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雷霆之势（1/2）

杭州，又名临安府，亦有十位美人名额。

为防被人钻空子，温彩又适时进行了规则调整，依旧是五人一组，分甲、乙两组，每次号牌发完就停止。

这一次有了前两回的经验，三人更是得心应手，而早前的各家小姐早早闻讯赶来。百姓们听闻姑苏有小户人家的秀才女儿入选，颇受鼓舞，亦积极参与，只是负责登记报名的小太监，见人长得不好，言行粗鄙者不予报名。

忙碌六日后，在一番严酷的厮杀中，直接入选的有三人，个个皆是最优秀的，其次又有候选者五十六名，若将众人站在一处，就能比对出来。

芳嬷嬷伸着手，将其间容貌稍差的一一挑选出来，直接宣布落选，一番选择后，又剩了二十一人，再从中挑出七人煎。

王小姐陪伴温彩从姑苏再到临安。

这日临安美人的名单即将敲定时，王太太来访戒。

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临安某县的知县夫人、小姐，而这小姐是早前刚刚落选之人。

王太太一脸讨好，“玉郡主，这位夫人是我的手帕之交，她女儿刚刚落选，你看这事……”

温彩带着歉意地说：“来晚一步，一个多时辰前，美人名单已送往临安知府，这入选公告已经贴出去。”

哭的、惨叫的、悲鸣的……怒骂的、莫名的眼睛都望着慕容恒。

更有孩童大呼着“爹！爹……”

只是这回，她再不能享受特殊的待遇，父亲雷知州再不是朝廷命官，一夕之间，他戴罪在身，成了朝廷钦犯。

唉，树大招风，这两家这些年太张狂了。

慕容恒与温彩住在江南大都督府西边一带，专拨了几处院子来招待他们。

“郡主，殿下离开金陵四天了，算算时日应该已抵达扬州。”

田家完了！

早初，整个扬州只当雍王殿下整日不是四下游玩，就是应付各类宴请，甚至有人说雍王下江南其实是为了襄助他的未婚妻帮皇后办差。

温彩微微一笑，“不敢不快，就在几日前，本郡主与芳嬷嬷、鲁公公被御史弹劾，说我们借着江南选妃一事收受贿赂，若再不收敛，要是皇后娘娘追究下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他残忍，这事原是顾谦的意思，耳畔是顾谦对他的几番叮嘱：“浩儿，你到江南之后，若活捉田耀祖立时杀之，决不可留他活命，此人在江南的势力大得令人可怕。据我所知，不仅是江南，他在山西开采的铁矿、金矿，而江南的布匹、贡酒全都被他所垄断，广东、福建的生丝生意更受他掌控……为父担心有人为中途救人，一旦被他逃脱，将会是一场劫难。，此人虽是皇商，却乃国之祸害。”

慕容恒道：“本王要确切消息，而不是猜测。”

顾浩似还不信，待仵作验看之后，方才放心。

p>顾浩蓦地回首，“将田耀祖人头悬挂城门，告诉百姓，被田家欺压着，可前往官衙投递伸冤诉状。从即刻起，自有朝廷替他们做主。”

在江南赫赫有名的皇商、大族就这样获罪了。

知州官衙的大门一开，御林军如潮水般涌下了后院。

李成炳此次随慕容恒一道下江南，不同的是，慕容恒走的是明路，李成炳一行则走了暗路，扮作寻常客商，又在通政司襄助之下暗自搜罗田耀祖及江南官员的罪证。早前行得艰难些，可温彩的选妃之事一搅合，各家之间的矛盾便出来了，又有各家有人暗中投靠通政司，成了通政司的细作，办起案子来倒让通政司轻松了不少。

知县太太恼道：“那些个御史吃饱了撑的，他们……着实太可恶了！”这不是断了他们女儿的前程，还说人收受贿赂，这种事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愿意使银子，这样一来，搞得倒不敢收了。

这一夜，扬州田家、方家、雷家覆灭，举家获罪，家主定为主犯，妇孺也成罪臣家眷。

这个仇，顾浩一定要报。他是家中的长子，更得替后头的弟妹们做个表率。

所有妇孺禁于一院，所有男子禁于一院，而府中数百下人更被禁于一院。

方府得到消息，召了全家成年男丁在厅议事。<

却无人谢恩，只有那一张张或惊恐，或意外的脸，一地的妇孺战战栗栗。

让百姓们哀叹的是，像田家这样的百年富贵人家，正是权势钱财鼎盛之时，竟这般说没就没了。

李成炳俯身，将手探放在他的鼻翼，又握起他的手腕。“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金陵府内，更是接连几日，连行人都神色匆匆，不敢在外逗留，选美之处也少了往回的热闹喧哗，多了几严肃、静默。

知县夫人道：“玉郡主，这不是昨儿才落选的，怎么这么快就订下人选了。”

白天时，雷小姐会过来；到了黄昏，她就回到自己的阁楼。

王太太对着王小姐轻咳一声，王小姐坐在一边装木头桩子，温彩就怕再有人上门说情，又念着要赶往金陵，故而才快刀斩乱麻，临安府权贵之家还没来得及打点关系，这人选便成了板上钉钉之事，然后着画师用最快的速度给入选美人绘了画影存档。

青莺走近，“郡主！”

“他们有甚好嫉妒，天下美女在苏杭，这可是明摆着的事。”

“谢雍王殿下厚恩！谢雍王殿下！”如果不是他提前投了通政司，今日的田、方两家便是他金家的下场。虽说罚了一笔银子，也算保住了家人性命与、平安。

马蹄声声，靴潮滚滚，喝声阵阵，随着一股秋日的尘土飞扬，慕容恒与数百御林军消失田府。

雷如烟朗声道：“我们雷家不会有事，娘，我是未来的太子侧妃。”

顾浩从外头进来，抱拳道：“雍王殿下，这扬州知州一职……”

从七月初至九月初，整整两月，在江南人为朝廷要在江南选妃的事冲昏头脑，百姓们更是为这事议论纷纷之时，李成炳等人却是步步成事。

次日，百姓们发现整个扬州城暮气沉沉，而城门口的旗杆上还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有识得的人辩出：“是田耀祖，是田家的家主田耀祖。”

“在下认罚。”

“李大人，倘若田耀祖在押送回京的路上被人所救，你如何交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田耀祖必须死。他人死了依旧可以定罪，请李大人宣仵作验明正身！”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沉寂的夜，紧张得让人的血液无情奔涌着，偏心情郁闷难耐，就似一个犯下大案的囚等候着主审官员最后的审叛。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等待判决的过程。

昨儿午后，慕容恒就接到了京里传来的密函，鲁公公、芳嬷嬷吓了一跳，就如温彩所言，温彩获罪，大不了就不当郡主，可她们获罪，那是要杀头丢命的事，两人一吓，将这些日子得来的好处，如数交给了通政司的人，请他们将银子转交朝廷。

金陵是六朝古都，自古繁华。九月上浣的金陵越发如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她的美，让人着迷欣赏；她的韵，令人细细品味。

慕容恒称病不出，却避开众人的耳目回了扬州。温彩忆起顾谦遇刺，到底心下难安，这两日总是心神难宁。

李成炳厉声指着这侍卫，看他的打扮，倒似有些武功本事，“你到底是谁？”

温彩讷讷地回想梦里情景，“青莺，殿下……到那边了？”

慕容恒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田氏一族受皇帝、朝廷信任，然田耀祖等人辜负圣恩，目无律法，为祸江南已久，欺男霸女、霸市谋利、赂贿官员，今奉旨查抄田家。其主犯田耀祖、田方、田正、田圆即日押送京师交刑部会同三司严审。田家所有财产充没朝廷！钦此！”

冯泰此行相伴慕容恒左右，实则并无甚实权，他担任的是师爷、襄助之权，可对于大事，慕容恒根本不与他商量。

方小姐惊愕道：“你是说田家获罪了，田家不是皇亲国戚？田家不是大皇子的人？”

雷小姐被侍卫送回专用来训练美人的院落，这院子很大，内院有十二个房间，每个房间里住了两位美人，近来正在接受宫中嬷嬷的教导。

“我卑鄙？”顾浩笑得阴险，一袭中郎将的官袍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田耀祖与同党谋害我父性命，此仇不报非君子。我父与你们田家有何仇，你们却要害他性命？我与你们田家原无交集，本是仇人，何来落井下石一说。哈哈……”

田耀祖衣衫不整，被两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制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陷害，这是陷害……”

顾浩的脸上掠过一丝狠毒，如若不是邵铁拐等人赶到江南及时，否则顾谦就会命丧江南。顾谦是他最敬重的父亲，也是顾氏一族的当家人，要是顾谦没了，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就算是如此，顾谦虽保住了性命身子却大不如前，怕是再不能入官场了，只能做一个闲散的荣安候。

众人故作彼此未见，待所有人要出院门时，李成炳一声令下，着侍卫搜身，竟从官兵身上搜出不少值钱的东西。

看着知州府周围的火光，雷太太浑身微颤，“大人，我们……我们……”

田耀祖听闻钦差下江南，不放心江南出事，没想还是出事了。

年轻男子一抱拳，朗声道；“荣安候世子顾浩。田耀祖派刺客行刺我父，我杀了他，也只是替父报仇。这等恶人留待世上也害人害己，我是替朝廷除了个祸害。李大人，田耀祖不死，他的同党就不会安分，唯有一死，才会减少麻烦，若是有人追究，你只管报上我顾浩的名讳。人，是我杀的。”

一时间，整个江南一片哗然。

田小姐进了屋来，问道：“雷小姐，外头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李成炳一恼，这是他干的事，顾浩是御林军中郎将，怎能抢了他的工作，“顾世子，你还是做好御林军中郎将的份内之职，听候命令的好。”

“姑苏有池睿，金陵府有贺兰大都督，临安有冯泰，定会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