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信佛的奶奶（1/2）

() 文兴似乎明白了什么，直奔家中，看见父母正喜笑地谈着什么，见儿子进门嘎然闭口。“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文兴大声问道：“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你们对一个可怜的、孤单的姑娘干了什么？”

“我们本来不想亏待她。我们答应过给她钱。”母亲平静地说：“可她不要。”

“嘿！”文兴苦笑着：“你们这么扣门，会给她钱，鬼都不会相信。”

“真的，我们说过给她钱，让她停业。”父亲也平静地说：“她坚决不要钱，也不答应停业。后来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叫几个人赶她走，没想到那几个人素质太差。砸了人家东西，我会加倍赔偿。”

“你叫人家去砸店。”文兴愤怒到了极点，差点失去理智，大声吼道：“表面上正人君子，骗zhèng fǔ骗单位，骗来劳模、先进、廉洁典型。你的本质，却下流得竟然叫人去砸店。哼，什么廉洁楷模，就是流氓。”

“我没叫人砸店。”父亲辨解道：“我本意是叫人去赶她。”

文兴还想发作骂人，又不敢对父母怎么样动粗，只好进房关门，在床上痛恨地打自己。

这个晚上，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林月清都是关机的。他急得想出门，去省城去找她。这才想起，她还没完全告诉自己的身世，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急得在房里转了整个晚上。

天一亮，文兴就上市公共汔车站，买了票回乡下老家源潭垅。

老家是个小村子，只有十来户人家，离县城还有三十多里路。文兴先坐车到县城，再叫了个摩的（也就是从事的士的摩托车，这些人不用办营运执照，赚一个了是一个，专门拉那些从县城到偏僻山村的客人，钱不少赚），“嘟嘟”地颠了半个小时才到。

文兴有个nǎinǎi，名叫马莲花。因为不习惯住城里，就一直一个人住在山村。过年过节，都是由儿子文大毛派人送些好吃的，生活费每个月定时打到老人家的存折上。好在nǎinǎi身体结实，自己上镇储蓄所取，再买些rì用的，rì子也顶安宁。

nǎinǎi信佛教。在文兴的心目中，nǎinǎi像神佛一样的慈祥。

孙子文兴的突然出现，可让老nǎinǎi乐开了花。连忙迈着老腿到镇上菜场，买了一斤猪肉，回家杀了只老母鸡，忙乎半天，为孙子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乖孙子，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看nǎinǎi呀。”nǎinǎi扁着个嘴笑咪咪地问：“是不是你爸爸叫你给我道歉来着。”

“道歉。“文兴不解地问nǎinǎi：“我爸对nǎinǎi做了什么坏事？”

“他呀，扣了我三百块钱的生活费。”nǎinǎi不高兴地说：“前几年，都是每个月三百或者四百，定时转到银行的折子上，可现在只给nǎinǎi一百块钱了。”

“一百。”文兴大声惊呼：“nǎinǎi，一百块钱怎么过rì子呀。为什么，清廉清到自己的娘头上来了。”

“你爸爸说，nǎinǎi不该去庙里上香，不该捐香火钱。”nǎinǎi有些不愉快，伤心地说：“其实，我每个月的上香钱很少，每次都只有十块或者八块的。那一次，你爸爸我一道去庙里。我为了让佛祖保佑他平安幸福，特地多捐了几百块功德钱。你爸文大毛看见了，很生气，说是我浪费了他的钱。就这样，从正月开始，只给一百块钱的生活费。”

文兴惊讶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这种没有亲情的人，连亲娘大人都欺负。想到这里，文兴有点儿不喜欢父亲了，有点儿同情nǎinǎi。

“没关系，一百块钱够用了。”nǎinǎi安慰道：“我每个月10块香火钱，剩下90块足够了。nǎinǎi身体还壮实，菜就不用买了，自己种，加上nǎinǎi是吃素食的，够了。”

“nǎinǎi光吃素，身体可受不了。”文兴说：“也要吃些荦菜。”

“nǎinǎi初一和十五是吃斋，其它时间也会吃一些。”nǎinǎi笑着说：“我并是自己想成佛，只是求菩萨保佑我们全家平安。”

“你还没告诉nǎinǎi。今天是刮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的？”nǎinǎi问文兴。

文兴一脸的不高兴，一句话不说。

“跟爸妈吵架了。”文兴不高兴地：“他们根本不讲道理。”

nǎinǎi一听，忙去摇了个电话给文大毛：“文兴来我这里了，我告诉你们一声。”

文兴的爸爸文大毛还想在电话说什么，nǎinǎi听也不听，就挂了电话。

文兴说：“nǎinǎi，吃了饭，陪我到野外走走吧！我好久没来过乡下了。”

nǎinǎi当然乐意，自己草草地扒拉几口，就牵着孙子一手出门。乡下地清新空气，让文兴舒服不少。这时，他又想起了林月清，禁不住坐在田埂，哭起来。

“男子汉不哭，让nǎinǎi心都碎了。”nǎinǎi下坐下来，好言相劝：“有什么事，跟nǎinǎi说说。我说你今天突然出现，肯定有什么事。”

文兴扑进nǎinǎi怀里，委屈得象个小孩，详详细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nǎinǎi。伤心地说：“nǎinǎi，没有她，我都不想活了。”

“傻孩子，别乱说话。”nǎinǎi紧紧地搂着孙子，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欢她，谁能阻止得了你。去，找到她，留在省城别回来，看你父母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