为吃力，扶风城内刘文静也因新兵多、战斗力不强而不敢出击，一时城内城外形成对峙局面。城内刘文静苦守等救兵，城外薛举围困扶风，亦苦寻战机。

两军相持一月有余，那薛举突然闻世民率二十五万人马西来救扶风。于是，乘世民大军未到，下令全面攻城，欲在隋军到来前攻克扶风。于是，扶风城内外开展了连日撕杀。

有数千扶风百姓和民兵，见城危，半夜开门逃走，刘文静止欲不及，正在城头上望，见一大片百姓民兵往城外南面逃去。此时，那薛仁杲正在巡查，发现数千百姓出城，挥军扑杀，百姓往回走，刘文静见敌势大不敢开门，只得与城上数万将士一道，眼睁睁的看着数千百姓被杀尽，城外血流成河。

城内百姓亲眼见秦军残暴，人人愤怒不已，于是，再也没有百姓敢逃。人人均持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信念参与坚持守城。于是，无论秦军如何进攻，城上无论守军还是百姓，均前赴后继，齐心坚守城池，使扶风在十多万秦军的围攻下得以坚持下来。

一日，薛举探知世民已从武功起兵西来，估次日将到，于是令全军压上，拼死一搏，要在世民大军到来前攻克城池。秦军四面架云梯猛攻。刘文静令将士和民兵共十多万人马全部上城头死守，战至当天傍晚，敌我双方死伤甚多，但秦军没有撤军之势。

却说世民率大军加快推进，至距扶风城四十多里已是傍晚，正准备扎营，待明日再进。忽探子来报，西秦大军正在猛攻城，战况甚为惨烈，敌累累攻上城头，城内数万将士和百姓战死，弓箭和武器渐缺，不少将士和百姓赤手空拳坚持在城头上与敌拼搏，扶风郡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

世民知扶风一失，敌得一坚固城池，克敌不易。于是，令杜如晦、房玄龄、候君集等率步兵随后，亲与屈突通、萧禹、刘政会、孙成武和章雄伟率玄甲军五千和两万骑兵如飞往救扶风。

只半个时辰，世民等就冲到扶风东门外，见城墙上下到处是火，到处是死尸，秦兵正踏着层层死尸，沿着千百条云梯源源爬上城头，城头上将士和百姓面对越来越多的秦军，拼战抵挡，自是不退。突然城门也被冲入城中的秦军打开，敌正如潮涌入。

世民见扶风千均危急，从旗兵中抢过帅旗，大喝一声，高高举起，双脚猛一夹马，率玄甲军如飞的冲向敌军。屈突通、萧禹、刘政会、孙成武和章雄伟等也各率一队骑兵，从敌之后背杀入敌阵之中。队队骑兵飞过，飞起一团团血雾，留下一排排死尸。秦兵见隋骑兵如狠似虎，纷纷沿着城墙向南向北逃走。

此时，薛仁杲正在北门指挥攻城。刘文静亦在北门指挥死守。薛仁杲闻东门破，北门难攻，急得亲自冲到城墙下，一手提大刀，一手抓云梯，如飞爬上。城上刘文静见之，急拿起强弓。连射数箭，不想那薛仁杲混身铠甲。竟伤不了他，又急与数名将士猛推云梯。眼见将推开，不想那薛仁杲突发长钩，一下只紧紧钩住刘文静肩背，众将士大惊，忙抓住钩索解开。薛仁杲乘势冲上，眼见就冲上到城头。

此时，世民如飞杀到，大喝一声，一刀将那云梯砍断。顿时云梯跌下数米。那薛仁杲差点失足跌落下来，向下望去见一隋敌将欲再砍云梯，大怒，急滑下数十级，挥着大刀，猛一跳，身子凌空，如飞朝世民杀下。世民见秦将竟杀得眼红，连性命也不顾。只得拍马猛一冲，避过了。

那薛仁杲扑个空，直跌下地，将到未到地之际。却只见其猛将大刀往云梯上一挥，刀如切菜，将云梯数级砍断。同时其跌势也大大减缓，但落在地下。双脚也还震得发软，连滚带爬。眼冒金星。

此时，一玄甲兵冲到，想乘机立此大功，挥大刀猛砍来。那薛仁杲猛一伸手，抓住那砍来的大刀，猛力一拉，竟将那士兵拉下马，再猛一跃，上马回头挥动抢来的大刀欲杀向世民。不想世民已回大刀杀到。那薛仁杲仗着自己力大，无人能敌，也不躲避，横刀奋力抵挡。不想世民大刀厚重，一刀竟将那薛仁杲抢来的大刀砍断两段。薛仁杲失去兵器，又见所遇之将乃生平见所未见的悍将，只得拍马狂逃走。世民不知是西秦太子，也不以为意，转过头指挥玄甲军驱散攻城之敌，竟放过了这杀薛仁杲的千载难逢机会。

只半个时辰，骑兵就杀散了攻城之敌。那薛举见隋军杀到，只得收兵，率领余下十多万人马立即西退，退至数十里外，令太子薛仁杲率十万人马伏于大道两边，如隋军追击则出伏歼灭之。自与文武率数万人马直退至凤翔，布置防务去了。

屈突通、萧禹、刘政会、孙成武和章雄伟等见敌败退。众人欲率骑兵西进追击，世民道：

“敌元气未大伤，我骑兵深入，必成孤军。且待大军至再作打算。”

众将只得作罢。于是，世民率众将入城，刘文静率领军民亲到城门下相迎，见到世民，顿时跪下紧紧抱着世民大腿，泪流满面，众将亦跪，大哭起来。世民抬头却见人人衣衫破烂、混身是血，处处墙头，层层死尸。乃对着刘文静等跪下，感慨道：

“扶风城不破，全仗各位舍生忘死。世民多谢了！”

说罢，对着众将再深深一拜，才起来，走上前去，一一将众将扶起。此时，候君集亦率全军到。世民令骑兵代替扶风军守城，刘政会率人救治受伤将士，厚葬战死将士，安抚百姓，大军主力于城外西秦大营驻扎过夜。

当晚，刘文静安置世民于城中府衙后。世民疲倦，欲早睡，萧文琴亲为世民梳洗，见世民背有伤，轻抚着伤口。爱怜问道：

“痛否？”

世民答道：

“为战将者，时时面对生死，更不要说小伤小痛，常有，无恙。”

萧文琴想起入城时，看见城头上死者层层叠叠，叹道：

“真想不明白，战争如此残酷，人们还乐此不彼。”

世民答道：

“能享太平，谁愿意生于乱世？没有战争，哪有太平？你们这些女人是不能明白的。”

萧文琴道：

“但愿吾二郎快快平乱，还太平盛世于民。”

世民道：

“此吾平生之愿也。”

继转过身来，手执萧文琴之手，调笑道：

“总之，吾将永保吾皇后安享太平。”

萧文琴见世民调笑，伸手往世民额头上轻轻推了推，半愠半怒道：

“谁是你的皇后？”

世民伸手抱着那纤纤身子，笑道：

“本将军当了皇帝，尔岂不成了皇后？”

萧文琴低头黯然道：

“那皇后也是长孙氏，不是妾。”

世民自知失言，抱着萧文琴，安慰道：

“只要我们好好的，不在乎名份，呵。”

萧文琴想起前事，顿时泪流涌出。世民爱怜的伸手将两行泪水抹去，道：

“莫哭莫哭，吾错矣。”

于是，世民乃抱起伏在怀里的萧文琴上床。好言安慰，双双又温存一番。才各自安睡。

次日，世民乃令章雄伟代刘文静守扶风。令扶风诸郡县恢复战前秩序，百姓回各自村庄，扶风百姓远远见世民立于城墙上，皆下拜而去。

第三天，世民探知秦军全部退回凤翔，乃与杜如晦、房玄龄、刘文静、候君集、屈突通、刘政会、孙成武等将率二十五万大军直往凤翔。

那薛举到达凤翔，下令征集百姓加固凤翔城，欲固守。宰相郝瑷亲往凤翔周边视察后，回来对薛举道：

“凤翔不可守。守之必败。”

薛举道：

“那扶风仅数万人马，敢死守挡我大军月余，今寡人有十多万人马，竟连一城也不能守，岂不灭己威风长敌志气么？”

郝瑷答道：

“扶风死地也，其死守，只为待强援，其守得值啊。今我凤翔四面平原，无险可依。亦死地也，我没有强兵为后着，守着难道等死吗？”

薛举不言，薛仁杲道：

“宰相之言差矣。我十多万强兵守城池。待敌攻疲，我一举而出，必败隋军。”

郝瑷道：

“敌来必全面围困我军。我粮草只够数天，后如何解决。粮草一缺，全军挨饿。人马能战否？”

薛仁杲道：

“可屠尽城中百姓，解决数月粮草。”

薛举道：

“此乃下下之计，万万不可。”

那郝瑷又道：

“主上可率全军主动退至千河渡口以西，沿河而扎营，对隋军对峙。隋军必自持兵强势大，主动攻我，我军则退数里，待隋军半渡而击之，其军分千河两岸，互不能救，我军必能迅速灭其渡河之兵，全军再东渡进击。其时，我军以胜利之师出击，必全歼余敌。世民灭，关中可下矣。”

薛举以为然，未等世民大军至，就率全军向西退，从凤翔以西的千河渡口渡过，到千河以西沿河扎营，一面补充人马和粮草，一面等待隋军至。经过补充，秦军又增至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