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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魄(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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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详的傍晚,阴沉的灰暗尚未降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空气中刻下道道虚线,伞中的鱼开始跃动。地面上斑驳的水渍,只能反射出他平静的神情。

轮胎与微微湿润的柏油马路的摩擦声裹挟着云润泥土的气息,湿哒哒的暮霭最后拉下帷幕,惨黄色的灯光飘散在整座氤氲的城市中,沙沙的底噪声,只有他能听得到。

“我小时候喜欢和姐姐在大雨天穿着拖鞋踢水玩。”

后来呢?

“后来,我长大了一点,觉得下雨天很麻烦,要打着伞,而且还有可能淋湿。”

现在呢?

“不讨厌了,虽然,下雨还是可能把头发淋湿。”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下雨。

“不记得了。”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在下雨,但陆微当时沮丧的心境,让他觉得那天在下雨。雨天并不意味着悲伤,晴天也并不一定欢喜。比如,唱着晴天,但全程都是下雨天。

生活最多的终归是枯燥乏味,没有太多悱恻惊心的冒险故事。这样的下雨天,同样出现在无数个苏醒的清晨。带着期许,带着困倦,带着无助,带着彷徨,也可以带着惊喜。

生活从来没有告诉我们要如果去活,没有开始前的预备,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停止过。人只能活一次,每个人,都没有可以提供参考的例子。照着别人幸福圆满的样子去活,还是排除法似的无数次踩雷。其实没差,因为,都活到现在。

我与陆微,原本是两条平行线。曲率大于零时,我们的时间得以连通,如同一维空间中的点。此刻,漫天而下的条条雨线,由一颗颗最小的能量子化作虚线,勾勒出完整的世间万物。三千平行线最终化为尘埃,沁入大地,连成一片虚拟的天地。

看着他不再年幼的面庞,又不自觉地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有好多烦恼啊,但却又不知道愁绪是什么。少年人独有的忧郁,是无病shenyin,也像是惘然无措。他哪里会料到,长大后的世界会事事不如意。想做的,全都扑了个空,不希望发生的,却一一应验。

悠悠闲云,幽幽雨霖。心中的事情太过杂乱,他还来不及仔细记下,就已经狂风暴雨,一切都被吹散。

伞能遮住尘世的雨滴,但心中的雨下个不停。下雨,我不喜欢和别人共打一把伞,哪怕是陆微。

往日的欢声笑语,浸没在深沉的雨夜。聆听心跳的悦耳音符,一股股热流被血液的流动映出。生命,是残破废墟中仅剩的痕迹,足以使一切生机盎然。

一路是一生的追寻,原本以为走出了迷雾,事实上,只是走过一个又一个相似又不同的路口。前溪舞罢君回顾,并觉今朝粉态新。

宁静的雨声只需要喧嚣的沉默作为伴奏,人生这条路本来就不存在吧,如同时间,只是用来表述无数个众生运动状态的虚构物理量。

没有结论,不存在答案,更不需要任何疑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所有希望出现,或是不希望发生的都已经被踩在脚下。

我们相视一笑,结束了漫长的步行时光。颗颗水珠从伞面滑落,沾满雨滴的靴子反射着莹莹微光。试想一下,还有什么比得上下雨天在家里一边听着雨滴击打杨柳声,一边吃火锅更开心的事呢。

......

+“梦里,我回到了小学。不知为何,我被判处绞刑。想要辩解,但没人听。最后,就在讲台前,绳子已经套在我脖子上,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好在,后来真凶被找到,我解开绳子回到座位,老师又像没事人一样报听写。”我对她诉说着昨晚做的奇怪的梦。

“没有人帮你辩解?也没人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对,一个都没有。最奇怪的是,我记得当时全程我内心都十分平静,即使脖子上套上了绳子,内心依旧毫无波澜。”

“...梦里的情绪与你现实中近期的情绪是相同的。接受了一切,所以变得平静了吧。”

也许,这次零飒说对了,不知不觉,青春就要结束了。以往所有不切实际的期许全都扑了空,也渐渐变得不重要。梦中的我孤立无援,没有任何亲友愿意相信我帮助我。总归是要回到一个人的境地...想到这,我无奈地瞅了瞅她,她应该比谁都了解这种感觉。

我很久没有见虞伞了,要知道,我们这几个人里,恐怕她之前和我关系是最好的,只不过她自己感情问题一团糟,一系列连锁反应,我们最终成了这副模样。

想着要不要约她去吃个饭,因为她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了。止羽或是鼓草记不得我都能理解,但她不记得是最不应该的。

“去啊,干嘛不去。你们继续做朋友就是了,本来你俩之间就没有矛盾。不用顾虑我。”零飒也是这个意思。

虞伞给我发消息问我为什么要退群,她说止羽告诉他们我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出了问题才退群的。这算什么解释,我只是,只是觉得没必要了,很多关系既然留不住就让它去吧。我给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毕竟我并不觉得这种不活跃的群聊退与不退会有本质的区别。告诉她,咱们还是“好姐妹”,万一以后她结婚,我还是可以去当“伴娘”。

约好了吃饭的时间地点,就在前一天,她问我能不能多带一个人,说是她的中学同学。零飒来劲了,说道:“瞅瞅人家,肯定是要给你介绍对象。”

“不可能的,我太了解她了。以她的脑子,是绝对想不到这么多的,恐怕只是单纯出来吃个饭罢了。”对于虞伞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不需要过分考虑,并是不因为她笨,仅仅是因为她和我们相处时一直如此。

好在当日她的同学临时有事,最终也就我和她一个人。

由于我先到的餐厅,所以照例等她到了才准备点菜。明明是周六,但不知为何,闹市区的餐馆居然一桌客人都没有。

“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至于她为什么会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多半是因为我的发型。自从小台那件事结束之后,了无牵挂,决定“从头开始”重新做人。我本来头发就不算短,有了留长发的决心,就把头发扎了起来。

“你赶紧点菜,点完了我再跟你算账。”我和她没啥好客气的,细想之下,除了零飒,虞伞是唯一一个我敢随便“呼来喝去”的异性。她脑子不好不记事,而且心大根本不会多想。

“姐姐唉,你连我生日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得给我补个生日礼物。”

“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等着我看看。”一阵虚伪的心虚之后,她豪气地说道:“行,吃完了带你去逛,随便挑!”

之后,我并没有质问她和老圭分手的事。事实上,尽管她分手的套路与之前几次如出一辙,但我竟觉得这次大部分原因在于老圭。因为虞伞是什么人,我们几个再清楚不过来,大家认识到现在十几年,还能处,恰恰说明我们可以接受她这些大毛病。一个人有毛病固然是她的错,但你明明知道她有毛病还去招惹她,实在是难以评价。

何况,老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根本就不喜欢虞伞,只是希望借由虞伞把自己心中的幻想投射其上。他俩在一起之后,老圭的一言一行在我看来不像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最多不超过十岁。他对于虞伞甚至产生了极大的恨意,恨她破灭了自己所有美好的幻想。能理解这种心情,我以往比之有过之无不及,也正因如此,老圭让我觉得不值得同情,一切都仅仅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我好心安慰他,他还在那装。可笑的事,他竟然跑去找止羽诉苦,止羽顾及面子,只要发消息安慰附和,可转头就把截图发给我,并且哈哈大笑。老圭这次真正地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就是觉得,你们和老圭关系应该更好,多半不愿意搭理我了。”

“我天,姐姐,你真是冤枉人。我们六个人里,止羽确实和我关系最好,但之后就是你和红雨,至于老圭,恐怕,苏合和我的关系都比我和他要近一些。我对你还不够意思吗?你哪次过生日我不给你送最好的礼物,你居然觉得我和他关系更好?而且我至今没想通为什么,但老圭一直以来都对我有点隔阂,和我关系哪有我和你好呢。”

说起这件事,不得不提一下灵烬,作为虞伞的前前男友,我一直觉得他很无辜。与老圭不同,灵烬是真心喜欢虞伞的。虽然他也有许多毛病,但我觉得他俩在一起之后,人家一直都在努力改正,奋发图强。

“听说灵烬现在有女朋友。”

“是啊。不过,他和我说过。自从和你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冲动,现在更像是单纯地过日子,已经没有激情了。”想想真造孽,好好一个小伙子,居然遇到了虞伞这种“妖孽”。

我和虞伞毕竟是异性朋友,即使关系再好,也需要必要的边界感。至少,在虞伞有男朋友的时候(老圭除外),日常活动中,我都是只和她的男朋友联系,从不和她有过多来往。以至于,虞伞后来总是吃醋,质问我们为什么和她男朋友关系那么好。这是当然的,她一个女孩子,天天往男人堆里钻,还隔三差五跑别人家里玩,我们再不避点嫌,连我自己都得骂我自己不要脸了。当然,老圭那时候可不管,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我三番五次暗示,可他一点都不为所动,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通过种种越界行为给自己无意义的证明。

当年,虞伞和灵烬分手后,我们几乎所有人全都站在灵烬一边。对于那对“狗男女”进行了强烈谴责,当然,这都是背地里的行为。只不过,我们谴责的对象更多的不是虞伞,而是老圭。老圭的行为实在败人品,并且充满了主观恶意。之后他一系列重色轻友的行为,更是连红雨这种心大之人都有些难以释怀。

灵烬在分手之后,我出于莫名的愧疚,便去安慰了他几句。可他似乎来劲了,一个劲地找我诉苦,我于心不忍,便陪着他聊了很久。当然,过程中,我的愧疚之情渐渐消失不见。毕竟,灵烬对我的态度足以说明我这个好朋友在他们感情破裂这件事中并没有起到负面影响,即使如此我便没有惭愧了。

“你知道,为什么当时灵烬最愿意找你还有红雨玩吗?”

这个,我倒是从来没想过。

红雨虽然会考虑很多,但人特别逗,我们都愿意和他玩,所以不难理解。而我...我性格内向许多,也就是和他们这些老熟人在一起才会多说几句。总不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是那种老好人吧...不对,止羽也是个很外向的人,为什么灵烬和他接触不多呢?总不能是因为止羽女人缘太好吧。

“他当时就觉得,止羽和老圭家里条件太好了,你和红雨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家境。”

这,到也是个原因。可是,事实上,我们几个人,包括苏合在内,家境都差不多,红雨老家在外地,所有确实稍微差一点。至于我,好吧,我和家里已经完全不来往了,而且所有积蓄也全都给了他们,就和灵烬认识时的处境来看,我确实算得上一穷二白。这么看来,我倒确实是几人中最差的。

“大姐,作为你的好姐妹,我也就顾不得别人许多了。虽然你肯定不会听,但我还是建议,你要么就别再谈恋爱,以后觉得年纪不小了,老老实实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吧。给你当伴娘肯定是没问题的。”

“呵呵,不干。”她还是傻不愣登地搁那笑,我也管不了许多了。

她也并不是真笨,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分析问题十分透彻,思路清晰。但和我们相处以及谈起恋爱来就完全不像个成年人了。

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肯定不知道,不,连我都没想到,你和老圭的事,最生气的其实是止羽。他不止一次破口大骂你们脑残。”

“为什么?”

“很简单,原来我们几个在一起多开心啊,但就因为你们两个,我们彻底完蛋了。”

“是啊,我们以前玩得多开心啊。”

“你也知道是吧。”

借着这个机会,我忍不住多和她说了些心里话。

“其实,老圭天天在那卖惨,卖到我都看不下去,止羽都骂他在那装深情人设。我说过什么了吗?我自己这日子有多糟糕也没和你抱怨过,生活难道就停滞不前了嘛,不还是得往前走。不说我,看看红雨,我俩打电话有时一打就是几个小时,他的生活一样的看不到希望,他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总是说自己一把年纪,还是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我最近大概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不再年轻了,胃口都大不如前了,吃几口就能饱。”可不是吗,我俩总共才吃这么几个冷饭团子,就已经差不多饱了。

见我这么说,她也附和道:“真不骗你,我最近每天早上五点多就醒,早起早睡,就和老太太一样了。”

“是吧,青春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匆匆流过。我从小就没有什么亲近的人,父母关系很差,和我也很疏远。以至于,多年前糊里糊涂谈的那次恋爱,女孩非要拉我的手,我觉得她有病,毕竟长这么大从没有异性拉我我,我母亲都没有过。其实,有病的是我。

我一直独来独往,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渐渐习惯,到了现在,我已经完全离不开一个人这种孤单的生活方式。如果有人剥夺我的孤单,我虽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恐惧和不安,失去个人空间让我很疲惫。

止羽不一样,他和你一样,你们的成长环境太幸福了。你们需要有人在自己身边,甚至说离不开这些人。所以,当我们这些关系快要破裂时,他便一个劲地开始去交其他朋友,恐怕,也是出于不安。这样看来,我和你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们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当然,现在的我好像也不需要你们去理解,就算理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这种话题,我总是避而不谈,没有必要,人与人的差异就是存在的,没必要非得互相包容体谅。

以前,我也努力过。我试着维护支离破碎的亲情,失败了无数次,最后,我选择离开,再后来,他们还一味向我索取,我对此便彻底绝望,不再放在心上。我也努力过去追寻令我感到未知且恐惧的爱情,同样的,我越想靠近,便离我越远,最后发现自己也活脱脱是个小丑,根本就是在一厢情愿地表演独角戏。

知道嘛,最意外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我从来没想过要拥有友谊,但无心插柳却得到了最欣喜的情谊。我和你们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那年过年为期两天的自驾游。有我、止羽、红雨、你、灵烬、老圭,就我们六个。那两天,因为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们的计划一再被打乱,止羽多次有过想骂街的冲动。那天晚上,我们六个在公寓围坐一堂,畅享闲谈,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当时的我们,完全对得起‘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个群名。

我们最后的欢乐时光,应该就是那年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了吧。那次苏合和鼓草也在。大家开开心心地吃着蛋糕,我感觉就是在给自己亲姐姐过生日一样。

止羽老说我们的关系都是被你和老圭毁了。但我看来,真正的开端,是红雨的退场。迫于生计,他不得不离开这里。我是第一次那么舍不得一个人。后来,灵烬也走了。你和老圭混到一起,我总想着或许自己还能维系一下脆弱的关系。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和苏合的来往变得频繁。止羽刀子嘴豆腐心,一面‘嘲笑’我,一面让纪伍多去找我玩。我很谢谢他们,都是好人,是最好的朋友,但实在不是一路人。

可能恰好是到了你和老圭分手的那段时间,我才实实在在地确定,一切都结束,闹剧也该收场了。再美好的事物也会随着现实的客观变化而消亡,并非是一人一事的过错。尽管这道理我早就明白,但最近我才能真正地接受。

咱们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就像我和止羽一样,并不会因为大家无法相聚而断了联系。只是,我终归是又回到了曾经一个人的生活,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方式,虽有诸多弊端,但目前也找不出别的。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这次,是我主动选择跟青春告别。”

听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没关系,这本来也就是发生过的事而已。我只是不希望和她之间有什么误会,有些话,我对止羽,对鼓草,对红雨都说过,因为他们都是我很珍贵的朋友。而虞伞,也是如此。

“好了,赶紧的,我要生日礼物。给我买份kfc儿童套餐吧,我想要新出的玩具。”

“走。哎,你给我把伞撑着,太阳太毒了。”

“大姐,有这么使唤人的吗?”

“哎,这么高的个子,不撑伞多浪费啊。”

“彳亍。”

“你真准备留长头发了啊?”

“对啊,先,留个半年好了。”

“可以,你应该挺适合长发的。”

“话说,您今天居然知道给我省钱,才吃这么点钱。”

“过日子要节约啊。”

“哦呦,大姐,您还知道节约啊,和苏合学来的好习惯是吧。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你约我们去吃烧烤。我本来准备调休去的,结果一查那家店,人家消费二百五,好家伙,这我要是去了,真就是二百五了。”

“我怎么不记得了。不重要,现在不是没钱了吗?”

“你还会没钱?”

“那当然,过段时间听说得降工资。”

“啊?那你这工资连我的一半都没了。”

......

+“好玩不?这玩具倒是挺可爱的哦。”

零飒说的自然是虞伞给我买的儿童套餐附赠的玩具。

“哎呀,其实我真不是特别喜欢,主要是必须得让她出点血。不送我一点东西,我肯定不痛快。”

“行行行,我给你放柜子上最显眼的地方摆着可以了吧。”

将玩具摆好,她恰好又看见了柜子上码放整齐的磁带,问道:“怎么,以后还准不准备听周杰伦了?”

“当然听啊。”

“那还买不买了?”

“买啊,好听的嘞。”

“这些玩意早都停产了,收集起来可不便宜。”

“总得找点事情做吧,重在体验。”

“对对对,你讲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

/静黑的水面只留下残月的倒影。残缺本来并不一定意味着不美好,一切都取决于人的所思所想。

陆微的每一天都十分无聊,幸好他总是可以找到事情让自己活下去。原本的沉重,现在轻到了刚好足够不漂浮于天际的程度。

儿时的他总是希望可以肆意玩乐,不美好的只是眼前阻碍自己的存在,遥远除了遥远本身,并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到后来,眼前的一切全然不见,只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一切负担罪孽都被提上日程,日夜相伴,生活的重量陡然增加。再之后,一切虚假的谎言,粉饰的太平全都无法维系,而内心的所有欲求也一一以真实的面目登场。说服了自己,但现实却一再劝阻。

时至今日,过去一切割舍不下的已然不再重要,被卸下了斤两,轻飘飘的如同梦境,亦虚亦实,不再有任何无法接受的事实。内心的柔软并非变得坚固,恰恰是如同水一般,流转于万物之间,亦可化为千万种形状。

我清楚地知道为什么我会存在于他的世界之中,与以往相比,我不再占据主导,也不是非存在不可,可有可无。或许,当年如果我真的出现在那个时刻里,一切又都会不一样。

疏烟淡月,夜阑人静,残破的空气夹杂着幽暗的气氛,清辉坠明碧华升,夜凝断魄莹镜折。他孤单的身影不显得落寞,也没有了无奈,一切都是此刻最自然而然的选择。

不觉得遗憾吗?

“没有,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你变了太多了。以前还是欲说还休,怎么现在却一句也不想说了。

“是嘛”

内核还是你,没有变,只是变得可以接受。

“以前总觉得大多数事情可以做得很完美,因为必定有完美的一面,否则怎么会有完美这个词?”

是呢。

“只不过,存在并不意味着存在于我身上。很多事情做不到也就做不到,并不会怎样,反过来,做到了也不会怎样。”

对你而言,也只是片刻瞬间的欢愉是失落罢了。

“无数个瞬间组成现在的我,也只能感受到瞬间。苦苦追寻的好似也不重要了。”

对于事物,较之以前,你更加消极悲观。好在,对于生活,你倒是更乐观积极。

“不好吗?”

当然很好,生活就是生活本身,其他都可以不重要。

“好了,不早了,休息了。”

嗯。

......

+早在一年前我便答应了止羽要和他去旅行,当时答应的不止我一个,可惜现在就我能去了。一是因为我时间宽裕,更重要的是,只有我似乎还是当时的我,并且多往前走了好几步。

原本以为,零飒的出现是对我的又一次警告,可细细品味生活,却发现这更像是一次宣告。苦苦追求的一切本就不存在,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象,脚踏实地地生活方才知道自己究竟适合何种生活。

好像对于工作越来越不上心了,刚来这时,还觉得有些意思。当时的工作体制尚未成熟,一切更多的都是以实际为主,条条框框并不多。但随着这些年的不断“完善”,约束力渐渐加强。工作本身只能作为一道枷锁,加上生活本身的种种重压,一切都不复从前。

原本,我挺羡慕止羽、虞伞、纪伍这样的人,因为他们从小到大并没有承受主线任务以外的其他支线压力,很希望可以变成他们,他们的生活是我向往的。但现在,已经无所谓。生活的确有高地贵贱之分,只不过,已经被塑造成型的人,是无法真正完全融入另一种类型的生活。说到底,本质上的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因缘际会之下,我们成为朋友,当然是种幸运,只不过也不必强求事事相互理解。零飒的存在本就是不可复制,也不可能...接受一切不完美甚至残破的关系或许更能舒心地活下去。疏离与不理解是人生永恒的基调,更是所有人的局限性。

以前的自己,总是喊些热血沸腾的口号,给自己定下看似倔强的信条。落实到实际之中,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美好可以存在,如果现实不允许,就悄悄留在心里好了。可以不去现实地思考,但必须要现实地生活。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人总能活下去,各有各的活法。

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街上这些手拉着手的青年人。

“你说他们不热吗?”

“照理来说肯定热,毕竟也快到夏天了。”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和零飒再次开启无聊的对话,镜子的人看似还年轻,但我知道,我的时代不在了。烈阳的余光正好照在后头的柳树上,我的影子不断地穿梭于树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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