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再遇纳兰蕙月(1/2)
格格,宫中行事这般复杂,你真的要进宫么?”对镜梳妆间,雪莲忧心问道,经过这几日,凭她那玲珑心思,也大致明白了到底生何事。
“与其在宫外猜度他人心思,还不如真切的进宫去瞧瞧。”因着那么多时日过去,我妹妹仍是毫无音讯,虽然我知道四爷不会食言,不忍另我失望,但那敏直的女人直觉,总让我觉得四爷似乎很讨厌爱儿。
另我十分费解的是,他为了帮我寻回妹妹,耗费了如此巨大的心力,且我妹妹一向乖顺,身子又常年虚软卧床,远不会得罪了谁,但他又为何在此关节却显出了那般恼意呢。
换了件鹅黄色的绣花旗装,淡描了几笔素眉,便带着雪莲出了,江修缘仔细嘱咐道:“你身体底子一直积弱,许多事情要适可而止,可别太过逞强了。”
我感激的说道:“不是有你在我身侧么,又有何惧的,且一直以来也就感冒热多一些,其他恶症可从未有过,莫要操心了,不碍事的。”
他见我这般依赖他,展眉舒心的笑了笑,看着他那半脸的弯曲肉痕,随着朗笑的嘴角挤成条条蠕动的虫豸,便抖缩着难以自制,无力的感觉自手心一路蔓延,寸寸吞噬着我原本欲一改命运的心,是他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在这风卷残躯的大时代,我只是一个连身旁之人都无法保全的弱小女子。一个这般随护左右的伟岸男子,却因我的两难处境而步步自逼。
“江修缘…”他见着我那般怔然的神情望他,顿时僵住了笑容,不自觉的拿手拂了拂自己面容。
“没什么,只是你嘴角脏了。”我拿起丝帕专心细致的擦拭着,强装笑意,隐忍着酸涩的眼角,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滴下泪来,而他见此,又开怀了神色,似孩子一般笑的肆无忌惮。
“我走了!”跨上马车,便赶紧放下了窗帘,那横流的泪水,已在脸上散成了落地瀑布。
显赫公主身,泪湿点妆粉。
问女何所泣,凝眼语无声。
难道世途辛,不诉悲路程。
只怕经此生,枉负痴心人。
江修缘啊江修缘,你明知此生我给不起你要的,又何苦这般伤害自己。
“格格,有句话,奴婢一直想同你讲,却怕你恼的厉害。”雪莲坐在车帐外说道。
“我不恼,你说罢。”她仍是迟疑了会,方才开口说道:“这么些年过来,江修缘对格格怎样,格格自是清楚的,就不能与他一同离开此些是非吗,难道只是因为这一袭荣华么?”
她虽话语犀利,我却无法怪她,她侍候我的时间,虽也有些年月,但毕竟是从未进过北京,不晓其中缘由的,北京即像一急旋转的海上漩涡,一旦卷入,又哪还有全身退去的机会。
她见我不言语,以为是默认了她的指控,继续不休的说道:“格格就听我的罢,我们三人带着格格的妹妹一起离开北京,过些山好水好的清净日子,格格不知道,江修缘自从来了北京,憔悴了许多,自己将脸划伤以后,更是整日的郁郁难欢。”
“雪莲”我忍不住出声阻止道:“难道你不懂,这条面上风光的荣华之路,不是我的选择吗?莫要在回从前了,既然已卷了进来,便全然没有退路了,你亦是经历过风霜之人,自己无法决定命途的时刻,难道已然忘却了么?”
我虽不知她到底表情如何,但帘外自此便一路悄然无声,她许是日子久远,忘记了曾经饱受的羞辱之苦了,我虽轻易不愿碰她内心搐痛之地,却又怕她麻痹了心智,到时便不知不觉跳进了万劫不复的悬崖陷进。
出来之时,果然见她脸色不郁,白的吓人。我却只好狠下心来,对此视而不见。
虽说入得宫来,我却不知该寻何人,只是来此打探下风声,便从神武门进来后,直穿顺贞门,依着御花园一侧,走过万春亭,下意识便驻目往亭内望去,却是空无一人,难忍的心中阵阵失落,隐约瞧见园内有些美衣女子在不远处聊些什么,我权当未见,一步不停的绕过绛雪轩,沿着钟翠宫与景阳宫的宫道直朝毓庆宫走去,宫道之上人流穿梭,侍卫比原先多了好几倍,来来往往拿着长矛巡动不断。
“是你?”忽然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疑惑的转头望她,竟是那张害我至深的脸目,居然在此刻仍敢这般嚣张的主动唤我。
“大胆奴婢,见到索心格格居然不下跪请安,还用这等不削口气与格格交谈,不要命了么!”雪莲在侧大声责骂道,她是不知我与纳兰蕙月的过节之深。
“奴婢该死!”与她一同在宫道上行走的其他婢女皆吓的将流苏盘子高举过顶,跪地求赦了起来,唯独她,仍是那般犀利不服输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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