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路是何方（2/2）

“陛下，保重龙体啊！”黑影幽幽地说，“我们要不要派些人保护八皇子的安全？”

“不用了！派人去的话会让他们更危险，我那四个儿子和四大家族的人不会放他们的。你们去把他们离去的痕迹全部擦去，让他们走得无影无踪吧！今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走了。”

“是！”黑影慢慢淡去。

整个殿里只剩下李世乾一人，在这个代表了权势巅峰的屋子里，显得那样地孤单、寂寞。李世乾在位三十多年，原本从他父皇手中接过这片江山的时候，也曾踌躇满志想创一个盛世帝，中兴李唐。可是接手之后才慢慢发现理想是多么丰满，现实是多么骨感。两千多年前东方、南宫、西门、北野四大家族当年随开国皇帝李龙征四处征战，开创了大唐帝国的基业。作为开国的功臣，开国皇帝给四族大肆封赏，并在东、南、西、北四州中各划取一大块封地给四族，让他们镇守帝国的东、南、西、北四方。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历代皇帝对四大家族的不作为，已使四大家族尾大不掉。东方家族控制东州，南宫家族控制南州，西门家族控制西州，北野家族控制北州。皇帝的命令在这四州内根本没有用处，四州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由四大家族的人担任，四州的赋税也是上缴到四大家族手里，皇家没有占到半点利益。李世乾当上皇帝后，也曾想着手削弱四大家族，奈何四大家族已经坐大，联合起来的势力已不弱于皇家，如果强行对四大家族镇压，必将两败俱伤。而且近年边境不宁，还需借助四大家庭的力量镇守边疆。三十多年与四大家族明争暗斗已经让李世乾这个皇帝消耗了绝大部分的jīng力。曾经的豪言壮语在岁月蹉跎中已淡淡退去，三十多年的青chūn岁月换来的依旧是病残的江山，三十多年的努力投入江水了无痕迹。江山还是那样的江山，人却老了。东北边的东蕨帝国和西北边的西戎帝国rì益强大，边境的冲突也越发增多。内忧外患的社会环境使得这位帝王心力憔悴。几位皇子为争皇位竟不惜引狼入室的作为更让他心生绝望。

“腐朽的江山必需要用雷霆手段才能治好，要是把我逼急了，拼着江山断送的风险也要与你们鱼死网破。”李世乾眼中突shè出疯狂的冷厉，但随后却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始终没有鱼死网破的胆魄。

夜越来越暗，殿里的光随着无形的风摇曳着，显得那样地孤寂。

……

一辆马车从一个yīn暗的小道驶出城外，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青年坐在车头上一边拼命地赶着车一边紧张地注意着四周，待马车驶到城郊外的时候，青年停下马车跳下来快速向来的方向探去。不一会儿，青年跑回马车上，恭敬地对车里的人说：“主子，后面没人跟上来。接下来我们要到哪里走？”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拉开马车的前帘探出头，苍白的脸上带满了紧张与害怕，一双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漆黑的环境，最后望向车后灯火辉煌的皇城对青年说：“走？往哪里走？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母妃走得早，几位皇兄不容我，以前还有舅舅支持我，让我不会孤立无援。现在舅舅被诬陷造反，满门抄斩，这分明是几位皇兄要致我于死地。他们的背后有四大家族支持，四大家族又把持着大部分的朝政，连父皇都对他们无可奈何。现在他们要对我下手，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舅舅一家被关在牢里，而我却救不了他们。我恨，我恨我自己无能。”少年越说越激动，抱着头眼泪呼啦啦地流。

“主子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活得了命，才能有为林大人一家报仇的机会。”

“报仇？报仇！我要活着，我要报仇！”青年的话惊醒了少年。少年的眼睛从迷茫慢慢变成了坚定。有一种叫仇恨的东西支持他挺直了腰杆。“小李子，你说我们以后还回来吗？”

“会的，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马车重新出发，从城外的岔路口驶向远方。待到他们归来之rì，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原本晴朗的夜空飘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星空。慢慢地乌云越来越密集，压抑不住的天空突然起了一道惊雷，接着便是雨的世界，纷纷扰扰冲刷了世间万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