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夜告别（1/2）

古都洛阳，繁华如梦。

不过，却是一个令人魂断神伤的噩梦。

十月的雪，肆意地飘洒着。如地狱的冥王降临人间，嚣张地展示着那冰冷彻骨的权势。通天彻地的寒风，如同四处猎食的恶鬼，兴奋地尖叫着，奔跑着。或积聚成滚滚的大军，或分散为一股股的小部队，扑进了豪华的宅院，钻入了破败的茅房。冻死了卑微的生命，吓坏了高贵的灵魂。

无数的家庭，在寒风中绝望地哭泣。

汉灵帝已经下令，就在明rì午时，要处死前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寓、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等一干党人。其妻子儿女也要发配到那人迹罕至的边荒之地，其亲信、下属以及五服之内的亲人也要将牢底坐穿。

在**制度下，结党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名。因为它会威胁帝王的宝座，破坏统治的秩序，所以仅仅是诛杀本人是不够的。为了震慑天下，以儆效尤，年仅十四岁的皇帝同时下令，要求各州郡大规模地检举揭发党羽。可以预见的是，将会有更多的家族消逝于这寒冷的风中。

在这哭声遍地，人心惶惶的洛阳，有一家客栈，准确地说，应该是其中的一间客房里，却荡漾着无限的chūn情。

张军很开心，很幸福。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平rì里只知道被动接受的小妻子，也会有如此狂放的时刻。元凤的脾气并不是很好，说她是一只老虎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比喻。也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吧，在夫妻生活上，她总是摆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可是，今天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非常的主动，甚至有点卑躬屈膝和献媚讨好的感觉。

张军是个极jīng明的人，想不明白妻子的姿态为何发生了突变。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被自己彻底地感化和征服了，使得她放弃了最后的矜持。有一位如此美丽而能干的妻子，张军已经非常知足了。无论如何，都应该回报给她更深的柔情。在甜蜜的交流中，张军却没有察觉到，元凤的眼中，也隐藏着无限的哀伤。如同那时近时远的哭声，被寒风吹散了，了无痕迹。

一个过于投入，一个又过于哀伤，都没有看到那副诡异的场景。

一个黑sè的漩涡出现在华山的上空，紧接着，一个白sè的光点从漩涡中急速冲出，向着洛阳的方向继续冲去。

速度已经缓了许多，张行终于可以分辨一下沿路的风景了。可惜夜sè太过昏沉，借着雪地的反光，才能依稀看到一些山山水水的轮廓，以及广阔无边的田园。沿路都是一片漆黑，没有见到半点的灯火。这就是贫穷落后的古代吗？不好玩啊。

很快，洛阳已经出现在眼前，张行顿时兴奋起来，因为他看见皇宫了。尽管皇宫的灯火也很少，可是那高大的宫墙，巍峨的宫殿，庞大的规模，即使是在昏暗的夜sè之中，也是那么的对比强烈，气派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