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长辈和孩子,那滋味意犹未尽……(2/2)
“我得赶紧回去,在外面一个电话没有我怕她闹心。”
他叫了声兰姨,走在了孟晞前面去拿车,孟晞瞧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对兰姨会所,“那我就先走,有什么事打给我。”
“……”
孟晞其实困极,男人没回来也没个电话,她心里不放心。
拿出手机打给他,没过多久项默森接起来,听声音,那头十分安静,他说,“sorry,今晚估计会回来晚一点。”
他起身穿外套,许仁川送他到门口,“不跟小璃打个招呼?”
“发自内心的说。”
“好奇心害人哪!”
早上八点。
他就是失眠,没有睡意,辗转反侧之后决定起来工作。其实项璃也没有睡着,在小诺告诉他们要陪阿欣去美国待产之后。
别说项默森开会要迟到,今天孟晞打卡也绝壁迟到。
项璃没有搭理他们俩,自己回房工作去了。
孟晞听到了,便会弹一弹胖子的额头,对他说,“快啦,安宁能走路了就能和你去迪斯尼了。”
有那么一种时刻,许仁川内心十分暴躁,好歹还是掩饰住了。项璃给小诺洗澡,他拿着浴巾在外面等着,等小诺洗完了,他把浴巾拿进去。
他这人酒品很好,自己醉了自己找地方歇着,绝不会打扰孟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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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带小诺到家的时候,小诺似乎很诧异,“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呢,我妈晚上见不到我会睡不安稳的。”
男人一愣,这什么跟什么!
他年纪已经大了,孟晞在心里想过,倘若哪天他回来,虽然她无法叫他一声爸爸,但是偶尔陪他散散步,和他聊聊天,像家人一样跟他吃顿饭是她可以做到的。
还有他的腿,痊愈之后能灵活性走吗?
不能有男的在面前?那个被你叫爸爸的男人没给你洗过澡?
孟凡一个男人,对此深感理解,一杯酒下肚,他对女婿说,“女人这种东西,你说她重要,好像又不那么重要,你说她不重要,三两天不见就白抓挠心似的……”
孟晞蹙眉把他身上薄被掀了,他缓缓坐起来,突然就笑了,抱她,“我喝酒……小晞又生气了……”
他对孟晞说,还会一直找贺准,一方面他毕竟养育了他,另一方面,为了不让项景枫余生都不能安稳。
可是据梓宁说,他离开的时候身上没有钱,年纪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去做年轻人的工作,那他究竟去了哪里,都在干些什么?
半边屋子的灯光灭了,就留了这头一盏落地灯。
恩施摇摇头,末了凑过去问孟晞,“那你告诉我,梓宁在你之前还有过其他女孩子吗?”
人生短短数十载,过一天就少一天,见一面就少一面,他想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孟晞拉好车门上的扶手,脸上依旧挂着笑,掰着手指,“joyce,mandy,laura……”
“爱你老公的人可就……多了……”
现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围着项安宁,差不多喜怒哀乐都为他而起,包括皓皓,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都不是想方设法要打游戏,而是得先去看看自己弟弟那才开心。
进了总监办公事,孟晞在身后把门关上。
孟凡戴上了眼镜,坐在转椅里往后一靠,笑道,“这种要求在他那里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对于其他设计师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有些事他从未在孟晞面前提过,以前交往的女人,她们对他不见得不比孟晞对他好,也不见得没有孟晞漂亮,他在女人那里一向都是被惯着,惯出了毛病,惯出了恶劣的毛病,而那些毛病几乎没在孟晞面前呈现过,为什么?因为太爱一个人,在爱而不得的时候他生怕自己的不足在她眼里会让她厌烦,明明优秀至极的一个男人在她眼里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平时两人工作都很忙,难得有闲下来的时候,江燕秋去给翁婿二人做点小菜。
这人今晚有应酬吗?怎么这时候还不回来?他说的晚一点是要晚到几点?
项璃伺候两个男人吃了饭,给他俩切了水果,还给她三哥找了许仁川的干净睡衣给他——今晚项默森不打算回家了,要在
他自我良好的数着以前认识那些女孩子,就跟刚才在孟凡面前唠嗑说的一模一样,孟晞扬着眉安安静静的听着,心里冷笑:大开眼界,居然双手都数不过来了,这可不是我拿刀逼着你说的!
他们的夫妻关系,孟晞一度觉着是不被人祝福的,她认为他们不会幸福,现在回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在不为人知的年月里,究竟是将他伤得有多彻底?
过去的恋爱对象?几百年了都,谁没事还记着,偶尔无聊拿出来怀念么?
江燕秋隔老远的距离,隐隐约约听那二人在说这个,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知道!
孟晞曾经问过自己,到底该不该恨他,现如今她已经有了孩子,细细一想,这世界上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憎恨的。
回家的路上,小诺一如来时沉默,他们不和她说话,她绝不主动开口。
恩施咬着勺子,笑得不怀好意。
“三点多了,赶紧床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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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项默森办公室的门开了,人从里面出来,双手揣在裤兜里,问小叶,“走了吗?”
许仁川再次点头,事不关己的叉了块水果塞到嘴里,“就当我不懂,不过跟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
孟晞:“……”
孟晞皱眉站在原地,心想他也没说今天不一起回家呀。
项默森摸下巴,脸转开,“高兴……”
“不要在意这些。”
“以前吧,他爸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利用了很多人,也包括我婆婆。
梓宁跟我说过,当时为了救他爸的公司,我婆婆把自己手里百分之十的项氏股份都卖了,所以现在项氏和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心里暗骂,他妈让他列名单写报表,列个毛的名单,他都不记得到底有些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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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这话一时失神,突然就急刹车,“我还说了些什么?”
到家之前,项璃接到陈姐的电话,陈姐说的那些话她毫不意外,却觉得心很凉,因为她终于明白,生母和养母比起来,她永远比不上阿欣在小诺心里的重要地位。
项默森脸色一变,目光变得小心翼翼,“老婆……”
其实两人纠结的都是一件事,这件事彼此心照不宣,又难以启齿,真是太折磨人。
兰姨抱着孩子送孟晞到门口,孟晞笑说,“不是对您放心不下,兰姨您别生气。”
“之前项默森提过让他回项氏,他到现在也都还没回话,要不你回头问问他什么态度?”
因为是喜欢的男人,在床上她会努力讨好他。
说到底贺准和她母亲之前的恩恩怨怨,也都是上一辈的事,不该由她一个晚辈去指责是非对错。
这个人平时除了工作就是陪老婆陪孩子,最多也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喝点小酒,今晚就都不敢喝了,在许仁川家看球赛。
从客户那里出来已经十二点,中午两个钟头休息时间,孟晞去了许恩施的书店,随便点了份吃的,和恩施聊了一会儿。
他不出声,面对着窗外深黑的夜空,只觉得心口缺失了一大块。
“我没生气。”
此时男人开车中,视线盯着前方,侧脸专注而性感。
挂了电话,孟晞跟小叶说了再见,转身朝电梯走,一边又打给父亲,“爸您走了吗?等等我啦,我们一起回家。”
孟晞洗完澡出来看手机,没有项默森的短信,未接来电也没有。
两个小时后项默森和孟晞回到家,刚好遇上项安宁饿了哭。
“为什么算了?”
晚上九点,项安宁侧着身子乖乖的睡在大床中央,爸爸妈妈中间的位置。
“噢,差点忘了,香港女人习惯性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字。”
孟晞从洗手间出来,父女两个正好遇到了。
男人闭了闭眼,转身又会了办公室。
私下里,孟凡依旧叫女儿小名,“小晞,我要代表公司去巴黎参加国际珠宝展,另外还有一个名额,我打算留给周佩兰,你有没有意见?”
他睡得不沉,其实孟晞起来喂奶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就是喝多了酒头疼,不想
“我误会什么了?我说了什么?”
孟晞挑眉,“我倒是不介意他以前的私生活,要不是他自己说起,我也没想过要去跟他打听。不过他现在说了,我又只听了一半,七上八下心里不是滋味。”
孟晞已经全然忘了早上随口说的那句“报表”,根本没想到男人因她一句话连家都不敢回。
这话之前在公寓就问了很多遍了,他很烦人,把她抱起来放在餐桌上,一边问一边要她,孟晞双手撑在身后,完全招架不住他的强势,男人有时候在那方面都比较自私,半哄半骗的不达目的不甘心。
孟晞垂着眼,有些不服气,“按理说这应该按资历或成绩来考评吧,爸您是怕别人说您徇私才把这名额给她的吗?”
按照mf的制度,一个月有几百块钱的全勤,以前孟晞很心疼那几百块钱,现在也在乎,不过比起项默森昨晚“酒后吐真言”,她对后者更感兴趣。
“……”?项默森视线转回来,很不耐烦的,“昨晚就是高兴,特别高兴,人生难得的高兴,你不懂!”
孟晞心下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快去睡吧,明天早上你不是还要开会吗?”
许仁川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项璃心里也清楚,小诺准是听说了什么。
这些事孟晞和梓宁说过,可是梓宁也无可奈何,找了许多朋友帮忙,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通常项默森有应酬她不会中途电话打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就好比以前那些年他一直在原地等她。
“不是已经闹心了?”
这个点儿,项默森早就离开了公司。
“我还一直以为那房子除了我没人去过呢,看来她可是咱们家常客。”
“高兴?有多高兴?”
他说他以后尽可能的要把自己手里的工作交给底下信得过的人,属于他和孟晞的时间太少了,他不满足。
有点坐不住,哪怕是怕孟晞质问,这家还是得回。
孟晞冷笑,“昨晚有个人告诉我,说康雪融坐的西安臊子面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了,以前在香港,不管她有多忙,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会撇下手里的事去给他做一碗面……”
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吵了架,问他他又不吭声,装什么深沉,烦人!
这世间有无数的父母与子女,关于恩情这回事儿,各有各的看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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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默森认为,孟晞不仅是一个好妻子,更是一个好母亲,这样的女人世界上可能很多,可在他眼里,她就是最完美的。
许仁川一张脸铁青,浴巾拿给项璃转身就走。
孟晞在回忆结婚后她逃到法国的日子,项默森早已经找到了她,却没有去打扰她,她要的安静,他给了她,却给不了她要的自由。
项璃拥抱他,因为难受,心脏剧烈收缩,那种苦痛难以言喻,女儿就在面前,却执意认没有血缘的人为父母,哪怕,其实她懂事的已经猜到了自己到底是谁。
许仁川转过来,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自己养她,你如何学习,如何生存?靠你三哥吗?小璃,说到底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你。”
孟晞抱着孩子上楼了,项默森不急着回房,在客厅坐下和岳父岳母聊天。
“还有一个叫什么什么茜茜的……你初恋?”
孟晞笑着,面容淡然,甚至还亲热的拉起他一只手,“真的,一点不在意,我就是比较好奇……除了康雪融,清一色的洋妞……”
孟晞听到贺准的事,双手握着杯子沉默,垂眸,闪动着睫毛。
他是真的醉了,一个话题要说很多遍,孟晞怕他话越来越多一会儿吵醒了孩子,态度好得很,“听话啦,快回床上睡去。”
他似乎心情很好,侃侃而谈,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去酒柜里拿酒说要和岳父好好喝一杯。
孟晞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到挡风玻璃前,咳咳两声,开口了,“康雪融做的臊子面味道如何?”
夫妻两人进了屋,听到孩子哭声,孟晞叫了爸妈就过去把项安宁抱在怀里,“妈妈回来了,安宁乖,不哭了不哭了,走,我们喂奶去。”
下班时间孟晞去顶楼找项默森,小叶告诉她说项总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许仁川在一旁笑,“交往了多久,睡了吗,睡了几次……”
半夜三点孟晞起来喂孩子,见项默森躺在贵妃榻上安静的睡觉,心说这人什么时候回房的,她竟然一点不知道。
是用她熟悉的方式缓解他的压力。
“那百分之十在项默森手里,而且,也还属于项景枫,这事儿我知道。”
恩施摇头叹气,“可惜我公公现在还没有音讯,也不知道人到底是在美国,还是已经回国了,我婆婆和梓宁都很担心他——我想,他那个人好强惯了,这次一败涂地怕是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一声不响的走了。”
几分钟后男人进屋,孟晞端着水杯靠在做工精良的五斗柜前望着他进来的方向。
她的脸上明明挂着温柔的笑容,项默森心虚,只觉得那笑饱含深意。
他在门口驻足,心里慌得要命,面上却沉静极了,他在想以什么方式全盘托出。
穿着睡衣的小女人一步步走近了他,拉起他的手对他说,“老公,要不要洗澡?我给你放水?”
项默森觉得她今晚的态度好得出奇,倒也不意外,估计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