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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囚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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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你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呆着呢?”我对剩下的一个人说。

相反,她关上了大理石门,走到了我的床边说:“我得承认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人。既然你连生死都无所畏惧,想必也不会在意我在这儿吧?”

我不再说话,默默躺下合上了眼睛。深处的疼痛又泛起了心中的虚弱,让我不禁想起伊莎。真该死。

.

次rì。

隔壁休息了一个晚上被软禁的娜娃公主的吵嚷声又响了起来,摩尔德加血统中的顽强让她从清晨一直叫嚷着。除了尤尼雅,那些守侯在外面的人都没有去招惹她。有时候我好奇地将灵觉延伸过去,听到了摔砸声、怒骂声与斥责声,不过没有哀求与哭嚎。从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我大概知道她是怎么被齐格飞剑士俘虏:剑士仅仅用了一卷羊皮书信就将情窦初开满怀憧憬的公主从因为圣战而纷乱的领主宫诱骗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难怪她会如此的愤怒与委屈——有什么比被自己所信任甚至爱慕的人出卖更让人绝望的呢?相比较而言我的房间里则安静得有些过分。我无法去让他们相信我,印莱特人在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后还对我抱着猜疑呢,何况他们?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与处境?

被我假装给维多治疗伤手而气跑的尤尼雅满脸怒容地又推门进来。我知道她是从隔壁摩尔德加公主的房间里出来,娜娃高亢的咒骂声让她宁愿到这儿来忍受妒忌。而维多利亚在上午默默地配合着我,那的确是她阻止可怜的尤尼雅小姐不恰当念头的办法。剑士不由向我看来,而我则看到了尤尼雅转了转眼睛换上了笑容——这煞费苦心的姑娘,也许对她而言我们都太残忍了。我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囚徒的身份。

“尤尼雅小姐,您为什么不把娜娃公主请到这里来呢?”我好心向她建议,这总比三个人互相面对要好得多了。

于是我就看到了脸sè苍白的娜娃。在确定了我也是被囚禁以及可以信任的人之后,娜娃公主倔强的表情被一种委屈而取代。她几乎是扑到了我的身上,泪水在眼睛中打着滚儿,伏在我的肩头上发出了抽泣声。她绝望而伤心地说:“月儿兰,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甚至没有来看过我一眼。以后我还能相信谁?”

尤尼雅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房间里的情景实在有趣,一个是现在的欧卡亚公主,一个是曾经的欧卡亚公主,一个是拼命掩盖自己身份的高岗人的公主,而我却是最清楚正在发生着什么的“公主”。谁让我自告奋勇将娜娃接收过来呢?何况她虽然一直高傲而简单得没有将我的公主或者圣女当成一回事情,可也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打击。我只好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让一直安静而疲惫的元素散发出平缓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娜娃终于真正清醒过来想到了目前的处境:“你怎么也给他们抓来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我的父亲一定都会答应他们,可他一定在为我担心了。”

在我放开了灵觉对于本原的鼓动正想回答她时,那本原却忽然被什么牵动了似的微微一颤动——席多瓦城堡狩猎时我曾有这样的体会,那是谁小心翼翼地触动了我不曾带在身边的灵石!那低柔的震动透出的气息非常微弱,可又那么熟悉!

那是亚克的气息,我能确定!我几乎要叫出声来。一股暖流重重击打在我心上,让我一阵晕眩。他没有扔下我,可……

遥若远古的回响一样的震动持续了一段时间忽然断掉了。他怎么了?眼前一下子黑暗起来,心脏砰砰地跳动着让我无法思考。幸好身前并无觉察的娜娃遮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她的絮叨让另外两个人都不堪忍受地看着其他的地方。可恶的灵觉啊,这时候却混乱得不听使唤。我用指甲使劲钻着掌心,用疼痛收拢着心神。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将那些期望与失望驱逐出思觉,再一次鼓动起本原。

仿佛是等待了一个千纪后,在我绝望得喘不过气来时,那种奇异的震动又波动起来——微弱但是清晰、坚韧而持久。这是想告诉我:你一直在我身边吗?在我紧紧地想抓取它时,又停歇了。不一会儿,没等我失落涨起又震动起来。一下,停顿了,再一下,一下,又停顿了。震动鼓起一下然后又两下的频率一连出现了三次,消失了。你想告诉我什么,亚克?

我猛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说的话:“假如我说的是对的,你就眨一下眼睛;假如我说的不对,你就眨两下。”

我知道了,亚克!

虽然我还不理解你到底要怎么做,但是我知道了该怎么问答。不,那些欢欣请等会儿再来将我攥走,我得先告诉他我知道了。于是我回答了他,用同样的频率、同样的次数。震动这次如欢乐的cháo水一样涌起,这是在夸奖我吗?虽然它随后就消失了,可这欢乐却保留了下来,让刚才还yīn郁的房间变得明媚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有娜娃公主低低的抽泣声在响着。太安静了,让我有种被觉察了秘密的恐惧。虽然她们都没有表露出敌意,可我也知道那些血腥会让她们毫不犹豫地在我的生死与圣战之间作出选择。等我仔细观察了身边的人神情之后才放下心来。我得找一些事情,让声音掩盖住喜悦——我无法保证欢欣不出心里流溢出来。而这种欢欣说是因为看到了得救的希望,还不如说是因为我又找到了那双鹰眼。

“娜娃,我想齐格飞剑士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是一个勇敢正直的人,一定有一个极其特殊的理由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你看,我们不都还好好的吗?”我只得先这么说。

“你真的这么想?可他决不应该欺骗我。他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够帮助他呢?为什么他到现在都不敢见我?”娜娃终于止住了眼泪,忽然惊叫起来:“他该不会是可恶的高岗人吧?不,不会的。我知道他是科穆安的贵族,一个欧卡亚人。他应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叫父亲帮助他的。”

一边的高岗人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欣喜在心中涌动,甚至我也不想再搭腔了。她是一个自小被宠着长大的公主,就如同那位我现在同情着的玛蒂公主一样。她也终究要面对权力和利益的纷争,但是眼前的方式对于她也确实残酷了一些。与她们相比较,伊莎贝尔尤其显得可贵。我能做的就是赶紧转移话题,否则她永远别想从眼前的困惑和忧虑中解脱出来,这对我们三个人都是一种折磨。尤尼雅的表情让我知道她已经恨不得将这个公主捆绑起来塞上嘴巴。我说:“别去担心了,说不定齐格飞剑士就会出现向你赔罪。伊莎贝尔说起过你的玛雅琴弹奏的非常好,既然现在齐格飞剑士还没有来,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尤尼雅小姐一定可以帮我们拿付玛雅古琴来的,事实上她心里一定已经非常歉疚了。”

公主想了片刻,气鼓鼓地说:“那好吧。可是他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原谅!”

那些琴声游离在我的注意之外,在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本原再次震动时,一直沉默着的维多利亚吓了我一跳。她忽然靠近了我低声说道:“看来你确实与众不同,难以想象你仅比她大两岁。”

“那么你呢?不是也一样吗?”我忽然意识到,当刚获悉亚克的气息时我的表现并不比娜娃公主好多少。一种复杂难明的滋味在心中徘徊而起,将快乐慢慢冲刷开去。

“听说月儿兰圣女是欧卡亚大陆最好的玛雅琴演奏者,您为什么不演奏呢?希望我们有倾听的荣幸。”尤尼雅注意到了维多剑士与我的低语,而一直在弹奏的娜娃公主几乎已经被奉承声忘记了现在的处境,一起随声附和。那个领主宫上午的暖阳下她们都听到了费尔纳兰的话。

可我并不会弹奏,只是不想要她们注意到我的秘密。娜娃公主可不管这些,她将古琴塞到了我的手上。糟糕的是,亚克的气息随着本原的震动恰好在这时候传递过来。一阵更加微弱而绵长波动之后是询问的频率,一下然后是两下的震动。

亚克,你询问什么?这让我无暇向身边端坐的公主们辩解。

真愚蠢,我不由咒骂自己。这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想知道我的方向,气息越微弱不正好说明他离我越远了么?身边的三个人都凝视着我,让我无可奈何。好吧,好吧。既然费尔纳兰认为被伊莎称为“奇怪的咒语”也算作是音乐的话,我也不在意被别人耻笑了。而且耻笑现在对于我而言又是那么微不足道。

铮铮声响,我拨动了心弦顺着琴音送出两下生命的搏动。然后又是两声,两声。我听到了亚克的回答,他用一声微弱的气息回应我的应和。四周被牵动的元素回响绵绵,接下去呢?我多么想就此弹奏起一曲欢快的高歌,可我不会。我只会让声弦如元素一样被本原鼓动一样的歌唱。那么就这样吧。琴声开始时嘈杂难听,那不是在演奏,我只是在寻找声音与生命的唱和。当心神被触及时,的确有一种旅者所说的情感无法宣泄在淤积,快乐或者悲伤,舒缓或者激扬。生命中因为快乐而颤抖的节奏我已经掌握,这时候我也的确有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在涌动,这是快乐吗?它又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到我无法在琴弦上找到它。声音杂乱的我自己都无法聆听下去,中间又有亚克的询问传来,关切而焦灼。

糟糕透顶。

唉!欢乐无法同时在心中、手中和本原中找到,也许它本就不应该属于我,至少现在还不属于我。叹息声从我心底发出,拨动了本原,散发到琴声中在元素里荡漾开。快乐,是短暂的欢乐还是流逝得更快的时间?几个茫然的旋律重复响起。那是我年幼在阿勒斯古山下马帮里经常听到的歌谣,几乎已经在我记忆中消失了一样。那首歌,现在却如水一样在心中流淌,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

“……

喀达伦的姑娘啊,

请递过你手中的酒浆,

我的背囊里还有毛皮一张,

心里还有点惆怅。

.

阿蓝卡拉的河岸啊,

又看到了水边的木杨,

我一身又破又旧的衣裳,

顺便洗洗心头的感伤。

.

雅辉儿的马匠啊,

请别停下手中的炉碳,

我需要你补补马匹的后掌,

还有心中些须的祈望。

.

伊努曼的盐商啊,

请不要拿走那枚木像,

虽然它已经被摩挲擦伤

却是我心中——唯一的家乡。”

家乡,我从不曾拥有过家乡。那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忘记了,都忘记了。我宁愿都已经忘记了。门口的声响将我惊醒,琴声在我手中嘎然而止。

【注1】克拉夫玛长老,赤焰圣教灵系魔法长老,据说在欧卡亚大陆法术之高仅次于默克桑斯大长老。圣教七长老之中,唯一不曾离开过赤焰山的长老。

【注2】魔法师修炼之后不能失去对于灵觉的控制,否则就会引发魔法的反噬,因此魔法师不会做梦。月儿兰的灵障便是因为放弃了灵觉的控制,而她的本原不属于自己,从而导致元素与她的灵觉的危险共振险些遭致不测。魔法师自解时,这也是通常使用的一个方法。另:魔法师的修炼本来就是危险重重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影响了魔法师的xìng格,特此说明。

【注3】喀达伦、阿蓝卡拉、雅辉儿、伊努曼,亚里巴桑大陆的地名,阿勒斯古山下马帮通常经过的几个地点。阿蓝卡拉距离月儿兰山谷与芩登湖比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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