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伙伴（上）（1/2）

翌rì清晨。

天yīnyīn的，淡淡的乌云如同愁雾一般在天空中飘荡。风，无力地吹过，卷动着村前那几株幼苗的嫩枝，扑簌簌地刮下了一阵朝露。

村中弥漫着愁雾。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压抑感使得傲慢的心脏有些沉重。傲慢来到了治安官莱恩的办公处，也就是村中的民兵队门前。

洁白的白梨木制成的简陋院门被傲慢轻轻推开，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吱呀声。院中六名民兵手持长矛，静静地伫立在民兵营房前，如同雕像一般沉默。但傲慢却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藏极深的悲痛和愤怒。

一道无声的闪电划过，映得院中一阵惨白。

傲慢走向营房大开的门户，在一道仓促划过的闪电燃起的亮光里，傲慢看到院子右边的凉棚里并排摆着一排“东西”，上面覆盖着一层粗制的白布，隐约可见点点血迹和泥泞。

那是人的尸体。

走进屋内，首先看到的是坐在简陋的办公桌后的莱恩，他的神情憔悴，满脸胡渣，眼神中满是悲伤。易云和亚米特站在莱恩的身边，正在轻声说着什么，看见傲慢进来同时微微颌首示意。在屋内右边的一张桌子上，一盏油灯的灯火正在凄惨地随风摇曳，晃得屋内的光影一阵浮动。

欧丽娜和猎手正在看着灯火，一语不发。

易云正轻声和亚米特交谈，由于距离过远，傲慢听不大清楚。屋内的气氛凝重得让傲慢喘不过气来，傲慢很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游戏，但是空气中弥漫的悲伤却让傲慢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莫名的悲伤傲慢以前也曾体会过，永生难忘：孤儿院失火那晚的情形，事隔这么多年，依旧无法从傲慢心头抹去……

亚米特向傲慢走了过来，以眼神示意傲慢跟着他。

山雨yù来，风满楼。

傲慢站在亚米特身后，看着逐渐凛冽的北风吹动着亚米特的长袍，心情也随之有些沉重。不管死的是什么人，总之，是死人了——当然，NPC也是人，至少亚米特认为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的喜怒，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夜狼」袭击了商队。”亚米特声音低沉，突然开腔道。

“他们是修斯特郡通缉的要犯，不知为何流窜到本地。”亚米特道，“昨夜这支魁斯特机构的远行商队经过本地乱石岗哨时遭到了他们的袭击，整个商队15人，仅有5人幸免于难……而匪徒带头的首领，就是雷切尔。”

“在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亚米特喃喃自语道。“有许多许多的规则。比如说我们贤者之塔的成员不能涉及城市的整治，比如说我信仰的魔法之神不允许我屠杀那些刽子手。”亚米特看着yīn暗的天空，叹了口气。

“你相信宿命么？”亚米特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傲慢一时语塞，NPC的命运只不过是一段程序，一个剧情，一个早就设计好了的剧情。他们何时死亡，早就有了定论。但是要如何去回答亚米特呢？

“至高神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一早就注定了的，我们这些掌握了神力的人不能肆意破坏世界的规则，否则便会打破诸神的协议，从而引发更大的灾难。”亚米特径直走到院中，冷冷地说道。

“或许，你的信仰和观点是错误的呢？”傲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亚米特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请记住，来自异域的冒险者。在这个世界，你可以质疑他人的出身，质疑他人的胜利，但是你不能去质疑他人的信仰。”顿了顿，亚米特加重了语气：“绝对，不能。”

一道惨白的闪电亮起，然后消失。天空中徒留一阵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