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巴结(1/2)
打听到查验官,叫苗茂。通过其收买身边人,得以与查验官相见。虞瑁自我介绍,并说明了受赵氏商团总掌柜赵虎的委托的目的。
苗茂很是爽快,听虞瑁介绍说是从踵州过来的,是鼎鼎有名的赵氏商团的来人,顿时来了兴趣,说:“我是葛州人,离踵州不远。我听说过赵氏商团,挺有名气的。你认苗俊吗?他是我兄长。”
虞瑁说:“哦,苗掌柜,我认得。”他不敢说苗俊已加入四州商盟,正与其作对。
苗茂端起茶杯,示意虞瑁喝茶,说:“那你替我问声好,自从父母去世以后,我很少回去过。不过,我有时间还是要回去看看我兄。”
虞瑁谦卑地说:“欢迎,欢迎。您回来了,那是衣锦回乡,我们给您接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拉了一会儿家常。虞瑁说:“苗大人,我们赵氏商团往广东福建送茶叶,都要经过贵地,请您多关照!”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往苗茂手上塞。
苗茂看了一下银票,说:“不必,不必,既然你是我老家来的人说情,那肯定是要关照的。银子我就不收了,你回去多照顾一下我兄长,以前都是他把我带大的,我得感恩。”
虞瑁坚持要送银票,苗茂再三推辞。见此,虞瑁只好作罢。
回来后,虞瑁把情况报告给赵虎,赵虎陷入了沉思。
赵虎说:“苗茂不收银子,无外乎有二个原因,一个嫌少,二是确实是想让我们照顾苗俊。”
赵豹说:“管他呢,先不急,试一下看看。”
后来,周醍、史醐二人再去送茶叶时,路过山城这道关口,税收的确少多了,而且连回扣的钱也少了许多。
赵虎、赵豹、虞瑁、段熙四人,这才知道其中原由,就是苗茂让他们照顾苗俊。
赵虎有些焦急地问:“怎么照顾呢?苗俊现在与商盟打得火热,如果我们去照顾,人家肯定会说他叛徒,岂不更是害了他?”
虞瑁安慰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见机行事,总是有机会的。”
赵虎从其言,只有等候时机。
“龙江河坝筑园馆,金钱滥用比河沙。”这个打油诗,是有人形容甄龙在龙江边上修建的一个园林会馆而随意编的。
甄龙叫工匠仿造杭州西湖风景,建造亭台楼阁,假山回廊。
又特地引来龙江之水,中间洼地就成了一个人工湖。在园林西北角,造了一座会馆,取名为“君临会馆”。
那会馆甚是雄伟,样样不缺。
一幅“皇帝宴宫图”,雕琢刻画,五光十色。
高一尺有余,宽六尺,在五六十公分厚度上,木雕出七八个层次,其间人物,各依琴、棋、书、画而构成画面,人物神情清雅萧闲,历历在目。
穿奇装异服,着五彩绣衣。玩“马戏”、驯兽、表演空中飞人。
有木、石、金、丝、竹五种材料做成的乐器。唱歌的人很多,分成几队。
养猛兽奇虫、养马遛狗,犬马文绣,鸣竽调瑟,载歌载舞。
重点是建得有戏台,常有官员来看戏,就成了官商联络感情的交际场所。
三天二头,举办文酒与诗会,遍征四方文人静女,名人雅士莫不毕集,列于会馆两肆,皆奏凤鸣。还斥巨资办梨园大会,遍邀贵客、妖姬。
搭台唱戏,热热闹闹,活跃气氛。
其实,甄龙蓄养家班,并非完全出于享乐,更主要的是商业应酬需要,起个中介作用。诸如接待官吏,结交官员,为官员接风洗尘,贿赂官员,打通关节,甚至与文人唱和,附庸风雅等。
由此可见,在官本位的封建社会,商品难以实现公平竞争,权钱交换或者转换,成为了商人们致富捷径。
带来什么样的恶果呢?不言而喻,一方面造成市场奢靡,另一方面造成官场腐败。
当然,甄龙搭台唱戏,其意义远不止这些。有人说:“戏路即商路”。此言揭示了商与戏的关系。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正所谓“非戏则会不闹,不刚则趋之者寡,而贸易亦因之而少甚矣”,故而以戏招徕客商。
甄龙远见卓识,以钱养戏,以戏引人,以人生财,利用唱戏这一文化形式,搭起台子,戏里人物念唱打做,戏外掌柜谈生意做买卖。
每当年终都要应酬以戏。年终之际,会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所酬宾客,均依一年里的生意关系。
由前及后,由中及翼雁翅排位,张扬出生意场上的亲疏关系。
观演听唱时,一年未结清的账目,都要借着舞台上乐音歌声掩盖交接清楚,一且赖账欠钱,就失去出席资格。
在这种重要社交场合,哪位掌柜被取消观戏资格,便意味着其所代表的商号信普不佳。
这对掌柜及其经营的商号都是致命打击,因为传统社会的商号生意状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缘、资信。
好名不出门,恶名扬千里。
因此。商人们都想在各色人等群集观戏时节,尽力展现,惟恐一步不慎而后患无穷。
甄龙多次举办大规模演剧活动。有一次,甄龙出巨资举办邀请赛,全国各地都戏班参加,盛况空前。
各戏班为了拔得头筹,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大唱对台戏。最激烈的对抗,是川腔与昆腔,一个来自蓉州,一个来自鲁口。
各有绝招,精彩纷呈,引得台下观众,一会儿涌向这边,一会儿又涌向那边,不知朝哪边看才好。
甄龙资助魏馥,就是打了一个赌,没想到赌赢了。魏馥至京城跑官要官,终于要到了一个实职,后来官运亨通,官至军机大臣。
他得势后,就来寻找甄龙。
这时的甄龙,比过去好了许多,听说魏馥要来,满心欢喜。
魏馥至踵州,其迎接场面相当震撼。
数十人随行,水陆马车,逶迤船舶,浩荡而来。刚至踵州境内,大小官吏、商人、士绅、百姓都来迎接,接受供奉不下几十次。
未及歇息,作为戏迷的魏馥,至甄龙会馆,就安排上了唱戏。对戏中六名小戏子赞不绝口,对唱的戏文故事也甚感新奇。
听着戏台上那婉转柔媚的腔调。魏馥想,恩人甄龙的小日子,奢华安逸,过得滋润,他在朝中做事,哪里听过这样的好戏呢?
甄龙看出了魏馥心思。
为巴结魏馥这名重臣,以便日后仰仗其势,就在踵州寻觅特色得几个天赋聪明的女孩子当演员。
甄龙自己本身就是戏班出身,亲自上场教授,排演出了一台好戏,光是服装费就花费数万两银子。
送到京城魏馥府上去,博得魏馥府上上下下一阵欢乐。
踵州有一位著名文化人,叫梁靖。
曾经在法国留过学,只见他一身灰西装,一副晶亮无边的眼镜。西服上衣口袋里,插着质地讲究叠成三折的白手绢,好像开出一朵纯白的百合花。晶亮的眼镜后面,是更加晶亮的眼睛。
美中不足的是,梁靖后脑勺,还拖着一条又黑又租的辫子,配上那套灰色西装、一条青花绣金的领带、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倒显得有些滑稽。
甄龙请了踵州城里的文人士绅吃饭,当然也请了梁靖。
因有事耽误,梁靖到得比较晚。
甄龙请了十桌,看见梁靖到了,迎了过来,把梁靖请到了主宾席这一桌,主要陪同魏馥吃饭喝酒。
席面铺张绮靡,不仅让梁靖吃惊,也让在京城里面见过大世面的魏馥也吃了一惊。
早就听说踵州商人竞尚奢丽,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饮馔精美、纸醉金迷。
这天,边喝边聊,热闹非凡。
有人提议以“飞花”二字吟诗助兴,当轮到甄龙时,他一时情急,竟然随口念出一句“雪花飘落点点红”。
只听说“白雪当然是白色的”,几时成了红的了呢?
众人大笑,说他胡诌。
这把甄龙急了,笑红了脸,他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尤其是在魏馥面前,竟不知如何是好?
“诸位请别笑,这确实是古人的一首好诗。看我吟来,正映了此景。”正在窘迫间,梁靖缓缓地从容起身,吟诵:“腊月岸边腊月风,依霞犹记旧踵州。朝霞映红梅花舞,雪花飘落点点红。”
这是古人写的好诗吗?当然不是。这是梁靖随机想出来的诗句。
梁靖一笑,眼睛这样地晶晶亮亮,闪烁着智慧的星光。他不愧为捷才,做诗又快又好,而且有意境。此时的会馆,正是天边霞光绚烂之时,远远望见龙江,浸染在一片晚霞之中。
是夜,甄龙委托甄安给梁靖送去五百两银子。
次日,魏馥一行人在当地官员及富豪陪同下,游览了甄龙的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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