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计谋(2/2)
卢朵听完,安慰地说:“妹妹这么聪明,你是周县令事业上的帮手,唇齿相依,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小妾看待呢?”
黄楚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卢朵又说:“更何况你身在太元县城,而‘她’在桐州,距离又那么远,各管各的,谁又会责难呢?周睿离不开你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番话,让黄楚动心了,便点头同意。得到黄楚肯定答复,卢朵赶紧告诉周睿。周睿心花怒放,委托卢朵做媒,向黄楚求婚。
如周睿所愿,终于和黄楚拜堂成亲。
从此,黄楚成了贤内助,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有时对周睿断案起着参谋作用。
某日上午,周睿正在衙内批阅公文,忽然接到命案。
报案人叫段丹。
据段丹陈述,今天早晨,她见已日上三竿,父亲段晁还未起床,就到房外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于是,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被吓得魂飞魄散。
段晁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鲜血从床上流到地上,人早就断了气。
周睿闻讯,叫马骉、郑戬带几名衙役,即刻赶到案发现场察看。
马骉、郑戬看了床上血迹,便知段晁,是在凌晨被害的。
凶手作案,手法老道,捅在心口,一刀致命。
马骉仔细察看,发现在床铺下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落款人是孙锐。马骉、郑戬等人当即回来,向周睿报告命案现场情况。
周睿问:“段丹,你是否认识孙锐?”
段丹跪下哭着说:“大人,我认识孙锐。我猜想家父是孙锐杀的。”
接着,段丹又陈述认识孙锐经过。
去年中秋节,段丹在丫环余露的陪伴下,到寺庙烧香。
寺庙内外人山人海。
两人在看杂技时,段丹忽觉腰上被人动了一下。一回身,看见是一个中年男子,偷走了身上的玉佩。
那贼见段丹已察觉,像老鼠一样,麻溜地便钻进人流,飞快逃走。
段丹给余露招呼了一声,不顾少女羞涩,等余露未弄清楚事情原委,即刻追了过去。
那贼见段丹追得紧,拨开众人拼命往前跑。
眼看贼人就要脱逃,忽见偏殿下,闪出一个少年,将贼人绊倒并擒住。
贼人将玉佩掏出来,交到少年手上,然后趁少年不留神,窜进人流中跑了。少年将玉佩还给段丹,未留下姓名就走了。
此后,那少年的形象,每天都会浮现在段丹的脑海里。
这天,段丹又在想那少年,忽听余露说:“小姐,您看街对面走过来的那人是谁?”
段丹起身看,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少年,不由又惊又喜。
余露朝那少年摆手,少年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
自此后,少年每天都到楼下来回地走,与段丹眉目传情。
这天晚上,段丹斜倚窗前,那少年又来到楼下,抛了上来一个绣球。
段丹将绣球接住,情急之中,将头上插的一根金簪丢给了那少年。
两人传递信物后第三天,媒婆胥荷找到段丹提亲,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簪来。
段丹见状,臊得粉面通红,问:“是谁让你把金簪带来的?”
胥荷说:“是孙锐。”
段丹问:“孙锐是哪个?”
胥荷说:“孙锐是在寺庙里为你夺回玉佩的那位少年。他托我向你提亲,今天让我把信物带来,让你有所相信。”
原来,自寺庙一别,孙锐也忘不掉段丹之姿容。
那日在街上行走,无意间看到了段丹。才知日思夜想的姑娘,就是附近的段家小姐,于是托胥荷前来说媒。
段丹说:“实属无奈。我的父母早就为我订了一门亲事,我也不敢违背。但自己又确实对孙锐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将金簪相赠。”
胥荷劝说:“既然你和孙锐,彼此有情有义,就应男欢女爱。若你同意,我就回话,让他每天晚上来,和你约会,你看如何?”
经胥荷开导,段丹点头默许。
停顿一会,段丹问:“他怎样进入几丈高的绣楼呢?”
胥荷说:“用布连结起来,结成几丈长的布带。等孙锐来了,以咳嗽为号,将布带放下来,孙锐抓住布带爬上来。”
段丹应允。等胥荷走后,叫余露将布结成布带。
当晚,孙锐果真来了,两人柔情蜜意,海誓山盟。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半年。
段丹父亲段晁,略有觉察,责备女儿,段丹心生不安。
昨天夜里,孙锐又来了,段丹说:“我父亲生气了,你以后就别来了。再过一段时间,等父亲没有提防后再来。”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父亲竟然被人杀害。
因此,段丹认为,一定是孙锐怀恨在心,而杀了父亲。
周睿吩咐马骉、郑戬两人,带几名衙役,将孙锐带到大堂。
审问孙锐:“你是否与段丹私会?”
孙锐说:“没有。”
周睿说:“你还敢耍赖,有段丹作证。”
孙锐说:“段丹说的不对,当初我的确是想和段丹相好,但胥荷回话说不顺利,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从没上过段丹的绣楼。”
见孙锐不承认,段丹流泪说:“大人,孙锐完全是胡说。”
周睿说:“孙锐如实招来,否则就动刑侍候。”
孙锐说:“大人,我冤枉啊,我实则不知情。”
段丹说:“好你一个不知情。我用布带做梯子,你每天上楼与我欢会,并以金簪为凭证,怎能抵赖得了呢?”
孙锐斩罢,越发感到糊涂,说:“大人,我实在冤枉。肯是有人得到金簪之后,拿来骗色的。我如果真去过,来往半年,声音体态,段丹能没印象吗?”
听孙锐这么说,段丹仔细打量孙锐。
段丹说:“他的声音不是很像,似乎也比他还胖。每天都是在夜里相聚,因怕父亲发觉,没点过灯,没看清,只记得他腰上有一块疮疤。”
周睿即叫孙锐脱掉上衣。一看,却无疮疤。
由此断定,和段丹私会的,另有其人。
那么是谁呢?
回到家里,百思不解,愁眉难展。
黄楚见状,问其何故。
周睿具言其事。
黄楚略一思考,对周睿耳语数声,教其如此,如此。
周睿应允。先将段丹和孙锐暂时收监。
当晚,胥荷之子,叫葛邺,正在家里喝酒,忽听门外传来一老者啼哭声。
葛邺拿着剑,来到屋外寻找,没有发现啥,以为听错了,又回屋继续喝酒。
刚坐好,那哭声又传了进来。
葛邺不由得毛骨悚然。
如此一连三天,葛邺被弄得寝食难安。
到了第四天,葛邺在街上,遇到一个游方的道士。
道士上下打量了葛邺后,说:“您印堂发暗,如果老朽没看错的话,您定是被一个老者的魂魄困扰。”
葛邺听罢,即刻向道士求救。
道士嘴里念念有词,掐指一算,说:“老者死后,阴魂不散,故此啼哭。不过,我观官人相貌,腰内定缠疮龙。”
葛邺惊异地说:“您怎么知道的呢?”
道士说:“我当然知道。若您瞒我,定要引来杀身之祸。”
葛邺承认,并将衣服捊起,给道士看。
道士一看,果然如此。便给葛邺施了法。
当天晚上,葛邺睡了一个安稳觉,再也没有听到老者的啼哭声。
次日一早,葛邺刚起床,就被马骉、郑戬带到大堂。
进了审判大堂,葛邺发现知县大人竟是那个道士,一下子蔫儿。
原来,周睿断定假冒孙锐和段丹约会的人,一定和胥荷有关。
而且,当初勘验伤口时,发现死者段晁,前胸刀口前宽后窄,断定凶器是一把杀猪刀。
进一步了解到,胥荷之子葛邺是屠夫,而孙锐身上并无疮疤,故此周睿将目光锁定在了身上有疮疤的人身上。
那么如何察看葛邺身上有无疮疤呢?
此是黄楚之主意,教周睿扮成道士,施以鬼魂计,诈葛邺,以此察看疮疤身上有无疮疤。
在刑堂上,周睿问:“葛邺,你是如何和段丹欢会的呢?”
葛邺便如实供述。
原来,胥荷找段丹说媒,出来后就去找孙锐。
不巧的是,孙锐外出不在家,胥荷没有找到人,便只好回家。
葛邺发现金簪,问胥荷:“这是谁的?”
胥荷具言其事。
不久,孙锐回家,听家人说,媒婆胥荷来找过他。
孙锐以为胥荷做媒有结果,便来胥荷家寻问。
胥荷见到孙锐,先去找金簪。遍屋寻找,却不见金簪。猜想是儿子葛邺偷走了,于是骗孙锐说:“段丹父母已为她订下亲事,段丹无奈,将金簪收了回去。”
孙锐失望而去。
当晚葛邺回家,胥荷问金簪下落。
葛邺开始支支吾吾,不承认金簪是他偷的。
后来,经不住母亲哄闹,这才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