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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万艳书 上册》(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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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意

冬日里天道短,未至日落,天色已很暗了。白凤叫在南边梢间的起居室里掌了灯摆上饭,遣开下人,着意陪詹盛言并头痛饮了一阵。二人的情绪慢慢又活络起来,正舌头打结地谈笑着,忽见凉春走进来。

白凤咯咯地傻笑,一喝多,她就是这个模样。“这几天都不见你人,妹妹上哪儿快活去了?”

凉春和詹盛言行了个半礼,就向白凤笑道:“姐姐,你喝糊涂了吧,马侍郎带我上西山了呀,我这刚进门,马上听见一桩大新闻。”

“哦,”白凤又“嗤”一声,“我懂了,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你那徐尚书又被公爷给打了,叫你心疼了。过来,姐姐给你揉揉小胸脯,就原谅你这个莽姐夫吧。”

白凤把凉春扯进怀抱里揉捏,凉春笑着搡开她,“姐姐你也成个醉猫了。”她斜瞄着詹盛言,眉眼盈盈一笑,“我还要感谢公爷呢,若不是这顿打,徐大人就被九千岁派到贵州平叛去了,蛮荒之地,刀枪无眼,万一有个好歹的。对了姐姐,你那跌打损伤药还有没有?给我一包,我去徐府看看。”

“你可真会心疼人!”外头冷不防一声,却是温雪。温雪冷笑着,垂在鬓边的一圈莲池珠子也跟着她发出细密而清冷的笑声,“好你,你就会骗我!之前还说巴不得徐钻天死在贵州才好,背过脸却这么巴结那瘟猪。从西山回来也不先找我,倒急着一头扎到徐府去。既这样,以后就都别来找我。”

温雪的话是对凉春而发,跺跺脚又要走。凉春回身一把拖住她,急得雀斑颗颗跳起,“我就怕你生气,才不敢和你说嘛。这大年关的,总得找个垫底的冤桶[62]呀。等过了年,再求凤姐姐让九千岁派徐钻天上战场,死了活了我都不管。”

“钱哪里弄不来?就非从那瘟猪身上想办法?”

“你说得轻巧,我陪姓马的在西山耗了好几天,拢共才弄到手这个数,”凉春把小小的手掌撑开来比画一下,“你最近也不好不坏的,咱俩加起来总还有两三千的账要搪过去。我也是为了你,你就不体谅体谅我?”

“倒成了我的不是?好好好,我的账不劳你操心,你自管弄你的钱去。你不是要去尚书府看病人吗?这便去吧,也用不着拿什么药,你就是徐钻天的开胸顺气丸,一丸下去就好了病。”

“你犯什么邪?当着人也这么不给我留脸。成,去就去,我这就去给人开胸顺气去!”

“你?你去你去!”

……

两个人一句顶一句,竟自争执着出去了,倒把詹盛言看了个不知所以。“这两个小妮子闹的是哪一出?缺钱吗?我这儿有,给,拿着,别走啊,拿着,让她们拿着!”

他摇摇晃晃地立起,一把打腰间揪下他那紫襜丝、珍珠襻的钱袋来回摇晃,却被白凤从旁拦下,“你收起来吧。”

“不是,春妹妹原是你我的大媒,她有急,咱们自该伸把手。”

“那两个痴妮子不是钱的事儿,是情的事儿。总之没你的事儿。”

“她们俩有什么情?”

“就许你心中有情,不许别人有情?”

“你……你又提……”

“好好好,我不提了。你把钱装好,我这儿原就爱丢东西,别瞎放……”

白凤把钱袋往詹盛言的腰带上塞回,两个人却都是醉眼蒙眬,一错手,那钱袋就软软落去了桌下一角。

“憨奴!”白凤歪身坐倒,哼了声,“憨奴,没酒了,再烫一壶来。”

过了一会儿,憨奴就送进了酒来,仿似怕两人又会打起来一般,先是稍怀

担忧地向白凤与詹盛言的脸上轮流一望,而后就显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来,还咕哝了一句:“下午打牌就在喝,晚一点儿还要去唐阁老府上接着喝,这会子还这么喝!姑娘该劝劝二爷才是,自己怎么还提头儿闹酒?”

白凤满满斟了一杯,笑眯眯地就往詹盛言嘴边送过去,“死丫头少废话。二爷爱喝就只管喝,蒋文淑有好酒,我白凤就没有不成?来吧我一个人的盛二爷,我也会唱,我给你唱着,你慢慢喝。”说完,她果然就曼声唱起了小曲,“盏落归台,小觉的两朵桃花上脸来。深谢君相待,多谢君相爱。咍,擎尊奉多才,量如沧海。满饮一杯,暂把愁解怀,正是乐意忘忧须放怀……”

詹盛言就着佳人的歌声与玉手饮下了美酒。流入口内的辛辣和麻木,令他感激得想下跪。

外间的小阁楼里,被囚困在其中的书影也看见了这一幕——梦境所造的幻象中,她看见詹叔叔坐在白凤的身旁,而他们的面前则摆放着一桌丰盛的酒宴。书影放声尖叫,叫得桌上的杯盘一只接一只地炸开。白凤也气愤地尖叫,扯住了詹盛言,他却一把挣开,一径奔上楼,如同第一次救下她那样,他把书影合抱在怀里。书影直凝着她的詹叔叔的面庞,见到了久违的光。

令书影从梦里惊醒的是钟声,幻觉消散,眼前仍只是空无一物的浓黑与寒凉。她在黑里头数着,数过了八下,就爬过去揭开了门板,走下窄梯。等她下到底,先一动不动地拿两手抓住木梯,梯子在她手里头旋转,耳朵里嗡嗡的,又乍听楼下荡入渺渺的一声:“车备好了,公爷与凤姑娘这边请!”外场这么一喊,书影才晓得詹、白二人已饭毕,又不知往何处笙歌夜宴,憨奴等必是随行伺候,至于看屋子的那两个老妈子想也又偷懒赌钱去了,偌大的空房静悄悄的。她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晕眩退去,就在火盆边烤一烤冻木的双手,扶着墙朝净房挨去。

白凤的卧室设在南尽间,滴水床的廊道里就有她自己专用的净房,摆酒摆牌的北房里也有客用的净房,而平时近婢们解手则是在南次间,屋里齐着前后两卷的中缝安着一道隔扇,外间是个小客厅,里间有一张值夜的小床,床的右侧安着门,门后是一条长宽各五尺的死夹道,摆放着便溺器具;里头十二个时辰焚香不断,故此并无什么异味。

书影摇晃着走进小客厅,长久地身处黑暗令她所有的感官都迟钝了起来,唯独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她闻见了屋里的龙涎熏香,也闻见了另一种香气:食物的香气。书影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四下,单只犹豫了一瞬,就迈开脚往里头的起居室走去。果不其然,暖烘烘的室内摆着一台残酒,十来样小菜,还有两双牙筷。她也顾不上筷子是谁的,拿起一双来搛起菜就往嘴里塞。反正半刻钟回到楼上后,她不是后悔自己没吃这些饭菜,就是后悔自己居然吃了这些饭菜——一个妓女的剩饭,一个令她厌憎至极的女人的剩饭!既然都是后悔,索性填饱了肚子吧,毕竟后悔也需要力气呀。

但纵使在如此失态的情形下,书影也没丢掉她一贯的节制谨慎,她每样菜只搛上一点儿,再把剩下的铺陈均匀,尽量不留痕迹。正当她吃得口水四溢时,仿佛捕捉到外头的大门嘎吱一响。她定身聆听,隔过一小会儿,又听见了几声碎步。书影马上搁回手中的筷子,闪身躲进了里间的净房。她原以为是白凤杀了个回马枪,万一问起,她只说自己按时下来解手就是。可等了半天,却不闻有人说话,只听外面那人把步子放得很轻地一直朝顶里头的卧室走去。书影听这动静并不是白凤,便料着可能是她落了什么东西差丫头回来取。果然紧跟着里头就传出了拉动抽屉的声响,又窸窸窣窣的一阵,但总似有些蹑手蹑脚的。

书影本来就心慌气短,这一下更是冷汗直冒,她忆起前时的几回失窃,心想别是进了贼吧?不由便把隔扇的小门推开一线向外偷窥,却只瞧匆匆的一道背影闪过,那人就已跑开不见。

怎么看起来竟像是——?书影呆了呆,又摇一摇头,不会的,准是自己看走眼了。

她缩回净房中,房里头便盆、恭桶、灰槽、茅凳、手纸、水缸和香炉一应俱全,按规矩,各人便溺后都须即时把自己的污物端走处理,再把恭桶或便盆洗刷干净,撒上新的干松香木细末,才能放回茅凳下。但书影由于被禁足,所以倒省去了这些工序。她在尿盆里撒过溺,又就着水缸里的一把清水扑了扑脸,始终只是忐忑不定,待得出门举目一望,才见架上的自鸣钟已快指到半刻。她只怕白凤当真回转,见她没待在阁楼里又大闹起来,更甚者,发现她偷吃了那一桌残羹,才不知该怎样嘲笑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书影连饿都忘了,忙急匆匆地走出去爬回阁楼,盖上了楼板。由始至终她都没注意过,起居室的饭桌下曾蜷缩着一只金珠闪耀的钱袋。

最先发现钱袋不见的是詹盛言自己,他和白凤刚刚坐进车里,岳峰就掀帘禀告了几句话。詹盛言遂在袖中一掏,又去腰上摸了一圈,接下来他把胸口和全身都拍打一遍,脸色为之大变,“糟糕!”

白凤的酒正浓,笑瞟了他一眼道:“你又怎么了?”

“我好像把钱袋落在你那儿了。”

“没有呀,我明明给你塞回去了,你再找找。”

二人捉虱子似的把詹盛言从头到脚翻了一个遍,也没翻出他那只钱荷包的影来。詹盛言翻身就要下车,“不行,我得回去取。”

白凤拽住他嗔道:“算啦,就是丢了,不过千八百的事儿,先走吧,已经晚了好久,回头再说。”

詹盛言一甩手,“不是银票!你放开。”

白凤却更抓住他不放,往他脸上细觑了一回,“不是银票,那还有什么?”

“你别管,且让我回去取。”

“你不准走。什么了不得的?哦,是不是你那位素卿姑娘送的什么定情表记?看你这样子好像天都要塌了。”

“你别乱缠,我上楼一趟马上就回。”

“你不说清楚我不放你走!那钱袋里到底有什么,你紧张成这样?”

她一直揪着他一边的手臂,詹盛言用另一手在脸面上擦了擦,擦掉了所有的酒意,整张脸变得无比清醒而冷峻,“信,信还在里头。”

白凤怪道:“什么信?”

他顿了顿,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声音却低不可闻:“我下午写的那封信——写给水西土司的信。”

白凤大骇,也将嗓子压得低低道:“水西土司?他和永宁土司一起公然对抗朝廷,你怎会和这一对反贼扯上关系?说呀,我的盛二爷,你倒是说话呀!”

她等了一刻钟,就等到他的话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叛军的军费是我资助的。”

“爷,你、你说什么?”

“我要对付尉迟太监,你是知道的。川贵叛乱是计划中的一着,更多的你就无须知道了。”

白凤但觉那一点儿酒热全从顶门上溜走,人冷得直发起了寒战,“我……明白了。早前你给我金矿的契书,又叫我放出风声说你在东北做人参买卖,一则是装作只知敛财享乐,二则是怕尉迟度万一发现叛乱的幕后金主是你,那我也早就通知过他,安国公在一味地广蓄钱财,他便不会责怪我没能事前查知风声,或疑心我叛变。”

詹盛言由衷叹道:“凤儿,不管我认识你多久,还是会被你的聪明劲儿给吓着。”

钩月在天,一巷清光全洒在詹盛言英秀的脸上。白凤凝视着他,简直想大骂他一通,却又不知该骂些什么。她最终叹了一口气:“那两个土司可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他摇摇头,“我和他们隔着几道中间人,我自称来自贵阳,在京做生意发了财,且有高层政治上的通联,不过我估计他们未必尽信。但我以巨资倾助,兼以透露军情,他们都对我颇为倚赖,故此才会有书信上的来往。这封信本当一会儿交由密使发出,这下子……”

“怪我,要不是我惹得你心烦意乱,你也不至于失落了这么重要的信件。但既然落在我屋里,一时半会儿还好,不过也不可大意,”白凤把襟纽上的一串香珠拿手指绕了两绕,就伸手执住詹盛言的手,说了一段陈明利害的话,末了斩钉截铁道,“二爷,你得听我的,照旧去唐阁老府上听戏,只当没有这回事儿,这封信我替你回去拿。”

白凤焦急如焚地掉头转回怀雅堂,直奔南梢间。她迅速扫视过起居室的里里外外,并未发现詹盛言的钱袋,稍作盘算,便向憨奴歪歪头道:“叫丽奴下来。”

书影被带进了起居室,她先见白凤坐在那一桌残席之旁,还当是自己偷食一节被看破,正自羞惭不已,却听见——“丽奴,这里原有一只钱袋,是你拿走了吗?”——由不得她一愣,忙矢口否认:“钱袋?我没看见过。”

“真不是你拿的?”

“我没拿过你的什么钱袋。”

白凤头上的卧兔儿满镶水钻,身上的窄裉袄也沿着珠子边,齐齐乱闪着晶光,如千百双凛凛的眼睛一同审视著书影。“我也料着不是你,你一向是自高自大,不至于做出那等偷鸡摸狗的事儿。但钱袋是死的,又不会自己长脚跑掉,你没拿,就是有别人进屋来拿走了。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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