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我欺负（1/2）

怀瑾骑马赶到城门口，远远地就看到被拦在城门外的秋离枫。

他站在马车旁，一袭雪白长衫，长身玉立，衣袂迎风飘飘，气质清雅温润，让来往的行人禁不住多瞧几眼。

“师父！”怀瑾在他面前勒住马，喊他。

秋离枫听见后，缓缓抬头看她，仿似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堕。

对上这双干净温润的眼，怀瑾肯定，是真正的秋离枫无疑。

“你又是路过？”她下马，笑问。

“不是。”秋离枫微微摇头，抬眸看向她，温润如初，却带着一丝犹疑，半响后，才道，“听闻你要找天机老人的传人。”

“先进城再说。”怀瑾并没有很激动，因为眼下救祈天澈才是最重要的，若他没醒来，找到天机老人的传人又如何？

没有他，一切都毫无意义。

秋离枫颔首，主动上前替她牵马。

秋离枫涩然扯唇，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听进去了没有，但他一字不漏地全听了。

秋离枫垂眸，睨着她焦心如焚的样子，以及，她抓住自己的手很用力，就像是把他当水中浮木般。

“回娘娘，是我。”斐然走进来。

也许，没有也许。

……

就因为是他，所以她才毫无保留地展露真正的她吧。

“他们很好，燕王……”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一时大意可闯了大祸了。

秋离枫走进来听到的都是她撕心裂肺的话，于是在门口驻足下来，再也没法再向前一步，就如同他对她，永远都没法再向前一步，只适合停在师父与徒弟的距离。

他转身，欲走，突然，身后传来不属于她的声音。

“因为楚墨一死，娘娘也活不成，你明白吗！”李培盛想起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斐然的疏忽，更加狠了劲地打。

尽管有很多疑惑，尽管有很多话想问，但，显然，不是时候。

天知道赶回来的路上她有多害怕脑海中那些可能变成了真实。

“月朗帝一掌震碎了楚墨的五脏六腑，太医说……最多活不过五天。”柳云修惭愧地低下头，是他们太大意了，总以为虎毒不食子。

那声音，很虚弱，低如蚊呐，可他就是奇怪地听见了，也震惊了。

守城门的那个副将目送他们入了城，不由得又替自己的前途担忧，怎么拦下的都是大人物？

柳云修和斐然也不知所云，为何楚墨出事，他们会这般哀伤？

他对祈天澈的忠心从来不需要证明，早在他下决心净身回到祈天澈身边的那一刻起，他的忠心就不用再质疑半分。

斐然不懂，为何李培盛这么紧张，再看向站在床前的女子，她，好像也露出诡异的笑弧，那笑，似悲凉。

是的，只是师父。

“晚了？什么意思？”李培盛情绪激动，爷就是因为为了保住那小子才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楚墨有个三长两短，天机传人又没找到，爷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他就这样伫立在门口，听着她对那个昏迷中的男人说了很多，很多话，也想了很多很多，素来毫无波澜的心也涩了很久很久。

他看向肖媛，那个冷艳的女子，颔首行礼，“肖姑娘，请。”

因为，他看到了所有的她。

怀瑾回头看去，“为何？”

怀瑾点头，“以后不要再让他们俩人接触。”

此生，怕是没人可以取代得了那个男人了，哪怕那个男人随时都会死去。

李培盛的武功本来就不弱，等斐然追上的时候，已经看到他推开大夫，拉起楚墨盘腿而坐，而后坐在他身后。

“瑾儿……”他加大声音唤了一次。

两人沉默地往行宫走去，她满心牵挂着另个一个男人，他牵挂着她的牵挂。

“肖姑娘，能否问一句，到底出了何事？”秋离枫问道。

相反怀瑾，她反倒是比较平静。

怀瑾马不停蹄地回到行宫，马还没停，整个人已经飞身而起，直往祈天澈的寝宫飞去。

……

怀瑾心头缩紧，忙迎上前。

既然无法在怀瑾那里找到答案，只能来找李培盛了。

此生，再也来不及，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她知道。

还好不是他出事，还好不是。

李培盛看了看他们俩，叹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一直认真守在床前的李培盛，看到她慌慌张张冲进来，起初吓了一跳，而后，瞧见她的神情，便都明白了。

……

身手自是不错的，极有可能还在他之上。

“你在做什么！”李培盛气急败坏地上前扶起他，后悔极了。

很好就好。”怀瑾放心地扯出一抹笑弧，而后敛起，又陷入游魂状态。

秋离枫了然地点头，暗笑。

“你们怎么可以让他那样做，怎么可以！”李培盛更加激动地揪紧斐然的衣襟，怒然质问。

“嗯。我想同你说，此次我回京特地去看了宝宝贝贝。”这样应该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了吧。

所以，她跟着这个男人，他从来没有不甘过，即使，她单独在外的那两年，这男人就不闻不问，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如何最终都会成为她的依靠，只因，她认定了！

也许，对一般中毒的人来说是好事，对他却不是。吐的血越黑，就表示离鬼门关更近。

身轻如燕地落在门口，她推门进去，“祈天澈！”

“谁让你们带月朗帝去见楚墨的。”怀瑾厉声问。

怀瑾闻言，眼里顿时燃起了希望，伸手抓住他的手，“师父，你快派人帮我找璎珞好不好？我以为她是往这边来找斐然的，但一路而来，我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秋离枫望着那么身影在眼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秋离枫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没看到她脸上的憔悴，不是没看到她眼里的沉重。

而今，为了那个男人，她变得心事重重，不见笑颜。

因为这座城是他们夺下的，百姓们早已在攻打之前就已经撤离了，所以现在的街道显得特别冷清。

那男人确确实实睁开眼了，还很努力地抬起手抚上她的发，无声地安抚她。

嗒嗒嗒……

“他，可好？”两人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秋离枫主动开口。

他不知道楚墨就等于是怀瑾的命，虽然还不知道详情，但由李培盛的爆发程度来看，事情很严重。

也许，当初不该好奇她的转变而让龙飞去查她，更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帮她。

“……”斐然和柳云修怪异地低头沉默。

“我是你师父，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秋离枫笑道，两人继续前行。

两人皆抬头看去，前方策马而来的人是肖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停下来就再也没法转身走开，听着听着，心在难受，眼睛在笑。

暗暗叹息，叹她的深情，亦或是叹自己心底的那抹从未来得及宣告的悸动？

龙飞驾着马车慢慢地跟在身后。

“……嗯。”秋离枫沉吟半响，点头回应，莫名地，有些苦涩滑过心田。

“对！只能你欺负，只让你欺负！你终于醒了，呜呜……”

情绪激动中的李培盛根本没考虑，拳头就这样狠狠揍上他的脸。

莫非，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嗯？”怀瑾愕然抬头，带着茫然看他，“师父，你在叫我？”

秋离枫以为自己可以一如过往那般，看淡的，可是，面对她的愁容，他才发觉自己办不到。

“别慌……你也知道，中毒的人一旦解毒，都是……吐黑血。”他拿下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那微不可查的颤抖叫他心疼呵。

他们只知躺才床上命悬一线的男人是楚嫣下的手，为了保护怀瑾。

李培盛看到怀瑾毫无表态，他宣誓般地道，“即使爷再也醒不来，奴才也会替他完成心愿！”

即便他们不伤无辜百姓，但战火之下，作为百姓，又岂会不慌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