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记忆全无，我还是恨你！（1/2）

下一刻，潮水般的悲戚一阵一阵地涌过来，完完全全地将她湮没。

明明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可是心里的悲戚却已经满溢，几近铺天盖地。她心中竟再无旁的情绪，只余伤心，只想痛哭。

沈青城再度拥住她，神情微微凝住，“怎么了？煎”

这句话原该凌晨时候就问她，可是那时候她情绪完全失控，他自然没有问出口。可是此时此刻，刚刚睁开眼睛，她第一反应居然仍旧是掉泪，沈青城觉得事情并不寻常戒。

可是怎么了？她该怎么告诉他自己怎么了？

佳期终于一点点地有了意识的时候，才终于想起自己经历了什么，自己知道了什么，可是这样逐渐清醒过来的意识，却更加让她感到痛苦。

她有些克制不住地抱紧了沈青城，可是刚刚将他抱紧，内心却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放开他，你曾经经历过和失去过的那些，已经不允许你再和他纠缠。

可是，他的怀抱这么温暖，她要怎么样才能放得开？

佳期埋在他颈窝处，眼泪依旧克制不住地往下流，内心悲戚反复，纠缠挣扎，是连眼泪也无法化解的痛苦。

“为什么不在重逢的时候就告诉我这一切？”

他从身后看着她，而她依旧趴在窗口看着外头的景致，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的眼神交流，叶博尧却终究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中再度开了口：“所以我的月亮上，那两个角永远也补不回来了？我以为就算没有了孩子，只要有你在，也会是一轮满月。原来——”

直至一杯茶入腹，他才缓缓开了口：“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带你来，你一定会喜欢这里。”

“那别人眼里的好是什么样子？”佳期依旧趴在那里，头也不回地问道。

如果那只是一场梦，那会是让她哭得肝肠寸断的一场梦，可是她宁愿肝肠寸断，至少醒过来之后，她还是一个健康的人，以后还有机会孕育自己的孩子。

下午时分，由私家住宅改造的精致茶舍内，有活水入宅，自一间间清幽雅致的茶舍窗前淌过，泉水叮咚，卷着庭院之中的落英，相携而去，自成一景。

沈青城伸出手来抬起她的脸，使她看向自己，才再度问了一句：“为什么哭？”

叶博尧动作一滞，佳期已经站起身来，看向他，“你说得对，你月亮上缺的那两个角永远也补不回来了。因为那个孩子没有了，因为我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恨你，哪怕现在我已经记忆全无，我还是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佳期！”

“不过就是一场噩梦，有我在，还有什么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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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那么久，他终究也是可以拥有她的，不是么？

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还给他孕育过孩子，还想过跟他天长地久的男人？

*

她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佳期的心终究还是一点点地凉了下来。

叶博尧坐在她身后的桌旁，沉默着泡出一壶清香扑鼻的茶，静静地斟出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到了佳期所在的方位，抬眸见她趴在窗上的身影，却终究是没有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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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佳期低低地回答，声音颤抖染着湿意，“很可怕的噩梦……”

的确，是她非常喜欢的建筑风格和景致，可是她内心却着实生不出一丝喜悦。

佳期的身体却忽然克制不住地僵了僵。

“佳期。”叶博尧声音很低，仿若叹息一般地喊着她的名字。

叶博尧迅速起身走过来，伸手扶住佳期的肩膀，想要看她哪里不舒服，佳期却猛地挣开了他，护住自己的身体，“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