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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无处躲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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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周围终于安静下来。我似乎被交到了一个人的手上,那股熟悉宁静的气息让我知道这是亚克。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吗?浓重的血腥气还是无孔不入,不过亚克在我头发上熟悉的抚mo和他的气息让我逐渐平静下来。结束了,周围是那样的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当我茫然地开始看着四周时,天空已经开始发白。那些熟悉的人都在,而周围躺满了疲劳的士兵。伊莎贝尔就在我身边默默倚靠在她的战马上,菲尔守侯在木桩上调息的莫桑克图大师身边,腾歌将军掀下无意识地捏着战盔,特德首领憔悴地站在一个石头上看着他佣兵的战场,马斯特拿着的长剑肩膀上还淌着鲜血,安卡拉则在不远处发着呆。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那样的寂静,每个人都脸sè苍白。亚克,他满身沾着血迹,那双唯一还沉静的眼睛安稳地看着这一切。

亚克,你就这样确信自己所做的事情?还是你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到惊奇?我没有开口问他,我宁愿相信他知道。这样的问题实在太沉重,我都无法能够问出口来。或许我也期望他知道,那样我就不用知道了。

夜sè的褪去是如此地快,也带走了那在黑暗之中的勇气。四周全都躺满了人,遍地都是。战斗结束了,那种悸动在慢慢消退。活着的人只知道自己活着,支撑自己作战的那股勇气与信念在这种寂静中消逝,而死了的人就已经死了。过了许久,地上躺着的人逐渐有人摇摇晃晃爬起来,如同大地一样苏醒并清醒过来。慢慢有人开始在人堆中走动,却依旧没有什么人说话,寒冷的空气把人的思觉全部冰冻了。

那边一个佣兵靠在一棵树上拿着一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手腕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着,似乎并不理解自己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到自己向他走过去,他拿着手奇怪地向我说着什么。有一只手放在我肩上,我被吓了一跳。

那是亚克,他对我说:“不要伤害到自己。”

我麻木的意识慢慢回来,知道了自己在哪里,经历了什么事情,无比地清醒。我轻轻地说:“亚克,他们要死了,再不救他们就会死的。”

亚克点了点头:“现在要做些什么事情?”

思觉如此的清晰,清晰得有些疼痛,我尽力说的慢一些:“我们不能让他们死了。我们要生起火堆,要很多开水,要给他们清洗伤口。亚克,我们要在那边的河边生火,要有干净的水、绑带和夹板,要有帐篷,把所有的伤员集中起来。莫桑克图大师们魔法力已经不够了,至少几个时辰没有办法使用魔疗,所以我们还要很多草药。”

伊莎贝尔悄悄走了过来,听到了我们说话,她轻轻地问:“要哪些草药?可能商队里的货物里有。”

我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革皮,找了根木炭,在上面写了十多种草药然后递给了她。亚克默默走到腾歌将军边轻声说了几句,伊莎贝尔也走了过去。人们逐渐开始动了起来,从这群人中蔓延开。过了一会,呜呜的号角召集声响起,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中爬起了一些人慢慢聚集过来。

我接过了那个佣兵的断手,从风衣上撕下几条布条,找到几根树枝将他的断手固定上绑好。我将用生命之母赋予我的力量让这只手与他的主人重新连接上,让元素的力量在它们之间zì yóu流通,虽然现在我无法让它恢复如初,但是可以让它接上。

仅剩的三个大帐篷升起了火堆沿河边搭了起来,河面的冰重新被凿开,更加多的火堆燃起。水锅被烧上,里面浸满了各种布条,漂浮着能找到的有用的草药。我知道这让他们都很惊奇,许多人还只相信魔法而不相信这些药草。有四百多人永远死去了,伤员和这个数字差不多,大部分都是那些凶狠的兽兵造成的。来偷袭的人则死了三倍还多,所有他们之中的伤者,还是照例被砍上无数刀而死去。

我在这个早上说的话,甚至比过去十年来说的都多。伊莎贝尔带着些人跟在我的后面,按照我的话,将伤口里那些士兵自己用来止血的泥土或者树叶清洗掉,给轻伤的士兵敷上干净的药泥,将重伤的士兵抬进帐篷。看着士兵们身上兵刃造就的各种伤口,我能感受到他们的那种疼痛。我曾经制造过这样的疼痛,这样的感觉渐渐让我麻木。我也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只要一停顿,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就会纠缠上来,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很想一口气用光所有的魔力,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去。可是亚克告诉我,假如我想救更多的人的话,就不能伤害自己。他的话总是对的。

我尽快地走过每个伤员,用思觉与魔法气息探入他们的身体去察看,jīng确地分配每个人应该得到的救治。即使是这样我也逐渐感受到身体内的元素能量越来越枯竭,身体各个部分隐隐又有些异动。幸好还遮着大麾,没有人能发现我偶尔的颤抖。亚克带了些人去搜寻那些战场各处的幸存者,每次回来总能带上几个奄奄一息的人回来。每次看到那些被抬回来的人眼中那种从绝望回到希望的眼神,我心里要好受了许多。亚克回来之后总要探询一下我身体内的情况才会接着又出去,他从不问什么,可他能感觉到我每次因为他带回来人的那种欣悦。

莫桑克图大师与他们的魔法师们逐渐有几个恢复过来,加入到帐篷之中来。他们所知道的治疗术都是单一系魔法,对于大多数这里的重伤者都有些无能为力,何况即使是复合型治疗术也因为所在的位置与伤的程度不一样而有差别。我所能做的就是把每一个伤者的施用魔法组合告诉他们,而不管他们眼里的惊奇。还好,帐篷里的五十多个人只死去了四个。当我将最后一个后肩开裂的治疗魔法说完时,因为演示了太多的魔法,身体里的肌体已经鼓动不已。下一次余崩或许快来了,那没什么,之后就会更好一些的。

几近正午的阳光让冰冻的大地腾起阵阵蔼气,几十个人在火堆边的人群中穿梭,草药的气息漂浮在河边的上空,把这里的血腥味掩盖了不少。伊莎贝尔正在往一个锅里添加药草,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盔甲上、披风上已经沾满了血污,金黄sè的长发下娟秀平静的面容有些疲倦。我扶着帐篷的门布,静等腿上的一阵抽搐过后向她走去。亚克不在,她是唯一让我觉得亲近的人。

伊莎贝尔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暖暖的气息让我觉得一阵虚弱。我轻轻倚靠在她身上让她抱住我。冰冷的手在她的手中,那种柔软温暖直入心扉。我手臂晶莹的肌肤里时不时显现出嫣红的血管,在阳光照shè下,诡异异常。我知道脸上以及其他地方都已经是这样,可无力去控制它,只好将头埋在她肩头的发丛里,裹紧了大麾。

“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伊莎贝尔若无其事地替我掩上衣裳,她已经看到了我的异状,轻轻安慰我。这是亚克告诉她的吗?无论如何,我确实需要这样的安慰,每次这样的时候我都显得有些脆弱。

“很可怕,是吗?”我知道这样反差形成的恐怖,伊莎贝尔身上有一些与亚克很相同的感觉,能够让我很放松地与她说着话。

伊莎贝尔扶着我走到河谷里,找了个岸边石阶的坐下,让我舒适地把头枕在她怀里。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战场,凿开的河面水流汩汩,一股清新的水气让那种压抑的气氛少了许多。

我觉察到伊莎贝尔的膝盖有一丝细微的抖动,带得她全身都微微颤抖着。她是在颤抖,因为这惨烈的战斗吗?就在刚才以前,她一直都表现得那么的镇静与勇敢。可是她究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虽然她与我印象中亚里巴桑众多国家中的公主相比是那么的不一样。我摸索着找到她的一只手,将它握着放在我的脸旁。也许谈及遥远的大陆会让她安静下来,我轻轻地问她:“伊莎,从我们这里到斯巴达斯特隘口要走多少天?”

伊莎贝尔俯下身子轻轻依偎着我说:“四十天,也许要五十天。你知道吗,以前只有我的母亲叫我伊莎。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

母亲,我从来没有有关她的印象,从来没有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我能记得的有生以来第一个印象是我躺在一个罩着白纱的摇篮里,轻风吹拂,四周空无一人如同现在这般的寂静。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到伊莎贝尔对于母亲的思念,那样的悲伤。我说:“我记不得我的父母了。伊莎,你到过亚里巴桑大陆吗?”

“没有,听说那是片广大而可怕的大陆。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曾经带我和菲尔到过印莱特领地的西北面。他指着远方高高的雪山告诉我,那是哥豪拉雅山脉,翻过了那群山脉就是亚里巴桑大陆。那里的人这样的对待你,我不喜欢那里的人。”伊莎贝尔将头也附贴在我肩上轻轻地说着。

“不,伊莎,亚里巴桑是和欧卡亚一样的地方,那里不可怕。他们那样做有他们的原因和理由,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生存。我来欧卡亚之前也曾经听说这里满是凶狠的兽妖,那里的人就是这样称呼这里的——兽妖国。亚克也说,其实两个大陆的人都很相似,可自远古以来就互相仇恨着。”

“那就和我说说亚里巴桑的事情,我这是第一次离开印莱特的领地,连其他城邦都没有去过。有时候真想什么也不管,去把所有传说之中的地方走个遍。”

这位公主不喜欢她现在的生活,我能听出她的感慨,或许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我回忆起很多年前在亚里巴桑大陆上走过的地方,慢慢地说着:“亚里巴桑真的很大,没有人能知道它到底有多大。从斯巴达斯特开始走,也许要一年才能到达亚里巴桑最南端。过了斯巴达斯特隘口,是被哥豪拉雅山和奥科第山围起来的高冈高地,那里没有冬天,整rì都阳光明媚。你看到的哥豪拉雅山过去就是高冈……”

高冈高地以南是神秘莫测的源海,传说中高冈高地和再南边的列科德高地的人们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奇丽陡峭的奥科第山脉往西是巨大的潘古特盆地,那里有众多的河流与茂密的森林,有奇怪的沼泽地,有许多被雾气常年笼罩的谷地。有一片沙漠与戈壁滩将潘古特盆地与北圣地亚哥盆地隔开,穿越北圣地亚哥盆地,经由东北的苛冽山脉是人烟稀少的雅辉尔大草原。

“是和斯巴达斯特相接的雅辉尔平原吗?”伊莎贝尔不再颤抖,她已经沉浸在我的描述之中。

“是的。雅辉尔平原的东部是阿卡历达山脉,继续往东就是欧卡亚大陆,传说那里有无人能穿越的魔鬼沼泽林,阻止了英尔曼的脚步。再北就是汹涌的海水,在亚里巴桑的传说之中,大陆都只是漂浮在海水上的土地。”

伊莎贝尔悠悠地叹息了一声问我:“那你们的国家在哪里呢?”

国家?那是亚克的国家,好遥远的地方啊。我过了好久才回答她:“还要在南边,我已经不记得有多远了。潘古特盆地的南边是阿勒斯古山脉,过了那些山脉才是南亚里巴桑大平原,那里有许多许多的国家和城市。传说大平原上骑着最快的马也要一百天才能穿越,很久以前我就离开那里了。”

“你不想回到那里吗?”伊莎贝尔奇怪地问我。

那里?那里没有我留恋的地方。现在我所有走过的地方都是那么的遥远,那都是过去的旅途。每个经过的地方都生活着许多的人们,我都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们。在以前除非偶尔为他们治病以获得必要的寻找途中的食物,我害怕留下任何的痕迹,那就是孤僻的格林的来历。可是我现在是谁?我已经不再是格林,那些过去更加没有意义。我轻轻地说:“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家,也没有国家。我现在只想找到一个地方平静地生活。我没有办法要求亚克这样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要走自己的道路。”

“是啊,我们总是有着自己的命运。”伊莎贝尔紧紧抱住我:“生命奇怪地让我们现在在这里,可是有一天也会让我们走向不同的地方。我和菲尔从出生开始就被赋予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使命,那就是命运。可是我舍不得让你走,和你一起仿佛就在一个一尘不染的地方,很纯粹,很奇怪。”

多么相似的话语,很久以前似乎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我没有想到伊莎贝尔会这样说。这时候的她是这样的留恋,只有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她怎么会这样依恋呢?也许,她与我,甚至还有亚克都是在寻找着一种同样的东西,我们在找寻什么?或许我知道,但那是以前我曾经拥有过的过去的一些时间。我不由想起记忆中那个我一直在回避的地方:“伊莎,在潘古特盆地南面的阿勒斯古山脉边的古马道边,有一个奇怪的没有名字象拇指一样的山。那座山满是赭红的红蕃林,在山的后面有条小溪,沿着那条小溪往西走五天会到一个小山谷。山谷中一年里都没有冬天,长满了白sè的月儿兰花。到潘古特盆地秋信风吹到的时候,纤秀的花会绽开落下,变成淡淡的蓝sè蝴蝶到处飘动。”

“好美的地方。你会回去那里吗?”伊莎贝尔惊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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