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皎皎银汉情（1/2）

两人离开了小客栈，又向西行，至rì薄西山之时总算到了边陲之城，云南，为了不太过惹眼，两人在云南城外两里没人处落了下来。

可才一落下，莫夜颍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子一缩，这里的空气中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凉意，莫夜颍大觉奇怪道：“明rì才是立秋，这里怎么就这么冷，苗疆的气候跟中土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张青岚摇了摇头，真气在体内流转御寒。

“不说这么多了，我们先进城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夜颍说着，真气一提，便飞奔起来，速度虽比不上御剑飞行，却也是极快的，不到一会，两人便立在云南城高大的城墙面前。

这云南城若光从外边看去倒也和中土诸城差不多，坚实的城墙，高大的城门，若不是这进进出出的人多着了奇怪的苗服，莫夜颍还以为他们仍在中土，只见城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其热闹程度，竟丝毫不逊了中土大城。

莫夜颍叹道：“好一个南蛮城邦，忒的繁华。”转头看了看张青岚，却见她漠不关心的看着前方，像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吸引他一般，心里又暗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安定下来，再行计议。”

张青岚也无异议，跟了莫夜颍寻客栈去了，却说进了城，便夜幕降临，虽还没到全黑的时候，各家灯火，却都相继亮了起来，酒馆前的大红灯笼映红了酒坛上的酒渍，当铺也依旧是开了门，布纺里面的布料花花绿绿，一切都跟中土城市没有什么两样，若不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一半着着苗疆服饰，和繁杂的银饰，倒还真一点都感觉不到异域风情。

循了最热闹的地方，不消一会便寻着了客栈，门前大匾上书了云来客栈几个字，熙攘的人群进进出出，热闹得很，特别是此事，天空几乎全黑的时候，人忽的便觉得越发多了起来。走进客栈，店小二便立马跑了过来：“二位客官是住店吗？”

“为我们准备两间上房。”莫夜颍吩咐着，将行李递给小二。

“两间？”小二陪了笑道，“我看二位…为何不住一间呢？”

莫夜颍瞪了他一眼：“我说两间就两间，还怕我付不起钱不成。”

“哎哟客官，你可冤枉我了。”小二赶紧辩解道，“今rì集上人多，房间要能省就省些出来，也好多方便人家。”

“今rì为何人这么多？”莫夜颍问道。

“客官你这话说得，你们是从中土来的吧。”小二笑着解释道，“那你们可真是有运气好，碰着明rì立秋，可赶上了一年一度的赶秋节大庆。”

“赶秋节？”

“客官，您是从中土来的可不知道，这赶秋节可使苗疆重大的节rì，是五谷丰收和爱情丰收的节rì。苗族人民都要自动放假而停止农活，大家身穿盛装，邀朋结伴，兴高采烈地从四方八面赶赴秋场，zì yóu自在地去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在秋场上，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可以参加活动。人们唱的唱苗歌、跳的跳苗舞、打的打苗拳、舞的舞苗棍、吹的吹苗唢呐、荡的荡苗秋千，有的还有吹芦笙的，还有舞狮子、舞龙灯、上刀梯的等等，可是好看的紧。”小二唾沫飞溅，“要说这赶秋节可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苗寨里有一位绝代佳人，名字叫做乜妹。她心灵手巧，织的花带，根根都会招引蝴蝶和小鸟飞来嬉戏；绣的花衣，件件都会招引附近十里村寨的姑娘们跑来欣赏。有一次，她绣了一双非常漂亮的花鞋。绣完以后，她拿来放在自家的门前晒晒太阳，谁料却被一只山鹰衔去了一只。与此同时，另一个苗寨里有一位英俊的青年，名叫巴贵当戎，外出打猎时看见一只山鹰从上空掠过，他顺便举手拉弓一shè，便轻松地shè中了。那山鹰从高高的上空坠落下来，嘴巴还衔着一只绣花鞋。那绣花鞋的绣工极为jīng巧，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一位聪明而美丽的姑娘之手。巴贵当戎细心地把那只绣花鞋取下，看了又看，决心要找到它的主人。于是，巴贵当戎设计，按照苗族工艺制造了一架八人坐的秋千，并取名叫‘八人秋’。到了立秋这天，他邀约了九里十八寨的苗族青年男女前来荡秋千唱苗歌。巴贵当戎心想，那个做绣花鞋的姑娘一定会来赶热闹的。果然，巴贵当戎的愿望实现了，他终于找到了那只绣花鞋的主人——那位聪明而美丽的苗家姑娘。后来，他们通过对唱苗歌和对鼓而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结成为夫妻，生活过得像苗家的蜂蜜一样甜美，成为苗山美满夫妻的楷模，人们世世代代都夸讲他们的幸福。从此以后，每当瓜熟禾香的时节——后来定为立秋这一天，苗家便扎起了八人秋供人们游玩，一方面欢庆五谷丰收在望，另一方面也欢庆青年们的爱情丰收在望。年复一年，代代相传下来，便形成了独具民族特sè的苗族赶秋节。”

小二停下来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这苗里四面的人为庆祝明天的赶秋节，这不都跑到镇上来买置东西吗？刚好有碰上今rì是七夕之rì，有情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买买同心结，看看灯，看看星星，这人不就多起来了吗？”

“苗疆也盛行七夕吗？”张青岚忽然开口道。

“这位姑娘可说得，这牛郎织女的故事虽然起自中土，可苗疆人也可喜欢，在加上现在中土和苗疆贸易往来，便渐渐时兴了起来，对了，今天晚上可由为情人们准备的花灯会。”小二看了他们俩一眼，笑道，“两位若没什么事，可千万别错过了。啊，对了，明rì的赶秋场在城南的古木寨里，你们可一定要去去看看，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嗯，问你一个问题。”莫夜颍忽然想起什么，“刚到苗疆便觉得气候偏冷，这还只是初秋，难道苗疆气候本便如此？”

“唉，客官可说对问题了，这里往常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哪能在立秋变套上这样的衣服啊。”小二抖抖身上的厚外套叹口气，“可就在半年前，说起来应该是那个时候，还是寒冬为去，便觉得本该转暖的天气，忽然变得更冷了起来，大家都觉得诧异，不过好在虽然延迟了些rì子，chūn天总算来了，虽然觉得今年的chūn天似乎比以往要冷些，不过夏天可凉快的紧，好在温度的变化也没太影响农作物，大家也都没太关心，然后便是现在，才到立秋，可就觉得跟深秋一样了。”

“嗯。”莫夜颍点点头，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跟你们说话了。”小二一拍脑袋，赶紧带了他们上了楼去，将他们分别安排在相邻两个房间，将行李放下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向我说，那客官好好休息，我先下去忙去了，对了，今天晚上的花灯和明天的赶秋一定要去看。”

小二才退出去，莫夜颍还未坐下，便听见敲门声，却是张青岚走了进来：“莫师兄，对此，你怎么看？”

莫夜颍皱紧了眉头：“嗯，是很蹊跷，我觉得跟yīn月王朝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们能为了一个赤血石屠杀一个村的村民，不知这一次又会带来何等灾难。”

“这城镇的人民对这些事情都不清楚，恐怕问一问不出一个结果来，莫师兄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莫夜颍摇摇头：“说实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不过既然断定这件事情与yīn月王朝有关，去那里探一探应该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张青岚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yīn月王朝被术法隐藏，入口更是诡异多变，除了二十年前掌门师伯和贺岱贤前辈闯过一次，便再也没听说有人进去过，我们要如何才能进的去？”

“这倒是个麻烦，不过我听闻苗疆有白苗黑苗之分，白苗人信奉女娲娘娘，黑苗人信奉蚩尤，两大部落信念不一，冲突颇大，yīn月王朝便是黑苗的老家。白苗人应该对黑苗人的行踪有所掌握，若是我们能找到白苗部落的人，说不定能寻到相关的契机。”

张青岚沉思片刻道：“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莫夜颍笑道：“反正今rì无事，我们不如去看看花灯会如何？”

张青岚皱眉道：“师兄，任务为重。”

“没事没事，反正现在也没线索，难得碰到这么好的聚会，我们何不放松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不由分说便将张青岚拉了出去。

大街上华灯四起，特别是一些繁华的地方，各式各样的花灯都挂在了显眼的地方以招徕客人，火光透过红sè灯皮，淡淡的洒向四周，将整个云南城都染成一片喜庆的红sè，大街两旁吆喝着的小贩们，正眉开眼笑的为在花市流连的情侣们兜售些小装饰品。

“哎，这位小哥，看你们俩男才女貌，真是般配，你们也买个小玩意儿，图个吉利，祝你们永结同心。”他们才走过一个小摊旁，便听着旁边的小贩，手中拿了个同心结，对他们乐呵呵的奉承道。

张青岚秀美一竖，目光一寒，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快步走开了了去。

莫夜颍一番苦笑，赶紧追上去，留了那个小贩在原地摸头不知脑。

“对不起，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莫夜颍有些无力的辩解，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辩解，“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误会你…我…”他越说越觉得无法措辞，看着张青岚yīn寒的脸，他有些不知所措，闷闷的跟着她无声无息的走了半晌。

“嗯!”忽然听到张青岚的声音，莫夜颍大喜过望，赶紧抬头，正看见张青岚望向了他，“那个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莫夜颍一愣：“…同心结，怎么啦？”

“嗯，没什么。”张青岚脸微微一红，转过头去，低声道，“很…特别。”

莫夜颍又是一愣，果然只要是女孩子就会喜欢这类小东西，可是这同心结可不是随便能送的，莫夜颍微觉无奈，算了，反正她估计也不知道同心结代表什么意思，便买一个送给她又何妨。于是向张青岚道：“你等等!”说罢飞快的跑开了去，回来时手中捏了一个同心结，红sè的线整齐密致的编成一个心形，巧妙地工艺，明明只是那么普通的身子，经过灵巧的手，得出来的东西偏偏是那么好看。

张青岚微微羞涩的接下了，低声道：“多谢。”

莫夜颍爽朗的笑了一笑，见着她高兴起来，自己也便宽下心来，向四周张望一番，见着前方拥挤着一群年轻人，莫夜颍又来了兴致：“那边好多人，去看看是什么？”

两人走过去一看，却见前面摆了一个大大的灯笼阵，站在阁楼上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声道：“……逢今rì七夕，我家老爷为图个吉利，同时为大家造个乐子，在此摆下灯谜阵，诸位每一对情侣位一组，入得阵中若谁能第一个在不破坏灯笼的情况下从灯谜阵中走出来，便可获赠一对上品龙凤双佩。”说着举起手中的玉佩，那玉佩玉质jīng纯，绿sè中不带丝毫杂质，看来还真是珍品，这家老爷能舍得花这么大的本，看来也是个不小的财主。周围围观的看见那对玉佩，都眼馋得不得了，巴不得立刻将那对玉佩收入怀中，是情侣的，各个都整装待发，只待那管家一声令下，便冲进阵中去。那个管家又收起玉佩，转头向后面一个体型微胖的花甲老人看了一眼，道：“开始。”

话音一落，在一旁围着的年轻人便两人一对冲到灯谜阵中，张青岚看着那一群人分别从不同入口进入阵中，觉得颇为好奇，便道：“莫师兄，你过来光看着，不参加吗？”却没听见莫夜颍的答话，转头却见着他正盯了阁楼上那个老爷看着，“莫师兄，怎么啦？”

莫夜颍目光却未移开：“那个老爷不是个简单人。”

张青岚一听，也将目光送过去，那个老爷正坐在靠椅中，衣服是华贵的苗服，丝绸的料子上打了金边，看上去便向一个寻常富豪人家，他眼睛慵懒的睁着，又像是在看下面的情侣们的表演，又像在养神，虽然他浑身感觉不到一丝修仙之人的气息，但他的眼睛里面却透着jīng光，不由也暗叹：“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他摆的灯谜阵是依了八卦阵摆的，我看那些人进去了可难得出来。”莫夜颍微笑着道。

果然，那些鲁莽闯进去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在里头瞎转悠，那个管家又开口道：“若是在转不出来，便说一声，我们自会派人进去将你们接出来。”开始一些年轻人还逞能，不破阵不罢休，可绕得半个时辰，便觉得晕头转向，听了管家这话，便有几个人放弃了，申请退出。

莫夜颍笑道：“有意思，张师妹，我们便去闯一闯如何？”

张青岚犹豫道：“但是他们说的情侣。”

“没事，我们不说，他们又有谁知道我们不是情侣。”说着便拉了她向灯谜阵走去，张青岚拗不过，只得去了。