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捉贼(1/2)
那些家丁一拥而上,哪里肯让他走,将鲁阳揪了转来,按在地上,拳打脚踢,骂道:“叫你不怕,叫你不怕,且见我们老爷去!”
鲁阳叫喊救命,旁人见是那些家丁行凶,谁敢上前相助?
被家丁们拖入衙门。赵亥出堂询问缘由,众家丁跪倒禀告:“这家伙的车上货物甚多,所报尚有隐匿,又责备老爷您新规苛刻,百船辱骂!”
赵亥闻言,拍案大怒,说:“有这等事,快,把他的货物重新查验。”
鲁阳再三禀告,勒索打骂来由。赵亥根本不听他辩解。顷刻之间,车上绸缎都抬到堂上,逐一验看,少报了两捆。
赵亥拿住证据,大怒,喝道:“将此人给我拿下,重打五十大板。连同原来查验的差役,也同打二十大板。”
又道:“漏税,按例该拿一半充官。”叫人取出剪子来分剪。
漏报少报,罚二分之一。每十捆取五捆,一半入官。赵亥出台新规,不论绫罗绸缎布匹绒褐,每匹平分,半匹入官,半匹归商。
可惜几千金绸缎,都被剪破,虽然织锦彩绸,瞬间变成了半片残霞,没有丝毫用处,变成了废品。
鲁阳见状,摸着胸口,扶痛而出。起初恨之入骨,随后付之一笑。长叹一口声,说:“罢,罢,天成此败,时也,运也,命也,数也!”
说罢,随手将一半残缎破绸,堆在税课衙门前。买了几担木柴稻草,放在绸缎上。点了一把火,烧了起来。烧得烟尘飞起、火焰冲天。
此时,赵亥已退堂,见衙门前起烟,只道是失火,急忙升堂,得知是鲁阳将残货烧毁,气得怒发冲冠,说道:“这不是故意羞辱我吗?”
即差家丁们,快些将其拿转来。又吩咐差役们灭火。那些烧不尽的绸缎,随意取去。众人贪小利,顷刻间,大桶小勺,担着水挑,泼得烟销火熄。
赵亥又吩咐众人,不许乱取,送入堂上,亲自分配。这句话传出来时,那烬余之物,已抢干净。
众家丁再去擒拿鲁阳,哪知鲁阳放了火,即便登车,复回旧路一溜烟便跑了,不见其身影。
差人禀复,赵亥反觉没趣,恨恨而退。
鲁阳回去,禀告甄龙。甄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发誓要报复。
且说谭风把洼地买与赵雄后,自己带着家眷来到葛州做生意,居所就住在税课衙门隔壁。
以杀猪卖肉为业,致使谭风家境富裕。锦、厨、珠、玑、冰罗、雾觳充其内,绣、缬、绸、绫、丝、采、越、葛、线、绢等不可数计。家有仆役四人,一家安居乐业。
生有二个儿子,长子是冬天生的,则叫谭冬,年十七岁;次子是秋天生的,就叫谭秋,才十三岁。
谭风出言无忌,说话直爽,秉性粗犷刚暴。邻里亲戚之间,厌恶他的人占多数,喜欢他的人少。
当日,看见鲁阳受到欺负,愤愤不平,随口说:“若我遇此委屈,哪里忍得过,只消一把杀猪快刀,搠他几个窟窿。”
这话,不想被赵亥家丁们听见,也是该来谭风倒霉。适时谭风与长子谭冬定亲,请着亲戚们吃喜酒,夜深未散。
有一个摸黑的盗贼,闪入屋里,见众人还在喝酒,下不得手。便从一处墙壁空挡,打了一个壁洞,钻过税课衙门里面,撬开门窗,直入卧室。
在睡意朦胧中,赵亥听得有人开箱倒柜之声,遂惊醒觉悟起来,叫喊了一声:“不好!有贼进屋。”
赵亥其时只为钱财,哪里顾得上性命,衣服来不及穿,便跳下床去捉贼。
夫人林嬏睡在后房,也被惊醒,呼喊家仆起来。赵亥追贼出房,见门窗大开,也大叫差役们快来拿贼。
这盗贼被赶得急,掣转身挺刀就刺。
赵亥命不当死,恰好看见,将身往后一仰。那刀尖已挨着额角,削去了一片皮肉,流了一脸庞的血迹。
这时家仆们,点起灯烛火把,齐到四面追寻。一看,原来这盗贼,是从隔壁打洞过来的,急忙叫人出去,问了隔壁谭风,差家丁到其家拿贼。
谭家客人刚散去,谭风已经躺下,还未睡着。虽听见隔壁有人叫喊捉贼,却不知是从自家屋里过去的,因此他也没有在意。
直到家丁来敲门,谭风才起身去开。家丁们一窝蜂拥了进来,到家前前后后搜寻,并不见盗贼影子。
家丁回报:“没有搜寻到盗贼。”
赵亥说:“这就奇怪了,那盗贼到哪里去了?”便疑心谭风窝藏盗贼,叫家丁传唤谭风来见。
谭风到来,跪下拜见。赵亥将灯烛拿来凑近,在烛光下仔细一认,仿佛与适来贼人相似。
赵亥问:“盗贼从你家打洞进来的,又从你家逃跑的,你怎么解释?”
谭风不明就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禀道:“今日小人家里,请客吃饭喝酒,直到夜深才睡,我不知道甚事。及至老爷差人来寻贼,我才知从小人家里掘洞进衙屋内。盗贼去去来来,小人并不知情。”
赵亥说:“那贼人从你家来来去去,你竟然说不知情,这说得过去吗?偷东西还算小事。若持刀伤及本官,那就是大事了。这贼人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肯定是赖不掉的,赶快把盗贼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谭风说:“小人到哪里交盗贼,还请老爷开恩,请捕快通缉!”
赵亥说:“你胡言乱语蒙骗本官。那盗贼分明是由你家任意出入,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不知情,这是何道理?又叫捕快到何处通缉?”
吩咐家丁张龙、李昂,将谭风押起来,严刑拷问,不交盗贼不放人。
原来,那盗贼当时慌乱,从课税衙门逃入谭家,误入后园,见追兵急来,无何躲藏;又见靠墙立有一棵大树,绿阴稠密;遂顾不得体面,像猴子那样爬了上去,直到树顶,缩做一堆,从外观上看像个鸟巢。
家丁来到谭家庭院,拿着灯笼火把,只照下不照上,四处搜寻,当然寻不着。
两边搜寻已过,那盗贼然后爬下树来。其时谭风已被拿去,前后门户洞开,便悄悄地溜出了大门,故此,便不知盗贼来踪去迹,反而害了谭风一家性命。
赵亥清点了所失银物,让差役将其罗列出来。
次日,唤亲信家丁邝谨、王保,暗地里调查谭风家境及背景。包括平日都干些啥,家里还有哪些人,有没有亲戚在外做官等内容。
不几日,邝谨、王保回话,说:“谭风祖籍踵州,靠卖地赚得第一桶金。后来迁居于此,以杀光猪卖肉为生,积累了万贯家财。生性耿介,还算本分。有二个儿子,年纪尚小,家仆有几个。无人在朝中做官。”
赵亥闻说谭风家财万贯,心中起了贪念之欲,说:“我看他就是个恶人,怎么算是本分?他住在衙门隔壁,又他家里进来盗贼,不得不让人怀疑。”
又问张龙、李昂:“他供出盗贼了吗?”
张龙、李昂知道谭风家境富裕,关押谭风期间,伸手索要贿赂。
谭风在监牢里,自认为没有做盗贼,问心无愧,怎肯贿赂一文钱、招待一滴酒?就像一块厕所里面的石头——又硬又臭,油盐不进。
张龙、李昂见榨不出油水,遂怀恨在心,想起前日鲁阳抗税之事,谭风曾说“只需一把杀猪刀,便可捅他几个窟隆”的话,如今赵税吏额头被伤,正与其言相合,不是谭风做贼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张龙便将前情禀告。事实上,谭风说的这句话,虽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从来未曾当真。但有耳则闻,使得谭风有口难辩。
赵亥早有耳闻,如今被张龙提醒,正是火上添油,更无疑惑,大叫:“原来如此,这盗贼可去可从,如今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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