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277章 新兵（1/2）

第276章新兵

何氏见温墨、温玄久去未归，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跟去衡州了。

如果这事成了，他两个儿子皆在衡州，她也有藉由去了。

只是，上回被雍王杖责，后背还有些伤口，经不得长途跋涉，她还是养好了再去。

正思忖间，只听温墨妻唤了声“婆母”，呜咽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夫君和九弟被宋大爷抓到新兵营了。堕”

新兵营，那不是训练新兵的地方么。

温墨、温玄可不是新兵植。

何氏还在幻想着去衡州，猛地听温墨妻这么一说，未回过神来，“哪个宋大爷？”

“东军宋都督的嫡长子。”

温墨妻想着自己怀着身孕，若温墨真被弄去当兵，她往后就得守活寡。自打她娘家落魄，何氏就看不起她，甚至在背里谋划着要降她为平妻，好让温墨另娶新人。

太子妃举止优雅地接过紫砂钵，取了两只漂亮的宫瓷小碗，第一碗双手捧递给慕容恪，第二碗又给了慕容恒。

从小到大，但凡见过她的人，谁不夸她长得好。

“一会儿要用午膳，午后再吃。”他站起身，“周良娣爱吃八宝羹，盛一钵由本王带给她。”

温墨妻脸色一煞转白，她是知道何氏母子的意思，因为她娘家失势，现在何氏便认为她配不得温墨，又嫌她的嫁妆少，没少摆脸色。

不等温墨妻回话，何氏吃吃苦笑道：“我何须与你谈条件，哼！若不是我拦着墨儿，你就要被降为贵妾，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你娶进门了。”

第277章算计

甜食是太子爱吃的。

宁姑姑平静地道：“二，便是你放下身段做雍王殿下的人，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太子和太子妃替你做主。”

在他心里，到底真正喜欢的还是周素兰？

何氏是恨杜氏的，要不是杜氏，她就是嫡妻，哪有现下的尴尬，被人称“中太太”，想到这个称呼，就气得她咬牙。当年，她没有求杜氏，现在也不想求杜氏所出的儿女。凭什么杜氏处处不如她，却处处压她一头。就连温青兄妹也压了她所生的儿女。

这可是她的长子，怎么娶了个七品官的女儿为儿媳。

宁姑姑道：“七小姐，你拿个主意。”

何氏这句“丧门星”，直骂得温墨妻一时手脚无措。

贺兰柔躲在假山后面泪流满面。她太喜欢他，现在的贺兰家是京城的新贵，又有皇帝御赐的气派府邸，还出了个太子妃，想巴结示好的朝臣比比皆是，就连家里的庶兄，都可以与当朝重臣嫡女订亲。而她虽是庶出，只要她听从父亲之意，便可以嫁入京城名门嫡子为妻，但她没有，她一直都忘不了金陵惊鸿一瞥的翩翩贵公子。

如果慕容恒要答应，就不会让他提第三次。

罢了，罢了，该来的躲不过，如果怀上了她就生。其实有个孩子也不错，她今生定会好好的疼孩子。

慕容恒的拒绝，他早已经猜到。

慕容恪又吃了一口，只见小太监一个莽撞的抬头，脑袋就撞到了他的左肘处，“砰——”的一声，羹汤撒落在地，慕容恪正待发作，太子妃道：“死奴才，笨手笨脚地作甚，还不滚出去，来人，再取副碗筷来，这汤快要凉了，着人另送一钵来。”

“我可与宋家人搭不上话。你让我如何捞人？”

太子早前以为自己开口，定能替贺兰绝谋到好职，谁知道说出的话却因皇帝几经变转，让他在贺兰家人的面前有些难做，好在他后来立了贺兰雪为太子妃，也不算愧对了贺兰绝。

那可是京城的街上，周围有许多的百姓，因着宋大爷说的那些话，大家都当成是自家人之间的小矛盾，谁会站出来阻止。也正因为如此，宋大爷才会无所顾忌地带走了温墨、温玄。

慕容恒望着眼前景物，物影叠叠，人影朦胧，他按了按太阳穴眼前景物模糊之状并没有得到缓解，他只吃了一碗燕窝羹便……

何氏与何婆子商议如何救温墨、温玄两兄弟的事。

那样的孩子还真可爱！

温彩摇了摇头，“大老爷带着小太太去衡州了，哥哥嫂嫂能过清静日子了。”

往后的岁月那么长，温子群那没良心的不管她们母子，她最伟大的任务便是盯着儿子给她生孙儿。何氏似乎隐隐怨恨上温墨妻，都是这女人不好，自她进门后，似乎家里的事就不大顺。先是老夫人汪氏没了，再是温子群要守孝致仕，再是温彩来京城温府……

慕容恪快，慕容恒就比他更快。

难不成是羹汤被人下了药。

别的女人都巴不得占着他不放，唯有周良娣，却总是劝着他去旁人处。

“我……”要说选择二，对她太难，她甚至要放下自己的尊严，“我听太子妃的。”

可现在，她想慕容恒了，有些期望他来接她，她思念房的木，想念慕容恒的笑，还有他的声音，甚至连雍王府栖霞院的服侍下人都一并想念了。

“三哥，我们身在皇家，得到一份真情原比旁人要难，更难得的是，我与顺娘真心相爱，我不能负她。三哥也是性情中人，你虽有姬妾无数，但对周良娣却情有独钟，你当明白我的心意，请还请三哥成全！”

太子妃倒吸一口寒气，瞧在周素兰还知进退，又一向敬重她，她便不与周素兰计较了。男人的姬妾太多，总会有个偏颇，且与其让旁的不知进退之人得宠，倒不如是这周素兰，至少周素兰并没有专宠之心。

挣大将军？可现在是太平盛世，不，听说南边还有海匪，总不能让他们去打海匪，万一战死了，她年纪轻轻岂不就要守寡了。

慕容恒望了一眼，起身抱拳道：“见过皇嫂！”

贺兰柔直听得双颊泛红。

“外人不知道，只当是姻亲之间闹的矛盾，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自不好有人说话。”

就是在过往，慕容恒习惯地以慢制快，以柔制刚，可今儿，他展现出的是完全不同的剑招。

慕容恪立时想到了还在坐小月的周良娣，这样的羹汤她也能吃，正想开口询问，却又凝住了，这女人都是爱吃醋的，周良娣的话又回响在耳畔“贱妾自知殿下看重，可殿下不能因我便不去其他姐妹处。贱妾有罪，没能保住与殿下的骨血，还请殿下让宫中姐妹雨露均沾……”

如此果决，这般坚持，慕容恒早前没有说破，是不想太早与皇后正面交锋。皇后的心思、用意，慕容恒全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术，他的剑术原就以快捷著称，是顾谦当年重金聘得一个剑客所授，那剑客师傅曾言“整个江湖，我的剑术快捷犀厉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可今天，慕容恒的动作之快，竟在慕容恪之上。

她失宠了被丈夫嫌弃，可她还有两个儿子，要是连儿子都没了，她往后的日子可如何过。

温墨妻知道自己在温府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如果能生个儿子，许还有好日子过。她轻抚着肚子：“小祖宗，你可一定得是儿子！”

“只要你想，太子妃就会成全你的心愿，太子对你嫁给雍王的事也是认可的。太子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反对，即便此人是雍王殿下也不行。”宁姑姑只有满满信心，雍王对太子并无多少防备心，这也是太子妃与太子说好的。

慕容恒一脸恭敬，“回皇嫂，我不大喜欢吃甜汤。”

慕容恒一个凌空转身，锦袍漫卷，如遮天蔽日的云，剑尖直抵慕容恪的胸口而至，剑尖至处，了无声息，这一幕却是顿时凝住了一般。

何氏扁了扁嘴，“早前你可是连生了两个女儿。”顿了一下，道：“你那屁股……”长得太小了，不像是生儿子的屁股。

贺兰柔道：“宁姑姑请讲！”

她回娘家是住对月的，镇远候府很平静，而近来连拜访的人也没有，温青整日忙着公务，只有在晚饭时候能瞧见他，陪在她身边的除了双双几个便是温绿、梁氏。

慕容恪广袖一挥，“休要打着本王的旗号，你还不是为了贺兰家，为了能让你妹妹得偿心愿。”

何氏一脸神往，若她的儿子成大将军、镇远候，她就有诰命了，待那时温子群也得讨好她，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嫡妻。杜氏都死多少年了，这嫡妻位就是轮也该轮到了她。

慕容恪勾唇一笑，耳畔忆起了皇后的话语：“恪儿，为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现在瞧着雍王是没有角逐储君之心，可以后呢。我为什么坚持要把你两个表妹嫁给他，我的用意你是明白的，只有她们在雍王府、在雍王身边，我才能放心。为娘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储君位，哪怕这个人曾是救你一命的慕容恒……”

太子妃笑盈盈地道：“今儿一早，我就煲上燕窝羹，殿下与四弟且尝尝看。”

只是，慕容恪怎么也没想到，早前对招一直落于下风的慕容恒今天只用了十二招就胜了，或者说一直以来慕容恒都有所收敛，故意藏拙。

“这扫把星是想拿有身孕拿捏我呢！”她何志敏可不是傻子，以前她是在乎温墨妻，这才疼她，从今往后，她再不会善待温墨妻，就算她肚子里真是孙子也不能，这个扫把星害得她失势，又害温墨落榜……

如果能放下，她何至于此，要委身于他为妾，只因为她喜欢他。

她灵机一动，“哎哟”一声捧着肚子，佯装肚子疼。

若在以前这一招百试百灵，可今儿一叫，何氏先是蹙眉，立时就气得更甚，起身指着温墨妻骂道：“你这个扫把星，孩子是一把鼻涕粘在肚子上的么，我说你几句就装肚子疼。”何氏越说越气，这些日子的阴郁全都发作在温墨妻身上，“我也不指望你给我生孙子，还有三个姨娘给我生孙子呢，若是她们也是扶不起的烂泥，改日就让墨儿另娶一房嫡妻，把你这个不生儿子的女人降为贵妾。”

他脑中一个机警，倏地起身：“三皇兄，我得告辞……”话未落，扑通一声人栽倒在地上。

慕容恪这才回头凝望，只一眼，便觉贺兰雪更有一番雍荣华贵的美，微微点头赞道：“这紫袍很适合你。”

俗，貌若天仙，为的就是让他能多看自己几眼，可他的眼里除了他的王妃就看不到别人，任那人是美是才也罢，都看不到。

慕容恒道：“皇后的意思我没拒绝，但也没接受。既然皇兄说破此事，我便表个态：恒此生唯顺娘足矣，其他的女子任是貌若天仙，还是才若班昭，恒皆无爱慕之心，更娶纳之意。”

这么一想，何氏看温墨妻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挑剔，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若你再敢背着我逼三个姨娘喝药，我绝饶不了你，你生不出儿子，难道要让墨儿绝后？你这个丧门星，害得我家墨儿二十出头就没儿子。”

慕容恒的神色一凝，转而化成了云淡风轻的儒雅笑容，伸手扯住慕容恪：“三皇兄，臣弟得罪了！”

太子妃面露尴尬，慕容恒把一碗吃完，可见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笑道：“太子，厨房还有红枣银耳羹，还有八宝羹，你想吃什么？”

何婆子道：“奶奶快回屋养胎。”

哼，她哪里配得上她儿子。

慕容恒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羹汤，抬眸时，发现太子妃正痴痴地看着太子发呆，而太子则是一副心事模样，他似想起了什么。

她比温彩美，比温彩有风/情，更比温彩有才华……

她可不愿意。

一名粉衣宫娥东张西望、寻寻觅觅，左顾右盼：“七小姐！七小姐……”

早前，贺兰绝父子为助太子，替太子断去了大皇子羽翼，将大皇子设在各地的青/楼几夕之间清除得干干净净。因贺兰绝父子的功劳，太子请旨立贺兰雪为太子妃。

慕容恪道：“你皇嫂煲羹的厨艺极好，四弟今儿有口福了。”

贺兰柔拭干泪痕，低低地应答：“我在这儿。”

慕容恪扭头看来，面露些许诧色，“这是针工局给我新做的宫袍，是端午家宴上穿的，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这厢温彩想念慕容恒，那厢慕容恒正在太子宫与太子切磋剑术。

“四弟坐！”

贺兰柔入太子宫，就是冲着慕容恒来的，现下又生了情，求着太子妃成全此事，说得情深意切、令人感佩“求姐姐让我嫁给雍王殿下，便是做个末等侍妾，我也愿意。”慕容恪听后颇是感佩，既然慕容恒可以娶顾、池二位小姐，身边再多一个贺兰小姐为妾也没什么。

宁姑姑颔首，张顾四下无人，将嘴附在贺兰柔的耳畔细细说了太子妃的计划。

慕容恒送她回娘家时，温彩扬眉道：“你别太早把我接回王府，我要在娘家多住一阵子。”

那时，贺兰柔只恨自己年岁尚小。

身后，传来何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皇后又出面求情，皇帝给贺兰家赐下一座气派府邸，至此贺兰家就算是京城新贵。

宁姑姑是个容貌清秀，第一眼给人感觉很寻常，但瞧得久了就觉得很耐看，她的脸上总含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从来没有遇到让她忧伤的事。

太子妃携着一群宫人，一身华丽的盛装而至，抬着右手拢着发髻上的头发。

何氏定心想着，温墨妻的肚子万一不争气，总不能断了温墨的后，温墨二十多岁了，该有儿子了，就连皇后娘娘为了保住皇孙都拿出拼命的势头，她何氏也得有孙儿。

为他所想，看着他宠幸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看着他让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怀上身孕。

慕容恪再看慕容恒时，一碗羹汤已经吃完了。

他到底是提了这事，吃到美味的东西，他就能想到周良娣，这样的心意让太子妃心生嫉妒，可这妒意只是一瞬，她又忆起皇后与娘家母亲的教导“太子是金尊纡贵之身，你事事要大度，更得替太子所想。”

太子妃道：“殿下若是喜欢，还有一大钵呢。”顿了一下，道：“周妹妹正将养着，我已经令宫娥送了些燕窝羹过去。”

她连连摇头：“嫁不了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快乐，我只想嫁给他。”

何氏失势，原与温墨妻无干，可何氏去认为是被她害的。

何氏问道：“怎的招惹上那煞星？”

贺兰柔道：“那二呢？”

温墨妻干嚎了两声，见何氏没反应，心头一沉，正色央求道：“婆母，你要是帮不上忙，我更没法子了。大伯哥不是北军都督么，他总说得上话，你去求求他……”

太子妃心下不悦，却笑得温和，“来人，盛一钵八宝羹给周良娣送去。”

太子知晓贺兰柔的心思后，就想帮衬一把，偏慕容恒三番拒绝，越发让太子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他在皇帝面前，几番对贺兰绝的许诺成了空谈不说，现在她要让贺兰柔嫁给雍王做侍妾都被拒。

“是。”

就这事，太子提了两回了，他不想再提第四回，这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慕容恪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母后和秦姨的意思你知道，你并没拒绝娶娶顾、池二位小姐为侧妃。三个是娶，四个也是纳，我们皇家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收下她，我在母后那儿也好说话。”

“三皇兄知道的，臣弟允诺了顺娘，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何氏把所有的不好都归咎到温墨妻身上，心情便舒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