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晶河(下)(1/2)
成年雪兔体型健壮,有搏杀人类的力量,但是它们的幼仔很弱小,此刻,在杨手里的这只小雪兔就不过婴儿的拳头大小。
这是只已经死亡的雪兔。它的毛皮被整块揭去,身体满布利刃切割的伤痕,动脉血管也被割破,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出血量最大。
雪兔有着敏锐的嗅觉,它们可以分辨三千米外的气味。幼兔的血液,绝对能刺激得它们疯。
不过相应的,作为诱饵之一的猎人自然也分外危险。
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他的身上穿了一件浅黑色的皮衣,这是好心的巴图借给他的护甲,据说可以抵挡雪兔的利牙和锋爪。
不过杨更在意的是它作为一件衣服的用途。这件据说是变种蜥蜴皮制作的衣物,虽然破烂,但足可以裹身,他终于告别了赤身**的尴尬局面。
小雪兔的尸体在手掌中冻得像冰一样寒冷,杨努力抽抽鼻子,根本闻不到任何异味。他简直有些怀疑猎人们对雪兔的描述是不是太过夸张,不过,巴图的唠叨似乎还在耳边萦绕,杨不得不加倍小心。
不能再往前走了,这里应该就是巴图所说的雪兔聚积的危险边缘,如果贸然闯进去,恐怕长腿的命运就是自己的下场。
虽然同为“诱饵”,可是杨不认为自己有长腿的奔跑能力,长腿因为自信而死,那么自己就只能依靠小心谨慎来保护自己。
杨从皮甲中拿出一叠缠绕在一起的细丝,慢慢地展了开来。这种由不知名植物制成的细丝坚韧牢固,全部展开可以长达五十米,他将一端绑在小雪兔身上,然后找了个地方,将雪兔轻轻放在雪上,自己拉着细丝的另一端后退到一处雪坡的后面。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雪兔是一种凶猛而又胆怯的生物,它们异常谨慎,每到一个新环境,都会提前观察有没有危险征兆,如果不小心惊动,它们绝不会选择踏入这个地方。
不知等了多久,四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雪花从天空飘落,不一会就越下越大,很快将杨变成了一个通体灰白的雪人。
除了偶尔扫一下脸上的雪花,杨一动不动,他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放有小雪兔的地方,虽然那处地方已经完全被新雪覆盖。
视线中,一道灰影闪过,杨拉着细丝的手掌猛地感觉绷紧,然后又松了开来,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杨扔掉细丝,转身没命地向后面狂奔。
他紧记着巴图的一句话:什么都别看,跑,跑,跑,这样才能活命。
一时间,杨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奇、恐惧、惊慌什么的情绪,都不再存在,他只知道亡命地跑,跑向那个可以生存下来的地方。
跑出大概有三十多米,杨就听得身后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那吼声在山谷间回荡不已,令人胸口闷,头脑晕。
吼声才刚响起,野兽飞践踏积雪的嚓嚓声已经向他这个方向移来。杨亡魂大冒,一阵翻滚,直接从雪坡滚了下去,然后手脚并用,飞快地爬起来,继续亡命狂奔。
两百多米迅跑下来,杨的双腿已经有些软,气息不稳,饥饿的力量摧毁了他的耐力。后面的践踏声、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来临的计时钟声。那头雪兔就象杨脖子上的一个绳套,越收越紧,但却欲摘不能。他无法想象,雪兔在抓住自己之后是剥皮还是抽筋。
这个时候如果老乔伊再让杨选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干。可是一切都晚了。
杨只能爆自己身体的极限,和雪兔得自天地之间的常体力、度较量。
突然,后面猛地响起一阵刺人耳膜的抽气声,杨想起追杀长腿时那只雪兔的异状,知道如果让雪兔完成喷射,那么自己立即就会被追上撕成碎片。
他立马掉了个方向,足狂奔,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杨默数1、2、3,三秒刚数完,他转身又向原来的方向狂奔。
同时,他的眼角瞥到那只雪兔沿着先前的方向飞划过空气,坠落到了别处。
还没等他高兴,抽气声再次响起,杨终于升起绝望的念头,这一次雪兔离自己不过三十米,如果改变方向,就再没有希望跑到冰河边了。
那样的话,迟早也会被雪兔追上。
拼了!杨一狠心,对后面的声音不管不顾,鼓足余劲向目标地奔去。
砰!剧烈喷射的轰鸣声响起,杨的后背冒出了一阵冷汗,离开冰面起码还有一百米,来不及了。
几乎已经感觉到雪兔利爪的刺骨寒冷,杨闭起眼睛,任由双腿做徒劳的挣扎。
一股巨力撞击在杨的背部,依靠推力滑翔的雪兔和他撞了个正着,他被撞得摔向前方。危急时刻,生存的**让他不甘放弃,杨勉力睁开眼。
咦,怎么回事?他看到水晶河那巨大的冰川边缘就横挡在他面前,距离不过七八米远。
刚才几秒钟他竟然跑过了将近一百米的路程?怎么可能那么快?
但是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杨在地上狠狠地摔了几个跟头,他干脆不再站起来,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跃上冰面。
冰川斜斜向下微有坡度,杨跳上去,在溜滑的冰面歪七扭八地滚了几圈,根本无法直立身体。
不过他也无意站起来,依照巴图指点的技巧,杨躺倒在冰面上,借冲劲向下滑去。
后面,暴怒的雪兔嘶吼着跳上冰河。但是它的利爪对于坚固的冰面无能为力,不仅没有为它提供向前的力量,反而几次险些滑倒,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它干脆也照方抓药,坐上了天地间少有的巨大滑梯。
一转眼,数百米就滑了过去。冰川的冰面不象滑冰场的冰面那样平整。起伏不定。杨一会升上凸处,一会滚下小沟。在冰面上连滚带摔,身子象是要被摔成无数块。在这样的度下,他已经完全不能自主,象是传送带上的一件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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