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钱（上）（1/2）

别人不说话，户部右侍郎王掞却终于没忍住。这位汉人老臣本就以正直敢言著称，再加上他又是太子胤礽的老师，尽管他不想卷进皇子们的纷争中来，但对于这位锋芒毕露的九阿哥还是没有好感。更何况宝泉局正是由他这位户部右侍郎直管，要说起责任来，他是第一位的。所以他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九阿哥这话说得太过危言耸听了吧?汉之前之事不可考，但自汉以来哪朝哪代没有经历过钱荒？”

在来之前胤禟已经做足了工夫，他也已经做好了舌战群雄的准备，说起来他最担心的情况就是大臣们一声不吭，任由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只要有人说话了，那就好办了。

胤禟走到王掞的身边，毕恭毕敬的双手一躬，一边还眨巴着眼睛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这位是王侍郎吧？久仰久仰。久闻王侍郎学贯古今。想必能为我一解其惑。为什么自汉以来哪朝哪代都要经历钱荒呢？”

“嗯？”王掞的下巴上的白胡子一翘翘。王掞乃是明朝大学士王锡爵之孙，也算是儒学大家。作过rì讲起居注官，他的刚正不阿康熙有时候也无可奈何。而且他也并非那种只知经义的老夫子，但是对于这些经济之道，他还真的是不甚jīng通。于是，他一下被胤禟的话问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丢脸，可偏偏这话还是他自己挑起的，而且康熙在座，他也发作不得。

陈廷敬和王掞的关系虽然算不得亲密，但毕竟现在王掞是他的助手，王掞被问住，他一样脸上无光。所以他接过了话茬：“华夏之地之所以屡屡出现钱荒，其根本原因乃是华夏之地缺铜、缺银。”

“受教了。”胤禟又转回到陈廷敬跟前，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依陈大人之见，这钱荒之弊是无法根除的了？”

“这？”陈廷敬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廷敬在户部多年，是康熙手下有数的能臣。就经济之道来说，陈廷敬在康熙朝的大臣中不说数一数二，起码也是名列前十的。可是他此时却不知如何回答。答案在他看来几乎是肯定的，钱荒之弊的确无法根除，所做的也只能是尽量减轻而已。这不但是他的观点也是康熙和众大臣们的观点，几十年来，该做的都做了，该想的也都想了。可是这钱荒依旧。但这个答案在朝堂上却无法公然说出来，这不但显示他的无能，也会让康熙落了面子。

“好了。”康熙终于忍不住了，摆了摆手：“你说你有办法解决钱荒，现在有关的大臣也都来了。你就不要再卖弄了。只要你说的有道理，今天朕就让你过关。”

“皇阿玛，这钱荒之弊群臣束手，儿臣如果能解决算不算是大功一件？”胤禟又露出了他那可恶的微笑。虽然这不是正式的朝会，但是像他这样敢于直视康熙的人，在如今来说恐怕是独一无二了。

大臣们虽然都是宦途上久经考验之人，但是胤禟当面毫不客气的一句“群臣束手”，还是让他们一个个禁不住“老脸一红”。

康熙倒没有对他的无礼生气，手一摆：“说吧，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