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女儿妆（1/2）

“呵呵，小秦妹妹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姐姐好羡慕哦。”一位年轻的小护士轻轻地抚摸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刚好垂肩的发梢，这个宁静的上午她一直陪着这位有着温雅姿容的女孩。

她们此刻正行走在住院部的一道绿sè小径上，还不断从少女的后面回过身子来瞧她，一脸的和蔼和温柔。

“小秦妹妹，以后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你呢，以后遇到好的可要介绍给姐姐哦。”小护士继续说着。

“姐姐，开玩笑了，我哪有人追……”她的脸上微微地露出一抹笑容，说完又安谧了下去，恢复刚才的神情看着前方，眼神如微风荡漾的湖面，安静而祥和。

那名少女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宁静，时而抬起头微微闭上眼，时而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似乎在想着什么，或者仅仅只是在享受这份清晨给予的恬静。

这位少女就是秦小卿，此时已经离她做完xìng别纠正手术半个多月了，八月中下旬的阳光依然炽热，只是今天的太阳似乎也不想打扰这名少女享受这份静谧，悄悄把头都伸回到了云里去了，偶尔才会露出一角，欣赏下面的那两个缓缓行走的风景。

“小秦妹妹，你在想着什么呢，想着那个帅气的男孩子吗？好像他有几天没有来了哦。”护士陪着她安静地走一段路后，声音继续响起。

秦小卿微闭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悠悠地望着前方一会，嘴角才动了动：“他有他的事要忙的，不能老过来，而且…我和他…只是好朋友。”脸上依然一片安详，说完后眼皮又微微合了上去。

“呵呵，真的吗，只是朋友……？”护士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继续走完剩下的路程。

两rì后，环套在少女左手臂上将近两个月厚厚的石膏和支架被取了下来，只缠上比较薄的白sè绷带。此时少女早已经可以下床自己行走，只是院方怕她行走的时候扯动到下身术后的伤口，所以行动依然让她坐着轮椅做代步工具。她xìng别纠正手术一个星期后，心理科每天都定时跟她上着辅导课，跟她讲诉做女孩子的好处，如果不是她还不能正常穿上女xìng的普通衣服，心理科医师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意思付诸于现实，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穿上漂亮衣服和稍微打扮能让她多美。妇科那方面也没闲下，女xìng各种必要的生理知识和卫生护理知识每天都对她灌输着。

只是那名少女，每次都只是安静地坐在床上发着呆，偶尔才从嘴中发出嗯一下的回应，思绪似乎早就飘到远方去了。

各位主科医生看到她这样子，都不自禁地叹息，每次满脸笑容地来到她身边，然后又摇着头离去，这样持持续续就过了快半个月。

林瑞刚开始每天都会来，后来就隔一天来一次，接着就几天来一次，他每次来到她病床前都是轻轻坐在她身边，然后一阵沉默，他就这么坐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告别的时候林瑞习惯抚摸下她每天长起的秀发，然后嘱咐几句又离去。

又过了几天，林瑞急匆匆地跑进她的病房，秦小卿只听脚步声就能猜出来人是他，和之前一样只是稍微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又把头转向窗外，静寂了下来。

“小卿，呐，你知道我拿来了什么吗？”林瑞满脸笑容的对她说。

秦小卿依然没有开声。

林瑞见状习以为常，就缓步走到她的病床沿上坐下，手里紧紧揣着什么东西放在背后，表情特别地兴奋，继续笑着问道：“小卿，你知道我带来什么东西吗？”

良久，那位名叫秦小卿的少女终于动了下，似有深意地看了看他：“什么东西？”终于开声。

“呵呵，我说小卿，耍小xìng子也耍够了吧，总是这么忧郁的样子很容易变丑的哦。”林瑞见她终于难得地开了声，摆着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再丑也没你丑。”少女开了第二声。

“嗯嗯，我的小卿是最漂亮的，我是丑八怪，超级丑八怪，癞蛤蟆来吃天鹅肉了哦。”说完就张大只嘴摆出一幅夸张鬼脸状。

“扑哧……”少女发出了第三声，但这次是微笑。

林瑞见她一声轻笑从嘴中出来后，多rì来冗郁的表情立刻淡了很多，一丝恬美和温婉的神sè浮了上脸来，娇美宛如花树之堆雪，温温淡淡，又平平似镜，看得不由一怔。

良久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开声说道：“小卿，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的前几天就下来了，我就立即去了趟你家，然后就发现了这个，话说你家那信箱怎么破的像个烂木头似的，好在这几段时间没有下雨，不然我现在拿过来的就是一堆烂纸了。”说完又伸手温柔地捋了捋她的秀发。

少女也不反抗，表情依然一片宁静，然后又把头转向了窗外，良久才一句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嘴中喃喃传了出来：“我想回家……”

林瑞听后又是一怔，“呵呵，听医生说再过半个多月你就能出院了哦，虽然你的手臂完全恢复还需要几个月，不过可以zì yóu行动了，到时我陪你回家吧。”一脸温柔的笑意。

“家……嗯……”少女轻微点了下头，留下最后一句，只是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笑容。

此时挂在天空上的太阳终于从乌云边露出了呈亮，一抹阳光洒在她脸上，如待放之荷莲，清雅细韵。

林瑞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说不出的亲切和温暖，就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样。

然后房间里的男子突然发出一阵释怀的笑声，在空寂的房间内传扬开来，轻轻渺渺……

九月之初：

“小秦妹妹，来穿穿这套裙子，很美哦，你看雅致大方，很符合你的气质哦……”一群年轻的护士对刚卸下宽大条纹病袍的只穿着单薄内衣的少女身体不断打量着。

病床上到处堆满了女xìng的裙装，这些都是林瑞知道她要出院的时候买的，他知道秦小卿不喜欢穿牛仔裤之类的绷紧服装，按她的话来说，就是穿起来不舒服，所以宁可每天穿一件舒适的初中和高中的校服也不愿穿那些比较流行的紧绷贴肉的衣裤。为了买这些衣服，他没绞尽脑汁过，一个大男人独自一人去买什么女人衣服，还有一些内裤衣袜之类的真是让他难为情，后来干脆就直接去医院向领导申请借几名年轻护士给他一起去买。

年轻的护士哪个不乐意呢，又可以不上班，又可以去看美丽的衣裳，都乐开嘴来申请应征购衣计划，科室的刘主任和王主任和杨主任对这名青年非常有好感，所以就二话不说直接从彼此的科室内调一个平时比较会打扮的年轻护士陪他上路去了，然后这一逛就是从早上逛到下午，把林瑞弄的够呛的，差点想把那些没完没了蹦跳地进入一间又一间商场和女xìng服装专卖店的护士给掐死。更可恶的那是，那些护士从商店里摆弄着衣裙试来试去，好像是为自己买一样，有时还不望向林瑞投来一个深意期盼的眼神，林瑞实在没折，为了尽快结束这次另他想上吊的逛街大战，每人任送一套，然后护士果然认真了下来，开始凭感觉打量着秦小卿的身材和气质选衣裙，然后就有了今天病房内这种吵杂的阵势。

秦小卿此刻正憋红着小脸，被几个小护士上瞧瞧下揪揪，身体不断地扭来妞去，表情好不尴尬，林瑞见她们要帮秦小卿试衣服，就很识趣地走到住院部外面的草坪上坐着，脸上洋溢着笑意，然后会发出呵呵一声，一脸的憧憬和期盼状。

此刻，思绪从林瑞的脑海中不断溢出，就像是读取一个故事，他不断回忆着三年来和秦小卿的点点滴滴，表情随着思绪换来换去，像极了孙猴子的72变，直到思绪走到最后，他眉头皱了皱，表情凝重了一会又舒展开来。

重症护理室的那片场景：“我要把你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这是他回忆的最后

“呵呵…”住院部的草坪上又一段释怀的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