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钱庄(1/2)
李觉入侵巴龙镇抢劫的那天,镇里一片慌乱。
当时,孟超正在巴龙镇,他站在自家铺子门前,看着乱纷纷跑过来的人流,知道自己百万家产保不住了。
他想了想,索性整理衣冠,找到李觉,自告奋勇要求带路,专门往富家豪宅里带。李觉有些疑惑,问身边人郎甸:“这个孟超,可靠吗?”
郎甸答:“他家里有家产百万之巨,十几处典当行,妻妾成群,老爷您想想看,这样的人可靠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李觉,增强了李觉怀疑孟超的感觉。
郎甸随后又补充道:“他不是在带路,而是借着带路,想蒙蔽我们双眼,好来个金蝉脱壳。”
李觉一听,勃然大怒,令人至踵州,到了孟超家,抄没了家财,霸占了妻妾,侵占了财产,以门板夹住孟超之脑,致使脑壳开裂。
父母把孟超抬了回去,让孟超躺在床上。孟超实在忍不了这个痛苦,连续喝了三碗凉水,血管崩裂,躺在床上而死。
王翽见众人各自分散,各怀心思,也淡心无肠,心灰意冷,去葛州自个儿做生意。此时商盟,像一盘散沙,遇水而即将散去。
却说商人范明,窦州人,世家经商,幼好结纳。
有鲁琥、鲁珀、罗铿为辅。又与三位名人为友。
哪三人?桐州人费绸、葛州人汪缨、踵州人李陵,范明与此三人号称“川东四才子”。
范明经营钱庄比较在行,善于对存借款的人察言观色,从中找到商机。
有一天,一位客户来到钱庄,要求见范明。范明热情接待了他。
这位客户不拐弯抹角,爽快地说:“我在这里存一万两银子,不要利息,也不要存折。”
范明见这位客户样子,有些疲惫,觉得特别而奇怪,悄悄地问:“敢问贵客,原因何在?”
这位客户环顾一下四周,周围有几个伙计,觉得不是说话的地儿。
范明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懂得起这个意思,就把他接到自己办公房间,请上坐,倒了一杯热茶,
“我……”客户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范明诚恳地说:“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一定替您保密。”
客官说:“不瞒你说,我是起义军里的一个小头目。”
范明一听是起义军,先是吃了一惊,后来很快镇定了下来。
那客官又说:“最近要与官兵打仗,不知生死,身上有一万两银子,没有家眷可托。听说范老板为人耿直,讲义气,慕名将银子存入你的钱庄。”
范明说:“荣幸之至。敢问贵客姓名?”
这位客人迟疑了一会儿,报出了自己姓名:“我叫高羲。”
钱庄掌柜范峰在一旁,听说来者是起义军,就把父亲范明拉到一边。
范峰说:“父亲,他是起义军,存钱存到我们这儿,要是被官府知道了,藏匿反贼家产,那可是抄家杀头之罪。”
不等范明开腔,范峰又说:“即使不被抄家杀头,这笔存款将来也要被官府追回。可是人家到了年限来提款,还不是一样的要照付,那岂不赔了本?”
范明说:“是有点风险。”
范峰说:“岂止有风险,而且是大风险,您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吗?”
沉吟了一会,范明压低声音说,“不用怕!如今,到处在打仗,打了好几年,活捉起义军不少,你何时见到起义军家产被追过,又有几个钱庄被查封?
范峰一脸害怕。
范明安慰,又说:“官兵捉到起义军,自然搜刮一空财产,根本就不敢向上报。如果要追,肯定要先从官兵追起,那不是自己找自己的麻烦?”
范峰担心将来会有麻烦,依旧害怕,说:“那也是犯法呢!”
范明说:“隐藏罪犯家产,当然是犯法。”
停顿了一会,范明又说:“但将来官府真要问起来,就说人家来存款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起义军,额头上又没有标明他就是起义军。”
范峰说:“父亲您说得也许对,来存钱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啥身份呢?”
对应付官府追查,范明周密地考虑到了。见父亲说得头头是道,范峰稍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范明笑脸迎对高羲。
范明拱手抱拳,故作惊讶地说:“久仰大名。高兄,既然这么看得起我,这样吧,在我这里存定期,仍然按照三年计算利息。”
高羲问:“三年后呢?”
范明答:“三年后来取,连本加息一起支付一万二千两。另外二千两作为活期,随时可以来取。所有这些存银都要立上存折。”
高羲说:“存折就不要了。”
范明说:“还是应该要的。高兄若不方便携带,可以交给钱庄掌柜范峰,也就是我的二儿子,暂为保管。您看这样,行吗?”
听了范明这么说,高羲大为感动。回去后讲述自己在范氏钱庄的经历,使范氏钱庄的名气在起义军中传开了。
就这样,范明与儿子范峰达成了默契,开始大量吸收起义军逃亡将领的存款。
许多起义军官兵把自己多年积蓄的一些薪饷,也甘愿长期无息地存入范氏钱庄。
后来,高羲战死。
有两人叫高渠、高笠,自称是高羲同乡,来到范氏钱庄取钱。既没有凭据,又不是高羲本人来取,能否取到还是一个问号?
幸好范峰认识这两人,知道是高羲同乡,就爽快地把存钱取出,连本带息给了他们。
当时,范明看了王翽来信,召集鲁琥、鲁珀、罗铿商议。
鲁琥初步提了一个点子:“萧强有一家药店,叫‘萧氏药店’。它设在陡石梯街,因为靠着涪江,上面没有桥,江对岸的人进入窦州,必须坐船,到陡石码头上岸后,都要经过萧氏药店,所以生意非常兴隆。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的生意差下来。”
范明低头深思,捊了捊下颌胡须,片刻,抬起头来问:“怎么办?”
鲁珀随意地脱口而出:“要想让萧强生意差下来,除非把码头挪一个地方。这样,萧氏药店就生意差了,我们生意就好了。”
范明顿时兴奋起来:“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到实地去踏勘一下,再做决策不迟。”他觉得鲁珀说得好,但心里又没有底。
次日,范明带鲁琥、鲁珀、罗铿三人,来到涪江边“陡石码头”,顺着下游走不到几里,就来到“范氏药店”。其实,这里离码头并不远。
跨过门楼青石门槛,便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厅。雕栏玉栋、宫灯高悬,顶棚透光明亮,厅堂陈设琳琅满目。
问药店掌柜萧标:“最近药店生意,怎么样?”
萧标说:“不太好。与萧氏药店不能比,他们两岸边的人都来消费,而我们仅靠岸这边的人消费,江对面的人根本就不会来,所以生意差点。”
范明望着涪江出神。
鲁珀指着江面上,说:“从对岸陡石码头上船过江,航程远,风浪大,容易出事故,而范氏药店靠江处的位置,是附近江道较狭窄之处,何不把码头搬到这里呢?”
范明说:“行,怎么不行呢?”
鲁琥、罗铿听后也都觉得可行。
码头很快修好了,范明又出资建造了几艘大型渡船,不仅可载人,还可载牲畜和车辆。好事干脆做到底,范明搞起了义渡,让人免费乘船,又快又稳,河对岸的人无不拍手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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