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放开那个女孩（1/2）

() 2008年9月下旬，距芦溪镇第二小学开学已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下午五点半，各班级陆续放学，学生三三两两地走出校门。因从早上起天空就下起了小雨，爸妈给孩子们都准备了雨伞。至此时，大家见雨势转强，变成了中雨，便纷纷撑起了雨伞，迈着匆忙而碎小的步子向家里走去。

这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小镇。在yīn雨天尤为明显。街道狭窄不平，坑坑洼洼，雨水落的多的时候，便形成一个个小型水池，一不小心踩了上去，水花就溅湿裤脚，让人暗叫倒霉。街道两旁的楼房沉闷yīn暗的灰sè，跟初秋濛濛的雨sè溶为一体，颇似十九世纪欧洲印象派画作的一部分。抬头望去，天空灰暗，楼房灰暗，连雨点都带着初秋的凉意。

即便如此，这名小男孩还是没有停下他脚下的动作。他一面撑着雨伞，一面用双脚不停地颠着一个小破皮球。皮球沾满了街边的泥水，略显沉重，但依然在他的脚下轻快地上下跳跃不已。男孩双眼紧盯着皮球，以至于忘记了湿透的球鞋给双脚带来的寒意。

“我讨厌你！你给我走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说走开就走开？那哥哥我多没面子！”一名男孩子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蛮横和骄傲。

“你欺负我我明天要告诉我们老师，还有我爸、我妈……”小女孩的声音已近乎哭咽。

“你们班老师管不到我！我就欺负你，怎么了？就知道叫家长，胆小鬼！……”

小男孩停住了皮球，抬头看去，只见街角屋檐下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瑟瑟发抖。一名身形肥硕的男孩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雨伞，扔到一边。

女孩吓的哭了起来。男孩更是肆无忌惮，嚷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让你哭！让你哭！”说着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女孩更是疼得哇哇叫。

雨势转大，大颗雨珠争先恐后地打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小男孩站在离他俩十来米的地方，不知为什么，被雨水浸湿了的脚底板一阵发热，仿佛踏在了火炉上一般。

胖男孩嘴上仍然骂骂咧咧，又动手去腿那个女孩。脚底的热量瞬间涌了上来，烫得胸口火热。

“啪！”一个沾满污水的破旧皮球砸在了胖男孩的侧脸。

胖男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转过头来。只见他满脸愤恨，眼里充斥着怒火。

“你敢踢我？！”

胖男孩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这几个字。话音未落，已挥舞着拳头狂奔过来。

小男孩这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刚才一脚飞出完全是出于打抱不平而产生的气愤，根本未曾考虑过后果。如今一个比自己高半个头、身形更是远比自己健壮的胖男孩跑过来，一时间吓得呆掉。要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要跑，他仍然完好保存的倔强和自尊却不容许他移动脚步。

尚在犹豫间，胖男孩已经冲到了面前。

“快跑！”小女孩喊道。

小男孩闻言如从梦中惊醒，扔掉手中的雨伞，拔腿便跑。

噼噼啪啪的雨点从空中急速坠落，四周已经笼罩在一片大雨滂沱之中。街道上积水淌成了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