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默森只是在思考，赵文清到底是该进监狱，（1/2）

她咳嗽了两声，贺梓宁慢慢转过头来。

夜里寒气逼人，尽管不是露天的地方，也能看到唇边呵出的雾气。恩施瞧着他，心想这么冷的天，他一件衬衫就来了，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怕冷么。

贺梓宁见了她，缓缓站直了腰身。在恩施眼里，梓宁抽烟的动作跟他小舅可真像，阴郁的，性感的，撩.人的。

“你怎么来了？喝了很多酒？”

许恩施一边问，一边开门，他没有应声，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门开了，她先进去，贺梓宁走后面关了门骜。

“问你话呢，跟谁喝酒去了？还是今晚有应酬？”

恩施又问了一次，他摇头，灼灼的目光，眼神柔软的瞅着她，看似，很受伤。

恩施心里疼了一下，人高马大的男人，他平常是开朗的，哪怕以前因为孟晞跟她吵架，也不曾见得有过这样的神色。

“你怎么了？”

又想抽烟了，忍着。

“给我尝尝……”

之前还跟他三叔住，现在孟晞住院，也就去住孟晞父母家，怎么都觉得是居无定所，陈姐心里难受，好在孩子年纪尚小，有人对他好就开心了，没有大人想那么多。

还不等他问，童睿便压低了嗓音极沉重的说，“老板，老宅那边出事了。”

“妈妈也有。”

有时候陈姐觉得皓皓这孩子真可怜，看似出生在风光无限的项家，可父亲逃亡，母亲神志不清。汪绮玥倒是想把孩子留身边，她和陈姐完全照顾得过来，可年纪毕竟大了，又要照顾老爷，再加上赵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所有的状况看来，皓皓还是不要回项家比较好。

她看了一眼陈姐，陈姐迎上她的目光，那表情，很明显有问题。

“默森这个年纪，正直事业顶峰，长得好看吧，人缘好吧，对待感情专一吧？”

“我俩离婚了。”

年底了，下属汇报工作异常麻烦，去年各部门汇报了一整天时间都没搞定，今年看来也差不多，搞不好今晚得加班。

太爱了他，爱到，除了他之外就想象不到和其他人相爱的滋味了，恩施觉得，她和贺梓宁有没有发生关系她都是窝囊得离不开他的女人，那种只爱他一个人的感觉早就深入骨髓了。

有些欣喜若狂的，她放下画笔和调色盘，就这么笑着朝皓皓走去。

这个时间段的赵文清无疑是正常的，陈姐稍微放下心来，难得皓皓主动要和赵文清亲近，说到底她也是外人，不好在此打扰，最后瞧了一瞧赵文清，确定她没问题才离开。

…………

孩子低下了头，抓着陈姐的手紧紧的，陈姐摸他小脑袋安抚他，良久，孩子说，“每次见了妈妈，前一秒和后一秒变化好快，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皓皓立马摇头，顿了顿，又点头。

万一不喜欢孩子呢，万一以为她很有心机的故意不吃避孕药呢，那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就是因为陈姐这一离开，酿成了大祸。

“快说！”

孟晞在给项默森整理领带，不时的抬眼看他严肃的表情，抿嘴笑。

“小婶婶你要是无聊就和我发微信吧，三叔这次回来给我买手机了哈哈。”

陈姐很庆幸，家里还有一个默森，而默森那个小妻子也是生性善良的人，不然，还真不知道皓皓该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这一世，也就这么个最真挚的朋友了，不管刀山还是火海，陪着汪绮玥的人，是她。陈姐和汪绮玥的感情早已超越主仆，她眼泪摩挲，看得赵司机格外难受。

皓皓好不容易从赵文清手里挣扎开，可是下一秒，他就见她从桌上果盘里拿起那把水果刀——

工作汇报持续进行，项默森换了条腿叠起，没抬眼瞧任何一个人，表情是严肃的，眼神是禁yu的，已婚男下属抱着“男人理解男人的”的态度，可这汇报还是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

“我是正常男人，我有正常的生理欲wang！”他坚持。

“夫人……琦玥你有没有问题？”

下午三点陈姐来医院接皓皓，汪绮玥想念孙子了，让带回去吃顿饭，晚上再送回孟家。

陈姐握紧孟晞的手，循循善诱，“这样的男人你都不珍惜的话，不是傻了就是没眼光。”

…………

赵文清把儿子抱起来在屋子里转，此时此刻，她的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尤其是她双眼通红抱着皓皓的时候，陈姐心里特难受。

“因为我和梓宁在一起过，你们会心存芥蒂我知道，但是我和他相处这近三年时间，要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岂不是冷血动物？”

她虽然也是抱着他，但没忘了强调。

之后就是一室的慌乱，尖叫声，急切的脚步声，汪绮玥在陈姐的惊呼声中缓缓倒地，皓皓却被她推到了陈姐怀里。

赵文清突然就颓丧了，跌坐在地上，皓皓就这么被她松了开，可那孩子被吓坏了，在原地站着只顾着哭，汪绮玥眼明手快，赶紧上前把孩子拉到怀里。

赵文清情绪上来了，狠狠拽住皓皓的手脖子，疼得皓皓想挣脱，“妈妈，你弄疼我了。”

此时歪着脑袋趴在孟晞的病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看他小婶婶吃饭，一双眼睛滴溜溜圆。

赵文清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的，皓皓哇哇大哭，怕得要死，觉得妈妈又要虐待他了，拿了刀，那把刀正好贴在他的脖子上。

皓皓高兴了，抱着爷爷亲了一口。

皓皓嘻嘻笑道，瞎说一通，“下午和孟爷爷去钓鱼了，钓了很多大鱼哦。”

“你说。”

“孟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我……”

“妈妈那时故意鼓起的，我的才是真材实料。”

这会儿，她眼中就只有孩子一个，当陈姐是透明的。陈姐才不想搭理她，要不是为了照看好皓皓，几百年不得踏进这房间一步。

不是不想，还有几天还有几天！

恩施有些低落。

…………

“哈哈，说了不行，你别想曲线救国，关灯睡觉。”

恩施，你说过，无论我是谁，你爱的也都只是我这个人而已，再回答我一次，假如，我是一个不名一文、身份不明的人，你还会想要我吗，如同当日你遇见我的第一眼。

“还报什么警！”

孟晞笑了一下，末了说，“我知道陈姐犹如默森亲生母亲，你对他好我自然知道，说到底你和我婆婆一样，就怕我会负了他是不是？”?陈姐凝眉，叹口气。

“今天早上我七点钟就起床了，陪孟奶奶去菜市场买菜，孟奶奶做饭的时候我当帮手……”

孟晞笑起来，露出一排珍珠般光洁莹白的牙齿，“陈姐，我不是傻子，而且眼光也很好。”

“叫谁呢！”

皓皓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从奶奶手里结果热毛巾，给爷爷擦嘴角的唾液，还望着爷爷笑，和他交流，“爷爷，我是皓皓呀，您还认得我吗？”

“为什么你们都只看得见他爱我，我对他的感情，也并不是假的。”

贺梓宁转开了脸，恩施又把他掰回来，“我勒个大擦，贺梓宁你摆脸色给谁看？”

“行了。”

车里，皓皓在吃赵司机给的果，一边和他赵伯伯聊吸血鬼和狼人，这爱好……

在房里呆了一阵，皓皓这才扭扭捏捏问奶奶，“那个，我妈妈呢？”

他也不讲究，干净就成，恩施在一旁咬着手指吃吃的笑，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傻笑着问，“梓宁，最近看见我是不是总有一种荷尔蒙到处乱飞的冲动？”

他双手插兜走到窗口，看楼下园来往行人。

早上，医院病房。

贺梓宁闭着眼笑了下，“前妻，你不是说要一直等我？”

“妈妈我……”

恩施噗嗤笑了，小手托起他精致的男性下巴，“跟你说过千百遍了，要钱，我们家有，要权，我们家也有。你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门当会对么，那我告诉你，比你们贺家有钱得多的公子哥追我就从来没有入过我的眼，我喜欢你，那是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好，跟你家室毫无关联——”

夫人手上进了医院，老板一脸镇定，倒是他表现得更为着急似的，不止一次的捶打方向盘了。

皓皓站在原地憨憨的笑了，望着自己的妈妈，好长时间没和她亲近，其实，他有些愧疚的。

小胖子于是可怜的看着孟晞，孟晞回以抱歉的眼神。

陈姐走的时候交代了在场的佣人，让他们看牢了赵文清，可她手里有刀，她要离开，别人怎么阻拦得了！

咬牙启齿的要炸毛，贺梓宁盯着她笑，笑着笑着就又拥抱了她，“我们俩认真开始吧，我需要你。”

一个人太寂寞，身边的所有人，都好像只会用一双眼睛瞧着他，顶多，也就是叫一声他的名字，梓宁啊……不知道自己是谁，姓谁名谁，贺梓宁这个名字，本来，也就不属于他。

老爷张着嘴啊啊表达着自己意思，皓皓却不懂，看奶奶，奶奶对他说，“爷爷认得你。”

汪绮玥叹口气，叫来陈姐，“文清在房里作画，你带皓皓去吧，切记你人不能离开。”

十点，两人躺在床上望天板，手拉着手，盖着被，

送他到门口，孟晞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他，“对了默森，昨晚你一直跟我说mf，我都忘了跟你商量。”

“……”

陈姐：“……”

“也没有不愿意见……”

皓皓哭得一塌糊涂，被赵文清一个在此刻力量无穷大的精神病患面前，他在瑟瑟发抖。

恩施松了手，跟他拉开了距离，贺梓宁随即点点头，“明白，我们家现在这样……”

…………

“好吧好吧妈妈认输了。”

贺梓宁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恩施跟在他后面，一直注视着他在洗手台前的一举一动，先是刷牙，再是洗脸。

项默森看着她出去，没多久又见她回来，很明显较之前脸色已然不对劲。

不过他浴求不满也没办法，太太情况特殊……

“我就要小婶婶啊啊啊！”

皓皓偶尔跟陈姐回一次项家，但大多时间都跟汪绮玥待在一起，极其抵触自己的母亲。

陈姐和汪绮玥听到皓皓的哭声跑过来了，在门口惊慌失措的敲门，门被反锁了，怎么都打不开。

孟晞住院，项默森也时常出差，江燕秋好心的让皓皓去他们家住一阵子，等到孟晞出院再说。

“妈妈你为什么要说小婶婶生不了孩子，小婶婶明明就要生妹妹了呀。”

贺梓宁一下推开她的手，起身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然后问她，“我在这里住吧，看了一下，床蛮大的。”

“我怎么会想你？”

“亲爱的小婶婶大人，您到底什么时候出院呐，之前说我放假带我去迪斯尼的，我寒假都快结束啦！”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没作答。

在项默森第三次看时间的时候，孟晞说，“要不你先走，我一个人可以的。”

皓皓一愣，差点就把去医院给小婶婶送饭说出来了，那奶奶一定会问小婶婶为什么在医院。

她都干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

“矜持什么，不都说了咱俩认真开始……”

此时的赵文清俨然不记得自己曾对皓皓做过的那些事，只觉得自己儿子皮肤有白五官又漂亮，胖嘟嘟的小脸儿，真是人见人爱，她喜欢得不得了。

“皓皓你什么时候学会谎话连篇了？”

其实当时赵文清拿起那刀并不是就要失去理智做什么事，可皓皓不理她了，一直往外跑，她那根扭曲的神经这一刻到了极致偏激的程度，她觉得孩子不爱她了，孟晞怀孕，皓皓那么高兴的叫着，要生妹妹了……

…………

“假如我一无所有，假如我不是贺梓宁，假如，我的身世犹如大街上任何一个平凡无奇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拉着陈姐的手，背着小书包，走之前皓皓对孟晞说，“亲爱的小婶婶大人，不要太过思念我噢。”

孩子低着头，委屈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陈姐的手，双手十指搅在一起，说话声音很小。

皓皓说完抬头看了陈姐一眼，

那天晚上他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在她身上瞎扒拉，惹得她一身都是火难受死了，她心里明白得很，只要贺梓宁让她脱衣服躺平，她一定会照做的。

陈姐顾不得肇事者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人要不要紧，汪绮玥被捅了一刀，背部一直流血，她这个年纪比不得年轻人，在陈姐怀里颤微微的，倒是还能说话，声音很是虚弱，“我不要紧，快打电话让默森过来处理……皓皓……皓皓离她远点！”

真是，以后得好好教训一下，撒起慌来都不打草稿的。

童睿从外面回来，给他端来一杯咖啡，他捻灭了烟头端起杯子轻啜一口，低声说了句谢谢。

终于在左灿的电话再次进来之后，孟晞无奈叹气，“项默森，我不是皓皓那种八岁孩子好吗，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襟，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呢大衣，边往门口走边嘱咐，“输液的时候要是你爸还没来，有什么事记得找护士。”

父亲打了电话来，说是路上遇到车祸，车子堵成了长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医院。

小胖子一下子捂住了嘴，望着妈妈，“我，我意思是那次去孟奶奶家……”

“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车子开进项家园，皓皓和陈姐一起下车，去了爷爷奶奶那里。

下午四点三十，融信大厦顶层会议室。

陈姐让孩子先和赵司机去车上，她拉着孟晞说了两句。

长桌正中央位置，长腿叠起，目光朝下盯着桌上数据表格，指尖夹着一根慢慢燃尽香烟，他没有抽一口。

孟晞：“……”

陈姐睨她一眼嗔怪道，“瞧这自夸的……行了，话就和你说这么多，你跟默森来日方长。我带皓皓先回去，回头有时间再好好开解你！”

男人转过身来，准备要走了，不忘调~戏她一句，“比起那八岁孩子，你还不如人家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