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援兵（1/2）

塞恩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利奥一个人。

“既想做个手不染血的普通人，又不愿意被强大的势力损害自己的利益，你还真是贪心啊。”

塞恩离开前说的那句话，让利奥觉得像刀子插在心脏上一般。

“手不染血吗……”靠坐在墙角，利奥伸出右手，盯着干净的手掌，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托亚王子，卡洛琳，诺尔曼，还有近卫团那些自己不知道名字的人……尽管自己都可以找出理由，但是利奥自己不能否认，杀人，对于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件越来越轻易、越来越理所当然的事……

“杀人果然会上瘾呢……你还打算杀多少呢？”

卡洛琳死的那一晚，奥利维亚那张戏谑的笑脸又浮现在利奥的脑海里。

利奥猛地攥紧手掌，指甲深深地嵌在手心里，血从手心流出来，顺着手掌流到手腕上的“言断”上，隐约的红光一闪后就仿佛洒在沙地上的水般消失不见了——“言断”就是这么贪婪。

如果没有遇见约翰，没有答应他的要求，现在自己也许还在花神学府过着平静的rì子吧……

现在离约翰的要求还剩两年，利奥不敢想，在这两年里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自己还能去坦然地面对米洛，面对伊卡他们吗？自己曾经发誓要给米洛的幸福的生活，要怎么去实现呢？

突然，利奥站起身来夺门而出。

“队长好……”门外一个劳役看见利奥出来，刚想打招呼，却发现利奥像完全没看见自己似的，已经跑远了。

利奥完全没有看到周围诧异的眼光，只是发疯般地朝战场跌跌撞撞地跑去。

战场已经被打扫过了，生命力旺盛的chūn草已经开始在这浸染了血的土地上生长，并且显得格外茂盛。除了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已经看不出那场惨烈的战斗的痕迹。

劳役团和近卫团战死的人被就地掩埋了，一块简陋的墓碑插在翻新的土地上。

利奥在墓碑前站住，死死地盯着墓碑。只是一夜的时间，几百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而这些生命的消逝，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利奥·雷歇尔，你是神吗？你有什么权利为了一些人的生命牺牲掉另一些生命？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你比普通人更卑鄙……

胡乱地想着，利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黑暗元素凝聚成的匕首，但是利奥懒得去回忆这个过程，只是专心地控制着“言断”，调整着匕首的尺寸和形状。

等到匕首的形状调整得满意了，利奥用双手反手握住匕首，朝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刺去。

“住手！”眼看着匕首的尖端就要刺进利奥的胸膛，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

正准备好了迎接黑暗元素破开胸骨刺进心脏的感觉，利奥突然感觉到胸前传来一点温暖，一面小小的光盾突然出现在自己胸前，挡住了匕首。

自杀被打断，利奥先是随手散去了匕首，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看向打断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穿这北方军军装的人，肩上是中队长的衔。这个人很年轻，浑身散发着一种刀子般锋锐冷冽的气质。

一丝熟悉感涌上了利奥的心头，利奥想起了在弗雷德里希军校遇见的那几个学生，与眼前这个人给人以一样的感觉。

“喂，你干什么？不想活了啊？”年轻的军人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是弗雷德里希军校的学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利奥用平静得过份的语气反问。

军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头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很喜欢战斗的感觉吧？或者说，享受？”

“没错。”

“你对生命没有敬畏吗？”

“死是因为他们弱，弱者活该被杀死。”军人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你战斗就只是为了杀戮吗？那你和那些野兽有什么区别？”

“杀人是军人的天职，杀人是为了保护更多弱小的人。”军人耸耸肩摆出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有很多事情，可以不用杀戮来解决。”利奥有点火了，说话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军人没有说话，眼神里出现一丝松动。

“就像这些人，他们为了保护什么而死呢？不，他们只是权利争斗的牺牲品。而我，是亲手把他们送到地狱的人。”

“你就是劳役团的那个分队长？”军人诧异地说。

“你们居然把布鲁克纳的近卫团干掉了，真是出人意料啊。”军人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带着挑衅般的兴奋的表情。

利奥冷冷地看着军人的脸，说道：“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如果能有其他的方法，无论是劳役团，还是布鲁克纳的近卫，大家都不用死。大家都是无辜的人，都为了离自己最遥远的东西付出了生命。”

想了一下，军人回答道：“这个不归我管，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就是因为很多军人都像你这样想，才会有那么多生命无辜地消耗掉。”

“你给我闭嘴，要是都像你这样想，所有的军人都自杀死掉了。”军人赶忙打断了利奥的话，“靠，我不管你了，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生气地说完这些话，军人转身要走，却被一个法师打扮的中年人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在做什么？”暗之夜行者听劳役说利奥往战场的方向去了，就连忙赶了过来。

“我可什么都没干，他要自杀，我好心把他救下来而已。”感受到暗之夜行者的敌意，军人连忙解释。

“嗯？是这样吗？”暗之夜行者严肃地看着利奥问道。

“啊，他没对我做什么。”利奥下意识地把被自己弄伤的右手往身后藏。

“这位是弗雷德里希军校的学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不只来了你一个人吧。”利奥不给暗之夜行者继续追问的机会，转移话题。

暗之夜行者冷笑了一下，“一共有大概200人，两天前到达，现在驻扎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军人听了暗之夜行者的话，几乎要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